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蹲着凑近奚玄卿,笑嘻嘻道:“我好吧?”
嗓音旖旎,笑容甜蜜,倒真像是和情人之间的温柔呓语。
下一瞬,他脸色倏变。
奚玄卿反应过来时,自己双腕被锁链扯起,猝不及防间,他想去攥仓灵足踝,却落了个空。
脚后跟都不沾地,他被双腕的锁链高高吊起。
仓灵笑盈盈的:“别怕,很快的。”
“我想明白了,虽然我也替你可惜,但眼下,我不但要防止他们发现你假太监的身份,还要小心,不能让皇兄知道你是个男人,万一他知道你亲过我,生我气怎么办?”
他转身,在柜子里倒腾,翻得一地狼藉,一边说:“想来想去,还是一刀下去,永绝后患的好。”
“掉一块肉而已,死不掉的。”
他赤着脚,咚咚跑来,一手拿着一个长长的琉璃瓶,一手握着把锋利的匕首。
两眼亮晶晶的,目光下移,比划了下,献宝似的:“这个瓶子够大,装得下,这把刀也很锋利,你放心,我手快,不会拖泥带水,保证你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完事了。”
仓灵拿着刀子比划了下。
奚玄卿再也稳不住了,睫毛颤得厉害,偏偏双腕挣脱不得,近乎哀求地对仓灵说:“仓灵……别这样。”
仓灵不理他,只盯着他两腿之间,思索从哪个角度下刀。
他是认真的。
奚玄卿终于体会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
他若自爆这具身体的灵脉,倒是可以挣脱束缚。
可若那么做了,耗尽所有灵力,往后面对意外时,他又要用什么来保护仓灵?
机会只有一次。
他必须留着力量,用尽全部力气去助仓灵顺利渡劫。
他的灵核还在涅槃劫外的阵法中燃烧,他感觉到九方遇又添了些息壤,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怕是即便将自己当作柴火烧个干净,也绝不放弃。
九方遇可以做到,他又怎能退缩?
就像仓灵说的那样,不过是少块肉……
奚玄卿闭了闭眼,默默咬紧后槽牙,不再多言。
他闭上眼。
隔着薄薄的眼皮,都能感觉到那把刀子晃出的雪亮光影。
·
寝宫内,今日又是羽妃侍寝。
早早的,便将一寝殿的宫女遣出,只留下内监伺候梳洗。
这些内监都是知道披着女子宫装的羽妃是个男人,他们贴身伺候皇帝多年,嘴是最严实的。
皇帝最厌恶南风,前些日子还因着二皇子在宫中宠幸了一个小倌,大发雷霆。
偏偏狩猎那日,碰上凤翎,便被迷住,走不动道了,明知凤翎是个男人,他只犹豫了须臾,便做了决断,封凤翎为妃,以女装掩饰其身份。
因着凤字只能用在皇后名号上,老皇帝道:“凤?他还不配,便赐名羽翎,封为羽妃罢。”
凤字,他不配。
凤翎耿耿于怀,面容失色,却只能忍着,只能受着。
还要道一句:“多谢陛下赐名。”
想着涅槃劫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他顺利渡劫,一切都会过去,哪怕失身于急色恶心的老皇帝,才忍耐下来。
凤翎不知如何渡过涅槃劫。
开始只道顺着命运指引走下去便是,却不晓得何时才是尽头。
直到遇见仓灵,他大抵明白了。
他要做的,是夺走凤凰气运,让凤凰走不出涅槃劫,他再伺机夺走本该属于凤凰的一切,便能冒名顶替凤凰,顺利渡劫。
凤凰现在有什么?
他该夺走什么?
如今想来,遇见老皇帝,是劫中命运的指引,也是他的机会。
老皇帝是这个世界的真龙,是人皇,是神祇还未诞生前,这个世界的气运命脉所在。
得到老皇帝的一切关怀和宠爱,便是他重生的机会。
而如今,老皇帝除了痴迷他的身体,最为关心的便是那个小儿子——仓灵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只要让老皇帝厌弃仓灵,甚至仇恨仓灵,再让仓灵惨死于此,凤翎便成功了。
有些路就是这样。
一步错,步步错。
他不否认自己不光明,不磊落,也知自己内心龌龊,浑身不堪。
可那又能怎样?
在重生的机会面前,他不会罢休。
“羽妃娘娘。”
老太监顶着一张敷粉惨白,布满褶子的脸,面无表情地捧上一物走来。
凤翎沐浴完,看着那光滑的硕大玉势,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攥,压制住颤抖。
老皇帝人老了,玩得却很花。
凤翎恨不得杀了他,却还要笑脸相迎,甚至婉转低吟,雌伏其下,作出一副极欢喜的模样。
他自己想来都觉得恶心。
他咬牙道:“放下吧,我自己来。”
那太监面无表情,不肯退下:“陛下交代了,让老奴伺候娘娘。”
“……”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凤翎气得发抖,偏偏连个火都不敢发,不敢得罪老皇帝身边的这位近侍。
只能咬着牙,摆出屈辱的姿态,还要笑着说一句:“那便……麻烦阿翁了。”
老太监僵硬地笑了笑:“不麻烦,娘娘言重了。”
说得恭谦谄媚,手上却不留情。
往里狠狠一抵。
霎时间,身体都像被撕裂了一般。
凤翎禁不住吃痛,咬碎银牙。
似乎又破了,皲出裂口,淌出血,又被那老太监熟稔地擦干净,抹上香膏。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头啊?
凤翎想,他一刻也忍不了了!
他要赶紧动手,他要立刻出劫,他要马上重生!
他等不了了……
这一夜,又是极难熬的一夜。
凤翎盯着床榻前的铜镜,一身汗和红痕,趴伏在揉乱的锦被间,被推地不断往前撞,都快跌下去了。
老皇帝不但老了,还有股难闻的老人味,他看着他压在后背上,直想吐,不禁真呕了出来。
老皇帝愣了下。
“夜夜承.欢,你若真是个女人,早该怀上了,你这样……莫不是朕还真有能力让男人怀上?”
怀你妈的。
凤翎恶心极了,却还要笑展眉眼,婉转承.欢。
“陛下说笑了,即便我真的能怀上,孩子也是个不得宠的。”
老皇帝迷惑:“何出此言?”
凤翎笑了笑,忍住恶心,双臂勾住老皇帝脖颈,嗓音黏腻:“谁人不知,陛下只宠小殿下,若宫中有了更小的皇子,怕是也如草芥,无人在意呢,容不容得下就更不必说了。”
老皇帝眯了眯眼:“你是朕的宫妃,你同阿灵吃什么醋?”
见老皇帝面露愠色,凤翎立时红了眼眶,忙不迭道:“我没有吃醋,我只前些日子不慎冲撞了小殿下,被小殿下斥责了一顿,生怕他厌恶我,到时候啊——”
他话音未落,一巴掌狠狠掴在脸上,半张脸都肿了。
人皇之怒,势如雷霆。
老皇帝危险地看着他:“你是嫌自己身份不够敏感?抛头露面,还敢去见朕的皇子?”
臣民攸攸之口,自古以来便是皇帝需要慎之又慎的存在。
他宠爱凤翎是一回事,但若让人知道皇帝好上南风,他杀凤翎一千次也是舍得的。
皇帝觉得扫兴极了,披上衣服,就要走。
凤翎忙不迭冲上去,抱住皇帝后腰。
“陛下如何就不听我解释?我自然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已经很努力躲着人了,甚至于您的寿宴,我也只能躲在无人湖畔,静静为您祝祷,明明是小殿下躲在假山中,吓了我一跳。”
老皇帝冷哼:“他躲你做什么?”
凤翎捂着脸,暗笑,却作一副茫然状:“我也不知,他当时似乎并不想让人看见他……和一个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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