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眼里似乎闪过了受伤的神情。
谢知意愣住了,他自觉池无邪还很吃他服软这一套,这番话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怎么池无邪还勃然大怒了,而且关注的点也明显和他不一样。
“是谁当初承诺过我的,说成年了就可以,无邪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弄得像我硬逼了你一样。”
什么跟什么?谢知意听得一头雾水,这小子不是一次说什么成年了就可以。
他再次解释道:“池无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没那样说——”
可他话未说完,脸又被捏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哥哥惯会骗人!”池无邪眉眼冷厉,满脸阴霾,“既然不会好好说话,那哥哥还是闭嘴好了,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我爱听的!”
“唔唔唔...”
“哥哥,你知道万鬼窟是什么地方吗?那里不仅妖鬼横行,还能无限放大人的欲.望。”池无邪紧紧捏着他的下颌,“哥哥知道无邪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唔唔唔...”
谢知意自然知道他说的欲望指的哪方面。
可池无邪下万鬼窟时,才十八岁,正是青葱干净的年龄,单纯的动不动就脸红,又何来欲望放大?
难不成万鬼窟还能平添人的欲.望?
苏界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明白怎么就一会,教主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般,糟糕至此。
但他作为圣教的一份子,有必要为教主排忧解难。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声道:“谢峰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教主喂您的可是大补的汤药,因为先前教主用术法压制了您体内的毒,您要是不赶紧喝,体内受损的经脉就很难复原了。”
“唔唔唔..什...唔唔唔...”谢知意震惊的满脸通红,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池无邪没和他双修吗!?
他更加用力地在池无邪怀里扑腾起来,这太他妈尴尬了!
池无邪为什么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真是...太不要脸了!
但一时他都不知道是自己不要脸,还是池无邪不要脸。
可池无邪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他只能像鹌鹑似的把头往下埋,露出来的脖子和耳朵都泛着红。
但细想一下,池无邪的修为在他之上,拒绝与他双修岂不是轻而易举!
也都怪他,一下子被吓糊涂,想事情一点不严谨,竟闹出这样天大的误会来!
但尴尬之余,他提着的一颗心落下。
至少没跟池无邪发生那样奇怪的关系。
只是,池无邪是不是有点毛病啊!?
要知道合欢宗的情毒可没那么好压制,需要耗费巨大的修为。
可池无邪倒好,不嫌麻烦的给他下了合欢宗的情毒,又不嫌麻烦的用修为压制,堂堂圣教教主,真是闲出屁来了!
想着,他就偷偷瞄了闲出屁的池无邪一眼。
只见池无邪脸色沉地滴水,脸上丝毫没有误会被解开的愉悦,特别是见到谢知意松了口气的模样后,脸色更加冷峻,俊美的眉眼上方笼罩着怒火,故意将白玉瓷碗重重地放在床头,黑色的药汁溅在了桌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哥哥就自己喝药吧!”他发狠道,手掌攥成拳搁在腿上,转身背对谢知意而坐,似乎在与谢知意赌气,又冷峻地剜了苏界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话太多。
苏界站在一旁快抖成筛子。
谢知意求之不得,如果这不是毒药,他巴不得自己喝呢。
于是在池无邪眼皮子底下,快速地端过白玉瓷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全部灌进了嘴里。
可余光里却瞥见池无邪的脸越来越黑。
谢知意一阵纳闷,重逢后池无邪的脾气可真是阴晴不定,他不都自己喝药了吗?怎么还跟他生气呢。
他想着想着,却又意识到,喝进嘴里的汤药竟然一点也不苦,反而带着淡淡的清香,十分爽口。
鼻子几乎下意识的有些发酸,这味道太熟悉了,是池无邪曾经还在千莲峰时,经常会熬给他喝的汤药。
只是这卖相与曾经不同,现在的黑得就跟池无邪的脸色一样。
温热的汤药顺着喉咙流到胃里,浇的他全身都暖洋洋的,忍不住想,或许池无邪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没想过要报复他。
可意识到这点,却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将池无邪封印进万鬼窟,池无邪若是都不恨他一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池无邪赌气的背影突然有了一丝放松,若谢知意能看见池无邪的正面,定能看见他布满阴霾的眼里燃起了兴奋的光。
他冷声道:“进。”
一个圣教弟子走了进来,小心地停在寝殿门口,隔着影影绰绰的红帘,恭敬地作了一揖,道:“教主,您交代的事情弟子已经办妥了。”
“说。”
“是。”那弟子道:“除祟大会刚刚结束了,白元长老听闻您已抓到谢峰主,特缱弟子前来禀报,他查到孩童遇害一事的凶手另有其人,但谢峰主的玉佩与邪祟有关,还曾经出现在圣教地牢,仍与此事脱不开关系,所以在没找到凶手之前,谢峰主都得被关押在圣教。”
池无邪唇边勾起一抹笑,“嗯,其他门派怎么说?”
谢知意瞪着池无邪,恨不得把他的笑脸划烂。
总算是理解了池无邪那句“恐怕我想放哥哥走,哥哥也走不了”那句话。
白元长老在修真界一向具有权威,说一不二,他若是判定了某人有嫌疑,那修真界没有人不会买他的账。
所以池无邪才会大费周章举办除祟大会,还将白元长老奉为座上宾,不惜送上极乐神花这样的仙品。
就是在这等着他,有了白元长老的首肯,就算他现在逃出圣教,也会被其他门派抓回来。
果然,那弟子道:“其他门派自然都以白元长老的话为准则,现在谢峰主除了圣教,已无别的去处,就算灵霄派前来要人,我们也是可以不交的,若是他们执意要带走人,那就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谢知意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没想到池无邪做的这么狠。
这是完全将他软禁在圣教了。
亏他刚刚还觉得池无邪或许没那么恨他。
他再也忍不住,朝池无邪扑了过去,本想打个池无邪措手不及,可谁知池无邪明明是背着他坐,却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在他的手还没环上池无邪脖颈时,池无邪就转过头来,俊美的眼里闪过一些狡黠的光,然后抬起掌,轻而易举的钳住了他的手腕。
拼力量,谢知意从来不是池无邪的对手。
但此时此刻,还是得拼,又抬起另一只手,朝池无邪挥去。
只见池无邪微微蹙眉,面上露出一种甜蜜的烦恼似的神情,又抬起一掌钳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现在他两手腕都被池无邪握住掌中,眼神怨恨得瞪着池无邪,正要抬脚。
只见池无邪勾唇一笑,整个人朝他扑过来。
天旋地转间,他的手腕被反压在被褥上,压出了两个小窝,整个人也如同鲤鱼打挺般摔在了床上,他还来不及喘气,池无邪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清冽木香混着莲香层层包裹住他。
谢知意双眼瞪大,池无邪俊美无双的脸越贴越近,炙热的呼吸打在他耳侧,身上一沉,池无邪竟然肉贴肉的压在了他身上,丝毫不客气。
“池无邪!滚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沉!”谢知意气得大骂,却又动弹不得,手腕被池无邪牢牢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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