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无暇顾及他的话,俯身过去探那人鼻间的呼吸。
可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气流都没有。
他立即吓得缩回手,颤声道:“苏界,这人没有呼吸,是死了吗?”
苏界也被吓了一跳,俯身去探,直接吓得跌倒在地,惊恐道:“这不可能啊,教主把人抓过来时,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也吩咐我们看好他,不许他自杀,也不许他咬舌,因为说是这人对谢峰主有用,谢峰主肯定想见见这人,问点什么的。”
谢知意捏紧了袖袍。
心又像被小针扎了一下,因为察觉到司应没了呼吸,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肯定是池无邪杀了他。
“谢峰主,这怎么办呀?教主知道这事肯定要惩罚我们的。”苏界在一旁哭泣道。
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草堆被挤压的“窸窣”声,靠在墙上的人,手指突然弹了一下,睁开了那双俊美无双的眸子,抬头朝谢知意看过去。
谢知意愣怔住,不仅是因为这人生而复生的感到惊讶。
而是因为这人的眼神很冷,很冷,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眼神。
“是你。”那人动了动手腕,指节松动的“咔咔”声在牢房里特别明显。
谢知意面露疑惑,听这人语气似乎认识他。
那人又看着他,突然轻蔑一笑,薄唇轻启道,“你知不知道,周博远的寿命没多少时间了。”
第64章 春.药
谢知意脑子嗡嗡响, 司应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其中意思了。
什么叫周博远没多少时间了?
周博远——他的大师兄, 修真界有名的大能,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人。虽性子冷淡, 不苟言笑,但修为却凌驾于众人之上,除了偶尔要闭关,几乎没有缺点。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
他审视着靠在墙上的司应,“你作恶多端,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且你根本就不是灵霄派的弟子,我从没见过你。”
司应轻嗤一笑, 看了眼跌坐在地吓得哭哭啼啼的苏界, 对着谢知意道:“你没见过我?有意思。”
“谢知意, 元和十五年生人,原来是双林城镇人,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双生子的哥哥。当初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们早就饿死了。”他又看了眼苏界,意有所指道:“你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谢知意怔在原地, 司应说的那些信息, 应当就是原主的信息。
只是他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这番话并不全然信任。
因为从没听人说过, 他还有个双生子的哥哥。
而且司应的口气,莫名让他不适, 就像时刻有人掐着他的喉咙,狠狠压制着他,攥紧的手心满是冷汗。
但司应显然有重要信息要告诉他。
他轻轻靠近苏界,在苏界没来得及回头前,一掌击中苏界的后颈。
“现在可以说了吧。”谢知意道。
司应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你就没有感到奇怪吗?每次你体内经脉不稳,周博远都会及时赶到,然后闭关好长一段时间。”
谢知意喉结滚动,莫名紧张。
“他和你是双生子,注定一强一弱,你们在母胎中就争夺着资源长大,入了修真界自然如此,近几年更是闹到见面就吵的程度。”
谢知意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有股不属于他的悲切情绪在体内蔓延。
“你骗人,若我和大师兄是亲兄弟,为何灵霄派的人都不知道,大师兄也……”
“谢知意,看来很多事你都不记得了,那很好。”
谢知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但突然想到原主自碎经脉这事,当时他就很奇怪,可现在似乎有了解释。
既然双生子注定一强一弱,那么原主自碎经脉,对周博远来说是一种成全。
可后来周博远还是耗费大半修为,将原主的经脉补了回来。
这两个兄弟的关系可真是奇怪。
“你们兄弟俩关系很微妙。”司应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道。
谢知意抿嘴不语,话虽如此,但能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原主很在乎周博远。
过了会,他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我只想知道大师兄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是谁?又为什么要作恶?”
“你问题可真多,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司应动了动手指,似乎想站起来,可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周博远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只有你可以救他,他逆天而行太久了,身子早就垮了,需要双生子的心头血才能救。”
听到这答案,谢知意倒松了口气,反正他是要死遁的,给点心头血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周博远逆天而行又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司应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司应又突然道:“呵,真没想到,圣教新出世的教主,年纪不大,下手倒狠厉毒辣。”
谢知意望过去,只见司应靠着墙,因为地牢里没有一丝光线,所以他显得很颓废,那张俊美的脸,也失了生机,就像一朵快枯萎的水仙花。
谢知意正疑惑他这话什么意思,却突然注意到司应穿着的灵霄派弟子服饰下,分明是空荡荡的!
他的腿被人从臀.部直接截断,白袍上的鲜血早已凝固,发黑。
谢知意浑身发冷。
这确实是池无邪在原著中会做的事。
但凡有惹怒他的人,那都会被削去四肢,放在坛子里慢慢折磨的。
可司应和池无邪有矛盾吗?
永明城孩童作恶一事,也不过是池无邪为了将他捉拿到圣教,所扯的幌子罢了。
“我不过是遗落了你的玉佩,想趁机冤枉你一下,结果他就发了疯似的要抓到我。”司应无奈一笑,“也就是现在,我修为还没恢复到顶峰时期,不过还差十个水灵根孩童...”
后来司应在说什么。
谢知意根本就没认真听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池无邪为了他,把司应的双腿给截断了。
可这可能吗?
他或许能感受到池无邪不恨他,但池无邪又怎么可能会替他出气?
若是替他出气,那是不是就说明池无邪还在乎他。
可在乎一个人,又为什么要给他印下耻辱的合欢印,还将他软禁在圣教。
谢知意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他不敢想,大脑一片混乱,似乎一定要说什么,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他的声音很干,听得司应勾唇一笑,上下打量着他,垂眸藏住眼底的不怀好意,轻声问道:“想知道吗?”
司应的声音突然放得极轻,就好像一片羽毛放在人心口挠,让听得人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谢知意知道这是一种魅术,但身体仍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司应的唇就在他耳边,那张俊美的仿佛悲天怜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狠戾,“你帮我杀了池无邪,我就告诉你。”
*
谢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
只知道听见司应说要自己杀了池无邪,内心的第一感觉是慌张。
自从将池无邪封印进万鬼窟后,他就默默发过誓,再也不可能做伤害池无邪的事。
即使司应身上有太多他想解开的谜题,他都不会寻选择和司应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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