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活动,赫尔格点点头:“无所谓,反正无聊了可以随时走的?”
“那当然。”尼禄说,“真理大厦建筑挺漂亮,是难得的仿古制式,一楼还有剧院,也许你会喜欢。”
“挺好,”赫尔格说,“哦,对了……”
他勾起嘴角,挑挑眉问:“需要牵绳吗?”
尼禄摇头道:“不用,宴会重安保,而且与会人员多是一区的。”
赫尔格听懂了——都是可以直接用精神力控制芯片宿主的人,绳索这种低端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屑于用。“厉害啊,”他讥讽道,“到时候趁你不注意,我咬死几个算几个。”
尼禄闻言皱起眉头,半晌才说:“不行。”
赫尔格笑出来:“你懂什么叫开玩笑吗?”
“开玩笑也不行,”尼禄下一句话却是,“要咬也只能咬我。”
作者有话说:
赫尔格:这孩子总归有点毛病。
第39章 盛宴
转眼至周一下午,赫尔格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毕竟智人云集的城市高区宴会,他做梦也不曾见过是什么场面。他已做好准备,届时或许会有更多露骨的打量和粗鲁的议论,但也有一丝可能是一区人民更愿意隐藏在道貌岸然的礼节后面,不到“后半场”不屑于露出真面目来。
尼禄提前出发时间很早来到他的房间。
尼禄今日内里穿着一件质料柔软的东方既白色长袍上面用银线锈着暗纹,崧蓝色的领口和袖口上镶着代表“一区”的标志性罗马数字。他腰间束着一条三指宽的腰封,显得年轻人身材修长、肤色明亮,且透着一股子文雅知性。他外套罩着一件银灰相间、带大兜帽的外衫,右肩到中襟有两条金属穗子,又平添了一丝挺阔严肃的分量感,再搭配他那一丝不苟的发型,和尼禄往日的气质很不一样。
“哟,”赫尔格打趣道,“挺帅啊。”
但当他看清尼禄递过来的自己的衣服后,便笑不出来了:“我让你给我找身不显眼的衣服,结果你给我选的大红色!”
“好看,”尼禄捧着一堆衣料,“和你眼睛颜色很配。”
赫尔格:“……”
赫尔格在尼禄的热情协助下穿好衣服,发现形制和尼禄的里衣相似,只不过料子更硬挺些,胸膛和肩膀被兽人的身形撑起,下摆长度只到膝盖,底下配着皮靴,且没有外套。这衣服的里衬亲肤舒适,也不像之前的西装一般束手束脚,赫尔格随意活动了一下胳膊,还算满意。
“我们怎么去?接驳车吗?”赫尔格问。
“差不多吧,”尼禄随口应道,手指还在帮赫尔格整理领口,左右打量,反复端详。赫尔格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就想把他一脑袋光滑整齐的头发给弄乱。
“然后呢?”赫尔格问。
“什么?”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或是礼仪什么的,我可什么都不懂。”赫尔格说。
“没有,不需要。”尼禄的答案是意料之中。
“行吧,你都无所谓,我就更不在乎了。”赫尔格说。
时间一到,桑克斯上来敲门,尼禄站起身来,赫尔格跟在他身后,板着脸一脸严肃,像个不好惹的保镖。货仓的大门已经打开,呼呼地灌进风来。赫尔格定睛一看,外头停靠着的并非之前好像观光缆车一般的小玻璃舱,而是一辆大出好几倍的的航空艇。那航空艇形状像是个三叶虫还是什么,总之是个远古生物,怪模怪样的。两翼的发动机轰鸣着,腹下伸着鱼鳍一般的叶片,机械化地摆动着风浪,整个机身呈靛蓝色,曲线平滑优雅,反射着银灰色的光。
赫尔格张大了嘴。
“什么玩意儿……”
机舱侧腹打开,一条廊桥衔接着大楼,尼禄走上去,回头冲他招招手。赫尔格跟上去,实在没忍住小声问:“这玩意儿续航多少公里?”
尼禄一下就明白他存了什么心思,说:“挺远,可以飞到临市。”
“那……”
赫尔格还没问出口,尼禄已经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这是研究所的船,私人不能拥有。”
“哦。”赫尔格了然地点点头,“有钱也不能买呗。”
尼禄点点头,说:“你会遇见的,飞行器的生产商,今晚应该也会去。”他随口道,“不接私单,只能由机构报申采购,拽得很。”
“嘁。”赫尔格好笑道,“比你还拽吗?”
“我是废物,”尼禄拍了拍胸口,用赫尔格以前的话自嘲:“轻轻一捏就能杀了我。”
航空艇的内部非常奢华,好像把一个小型客厅等比例搬过来了,两个漂亮的女性雅人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双手交握在身前冲他们微笑躬身。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略年长的女性雅人,制服样式略显不同,她自我介绍是本次航程的机长,欢迎二位登机。
桑克斯走上来站到仓库边缘收起廊桥,航空艇晃动了一下,随着仓库门缓缓关闭,航空艇也徐徐驶离大楼。这次是朝着一区更核心的山顶进发,赫尔格看见楼顶露台花园在脚下一览无余,迎着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一层金色。
航空艇慢慢悠悠地朝山顶攀升,二十分钟后便接近了宴会所在的真理大厦。赫尔格老远就看见直耸入云的大楼边悬停着大量各式各样的航空艇,里外围了三圈,反而是排队等待进入接驳口的功夫又花了半小时。
这庆功宴阵仗很大,受邀出席的就有少数上百号人,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更是好几倍的数量。来宾每个人都衣着光鲜亮丽,好像什么名流时尚聚会,来的飞行艇一辆比一辆豪华夸张。赫尔格发现,携带兽人的来宾也不在少数,这些兽人各个被收拾打扮得好像要参加什么选美比赛。
轮到两人下艇时,可以算是队伍最轻便的——只有尼禄和他,尼禄向来出门时都目中无人,赫尔格更是谁也不服,两人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接待的侍从犹豫了好几秒才上来核对名单。赫尔格百无聊赖地回头一看,见他们后面的一辆艇上下来一名年轻的智人女性,身边跟着的一众侍从都是雅人,各个容貌艳丽精致,旁边所有人都侧目去看。
“所以你以前就一个人来?”赫尔格问。
“对啊。”尼禄理所当然地说。
“那不丢排场?”
“有什么关系?”尼禄说,“没人注意我整好,发两小时呆就可以溜了。”
“哈哈哈哈,”赫尔格笑起来,装出惊愕的表情:“怎么了,宴会上食物不好吃吗?”
“也不是,”尼禄说,“大家都装模作样的。”
赫尔格忍不住发笑:“你不是城市里长大的小孩吗,怎么总一副不服管的样子,叛逆期吗?”
“哎,”尼禄板着脸叹气的样子很好笑,“我还是个宝宝嘛,哥哥多疼疼我,我就早日走出叛逆期。”
抵达会场之后,赫尔格发现自己此前完全多虑了。首先就算他穿垃圾袋也会引起关注——认识尼禄的人看见赫尔格都面上藏不住地惊愕,但尼禄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的意思。其次赫尔格完全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忍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新来的土包子。
宴会大厅极尽奢华,近十米高的顶拱、每一座立柱和每一面墙壁满是立体彩绘和精致雕像,色彩斑斓又和谐,笼罩于金光之下,恢弘无双。大厅两侧对称排列着几十扇拱形落地大窗,窗棱拱顶都是金色浮雕,两侧竖着金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八座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于头顶,每一颗吊坠都闪耀非凡。赫尔格怀疑就算天堂真实存在,也不会比这里间屋里住着更多天使天神。
“这……是什么皇宫吗?”赫尔格大张着嘴。
“好像是比照一个什么夏洛特宫殿修造的,”尼禄随意抬头看了一眼,评价道:“花里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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