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长老摸着白胡子,他德高望重,在修真界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可此时又确实是自己理亏。
眉毛皱成川字型,瞥着谢知意道:“这位小弟子,老夫先前多有得罪,既然已证明了你的清白,那你先下去吧。”
谢知意攥紧拳头,刚挪动脚步。
很快,上方传来一道极冷的男声,“且慢。”
毫无疑问是池无邪要爆他马甲了。
谢知意朝于斯伯看了一眼,他没有十足的信心——于斯伯在看了被篡改的留影珠投影后,还会选择相信他。
于斯伯朝他看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池无邪他没有真面目吗?”
谢知意愣了一瞬。
脑海里回忆起昨日和于斯伯聊得那些话,难道于斯伯的药田,真的是池无邪毁的吗?
只听于斯伯又道:“还愣着干什么?逃。”
逃这个字很沉很重,谢知意脑袋里嗡嗡作响,四面八方都是叫嚣着要找他本人的正道人士。
但现下他有修为傍身,还有于斯伯善后。只要他能在池无邪爆他马甲前,离开这个广场,就有转机脱身。
于斯伯用手点在白玉葫芦上。
下一瞬,空中突起一层黑雾,闻的人昏昏欲睡,谢知意掐了自己一把,手下灵力暴涨,在一片混乱中往山下逃去。
他的心砰砰跳得极快,身影几乎快出了残影,可还是担心池无邪会追上来。
毕竟池无邪可是连留影珠都能篡改的人,于斯伯迷惑众人的烟雾于他来说只是小把戏而已,只要他一声令下,让圣教弟子前来捉拿他,那他就真的是插翅难飞。
只是,他挺不想让逍遥派那两个小弟子失望的。
可等他都跑到了玉阶上,才发现池无邪竟然没追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一副易容和一套白衣,山下结界他解不开,只能依然按着原先的法子,先躲着,然后趁人多溜出去。
但是宁羡安到底被关在哪呢?
他唤出007,正要质问它现在剧情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冷漠无情的系统女声道:“很抱歉,机器人007正在检修中,宿主如有疑问,请7个工作日以后再来询问。”
谢知意暗骂一声,还等7个工作日,到那时他说不定都被池无邪折磨死了!
他又纠结又慌乱,现下自身难保,宁羡安又下落不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山下一片森林里传来几个圣教弟子讲话的声音。
谢知意一阵紧张,找到一处茂密草丛藏身,他担心是池无邪派人来寻他的,可细听可又完全不是。
“那臭小子跑哪去了?”说话的圣教弟子满脸怒火,指着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弟子道:“我告诉你,教主要是知道了这事,你绝对没好果子吃!”
“我...我也不知道。”那小弟子垂着头,被吓得眼眶红通通的,“我看那位公子人十分和善,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说有位朋友在圣教,许久没见,想去打个招呼,一刻钟后就会回来的。”
“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当他来圣教来做客的?他妈的只不过是个教主特别交代的囚犯!你竟然就这么把人放出去了!你脑子被猪拱了!”暴怒的弟子跳起来就给了小弟子一拳,“亏老子信任你,才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你,被教主发现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弟子揉了揉头,小声嘟囔道:“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那大弟子气得发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小弟子,大骂道:“别废话!赶紧去找!找不到你就去凤九大人手下伺候!”
“不要啊!我现在就去找!”那小弟子面露惧色,仿佛凤九是会吃人的妖怪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大弟子“呸”了一声,也赶忙跟了上去。
谢知意一听就知小弟子口中的“和善之人”是谁,也就只有宁羡安有这种能力,他洞察人心,很容易聊到别人心里去,获得他人的信任,为自己行一些方便。
只是宁羡安为什么成了囚犯?难不成是池无邪特别的情趣?
他懒得往深里想,自己就是个情感笨蛋,琢磨这些也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但听那小弟子所说,宁羡安平安逃出来了,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现在去除祟大会找他,应该也是在山下等他,然后等结界打开一起逃出去。
他连忙往山下赶去,却没见到宁羡安,就在他踌躇之时,玉阶上又传来焦急的脚步声。
先前要去找宁羡安的两个弟子也跑到山下来了,估计是在圣教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都猜测宁羡安肯定是要逃走,所以就找到了这。
谢知意不想被两人撞见,闪身进了一侧的草丛,鼻间弥漫着混着泥土的花香,十分清新好闻,他低头看,才发现脚底下竟然是一片花丛,姹紫嫣红的小花各色各样,十分优雅好看。
没想到池无邪竟有几分雅致,连这种荒地都种上了花草,他顿时都有些无从下脚,山门口的两个弟子却一直在拉扯谩骂,久久没离去。
谢知意等得有些急了。
宁羡安不在这里,难不成还在圣教各处晃荡吗?
可转念一想,更奇怪的是,他都逃跑这么久了,池无邪那边竟没有任何动静,葫芦里到底又卖着什么药?
大费周章的举办这么一个除祟大会,将白元长老供为座上宾,就只是为了当众泼他脏水,审判他吗?
虽然这一招对他来说,确实很狠。
但池无邪筹备这么多,真的不嫌麻烦吗?为了报复一个人,竟然还献上了极乐神花这样的神草。
足以可见多么奢侈与浪费。
如果是他,他要报复一个人,是一个子都舍不得多花的。
恨一个人已经够糟心了,要是再花钱,那他得多憋屈啊!
最终,谢知意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池无邪可真是独具一格,又带有受虐倾向的大反派。
谢知意小心翼翼踮脚,尽量不踩到这些美丽的花儿。
可突然,小腹传来不适,一阵“咕咕”声从他肚子里响起,在这寂静的花丛里十分突兀。
那两弟子朝这边看来,“谁?”
谢知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捂着肚子往花丛中央跑,边跑边奇怪,难不成他饿了?
可这不可能啊,他早已辟谷,吃东西也只是为了解馋。
“咕咕”声再次响起,可那两个弟子却没有追上来。
他双眼发昏,往花丛深处跑,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层透明的结界,结界后的花草也与外面的花草长得不同,十分高大茂盛,阳关下的粉.色花瓣宛如有神光在闪耀,这绝对不是普通花草。
但他顾忌不了那么多,直直跑过去,本以为会被阻拦住,结果身体轻而易举穿了过去,娇.嫩的花苞打在他腰间的配饰上,扬起了一阵阵花粉,在他身边打圈环绕。
突然,小腹处有股无名之火裹了上来,他手脚顿时软弱无力,“扑腾”一声,整个人跌到了花海里,墨发四散扑了一地。
他蜷缩成一团,花粉在空中炸开,眼尾以及脸颊上都显出一片不正常的潮.红,指尖无力地无力攥紧了一朵小花苞,粉.色的花.汁顺着指尖流淌到如玉的手腕上。
他心烦意乱,浑身燥热,有股迫切需要缓解的欲.望在他五脏六腑里崩腾。
紧接着,热浪席卷全身,此时他顾不得其他,抖着手将外衣拨开,露开白净里衣。
可燥热丝毫没有缓解,反而越烧越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谢知意的一生中,几乎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猜测自己是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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