尼禄微微一笑,朝他凑过来,偏过脸,于他的嘴唇上印下泛着凉意的一吻。
赫尔格心头震颤,眼睛睁大了些,他的五感被无限放大,连三千公里之外的海潮声都能听见。
他没有躲,也没有动。
尼禄又一次凑近,双手捧在他脸侧,再次吻上他,尼禄的嘴唇很薄,却意外地柔软湿润。赫尔格莫名其妙地将手扶上他的腰,好像配合,好像主动一般。
一根松针掉在他头顶,赫尔格毫无察觉。
没人看到,赫尔格心想,如果我也闭上眼睛,这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随着这个吻逐渐加深,两具身躯紧紧贴在一起,赫尔格将智人青年精瘦的腰背紧紧搂住,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睁开眼时,眼前是朦胧澄澈的琥珀光芒——或许是月亮,或许是尼禄的眸子。闭上眼时,一切变得斑斓,好像一条五彩的银河,随着心跳勃勃鼓动着。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双双起了反应,赫尔格有点回过神来,朝后退了半寸,恶声恶气道:“怎么,兽人的唾液也有营养吗?”
尼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就算是有毒也没关系。”
赫尔格呼吸一滞,两人又迅速贴在一块,深吻了起来。尼禄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按在他后颈。赫尔格双臂圈在尼禄身后,伸进衣服里紧紧搂着他的背。
“我想做。”尼禄说,“想和你做爱。”
赫尔格面红耳赤,只恨月光太亮。他结结巴巴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只道:“别,不在这。”
“走。”尼禄果断道。他站起身,牵起赫尔格的手下楼。
电梯里空间密闭,空气随着喘息声逐渐升温,变得灼热凝滞令人难以忍受。赫尔格尽量放缓呼吸,却使得心跳愈来愈快。
两个人的手始终紧紧攥在一起。
电梯门一开,尼禄牵着他在前头大步走,他快步路过赫尔格的房间,路过自己办公室,直朝着走廊最深处走。
赫尔格一头雾水,却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个音节。
尼禄打开走廊最尽头的门——是尼禄的卧室,这还是赫尔格第一次到这里来,可他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房间,已经又被尼禄双臂揽住,拽过去接吻,
两人跌跌撞撞地摔到床上,尼禄半骑半跪在他身上,掀起他的衣摆向后一绕,挂在他的脖子上。兽人结实的胸肌被挤在一处,腹肌微微起伏,显露出好看的轮廓和诱人的色泽。
“太漂亮了,你真美,”尼禄低头亲吻他的肌肉,“我要疯了。”
我才要疯了呢,赫尔格心想。
虽然浑身上下早已被摸了个遍,谈什么羞耻心也为时过晚,遑论上次在温泉还是露天的环境,他也没能敌过这坏小子,稀里糊涂交待在了他手里。更别提刚才还接了吻,交换了体液,所谓底线和坚守统统是笑话。他走进城市之前的预想和决心全部落空,在交易所时候的反骨和自以为是,现在回想来甚至有些可笑。但是赫尔格心理上还有最后一道坎,他隐约觉得危险,心底警铃大作,他直觉这道红线失守会变得非常的糟糕。
尼禄察觉出他的抗拒,露出一点疑惑又有点可怜的表情,搭配这张脸真是百试不爽。
“你少装可怜,我从来没有……我可不能被你……”赫尔格没什么底气。
“哥哥,”尼禄轻声叫道,亲亲他的嘴角,又拉起他手腕亲了亲他的指头,“我想和你做爱,好不好哥哥?”
疯了,赫尔格崩溃地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这绝对是一个错误,我是天下第一大蠢蛋。我为什么要说我喜欢乖宝宝,他如果今天是歇斯底里或者暴力相向,我绝不会有任何一丝犹豫。可他却总是彬彬有礼,像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像一头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小鹿。
我比那个交易所里爱上主人的蠢蛋兽人还不如,我……
尼禄拉开他的胳膊,深深地俯视着他,小麦色的柔软发丝滑落到他的脸上。
“我好喜欢你,”尼禄说,“你是我的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做了。
第35章 清醒
醒来在陌生的天花板下,赫尔格大脑异常迟钝地重启。因为鼻尖捕捉到的气味足够熟悉,所以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始惊慌。
做了,被这混小子得逞了,这一切是早有预谋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笨蛋兽人往陷阱里头跳,赫尔格懊悔不已。
清醒过来之后,一切线索都变得明晰起来——尼禄房间里有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准备好着——润滑的、清理的、扩张的,各式各样。不知已经备下了多久,但都没有拆封。
两人回到房间里,除了踢脚线的感应灯之外,屋内一片昏暗——这样正好,看不清才更好。但尼禄技术实在算不上好,黑灯瞎火地看不清,又只能把床头灯打开。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尝试了老半天,赫尔格全程硬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反压他了,只是尼禄耷拉着眉毛一撒娇,他就又允许他再尝试一下,他又纵容他再深入一点。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好学生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把他折腾得愈发后悔这个决定。尼禄一次得手之后没有如他想象般累瘫,反倒兴致更加高昂,好几次赫尔格都想着——这病秧子总算该消停了吧,结果尼禄居然又能哄着他主动了一次……
赫尔格闭上眼攥紧拳头,尴尬羞耻得不愿再回想。
但如果他百分之百对自己诚实,其实也没有那么懊悔。
不知昨夜是月色太好,还是城市太安静,总之有一些什么和往日不同的部分,好像天地间没有了别人,没有所谓智人还是兽人,没有E型营养剂,没有四分五裂的兽人尸身,也没有谎言。世间只剩下他俩,静溢的、火热的、缠绵的。
赫尔格扭过脸来——身侧年轻的智人还在沉睡,小麦金的头发散了一枕头,尼禄总是有些怕冷,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睡得香喷喷的。
果然还是累坏了吧,赫尔格却幸灾乐祸不起来,自己也浑身肌肉酸痛不说,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阵阵胀痛,肚子里还残留着古怪又陌生的感觉,他烦得要命。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所带来的冲击都令他难以消化。无论是“和男人做爱”还是“和智人做爱”,亦或是“和尼禄做爱”,每一条放在以前根本不可想象。
老人们说的没错,城市的空气的确有害,能够快速改变一个人、腐蚀一个人、消磨所有斗志。
这一切对于赫尔格不可为不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相比起来,尼禄倒是全程都表现得相当淡定。要不是看他昨天最开始那副摸不着头脑、手笨脚笨的样子,赫尔格几乎要以为他对此事习以为常。
他不是不热情,他也不是不亲昵,他也并非没有全程都说那些肉麻兮兮的台词,只是……这是这一切和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赫尔格原本以为,他本以为会有些别的什么不一样的……更多的。
他也说不清,只是莫名其妙感到些许失落。
尼禄说再多遍喜欢他,也只是让这种复杂的焦虑和不安放大,但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是希望尼禄永远闭嘴,不要再提那些虚假肤浅的喜欢的爱,还是希望他立刻醒来再说一遍。
胡思乱想了一通,尼禄依旧沉睡着。看见尼禄羔羊一般毫无防备的睡脸,赫尔格便气不打一出来。他嘴角一勾,伸手捏住尼禄的鼻子,眼看着他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悠悠转醒。
变故陡生,尼禄手上的指环忽然红光一闪,一阵剧痛好像闪电一般劈过,将赫尔格的头盖骨切割成两半,赫尔格猝不及防,大叫一声跌下床去。
尼禄也倏然惊醒,忙问:“怎么了?”
那剧痛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但余波未平,抽痛一阵一阵的。赫尔格冷汗涔涔地坐在地板上,浑身赤裸,皮肤上还残留着昨天欢爱交缠时的痕迹。他愕然地抬起头来,下意识解释:“我没……我只是想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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