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比赛】,我们势在必得……噢老天,我竟然也开始将‘必须’挂在嘴边了……”
房间陆陆续续响起了讨论声,德雷克转过头来,他已经把江月鹿完全当成了自己人,“知道吗,我们打算在这一次的比赛动手。”
“……”
突然被劲爆消息砸了头,江月鹿有点发懵,他古怪地看了德雷克一眼。
他记得老爹提过后续的计划,但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答应加入反抗组织,所以这个狡猾的老头子(小婴儿)没有说出实情。
但是现在,德雷克却轻飘飘对他坦白了。
他都不知道谁更傻了。是眼前这个二把手,还是收了二把手当义子还委以重任的老爹?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装作不知情,像一颗天真的小白菜:“哦?展开讲讲。”
“你已经融入了我们,开始关心反抗军的事了。”德雷克笑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反抗组织的魅力!”
江月鹿:“嗯嗯。”
德雷克很高兴看到他的变化,欣慰说道:“一切都要从都主制定的规则说起,经过了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在鬼船上,只能用幸福交易。像我们这样待在绝望地的家伙手中握着一大把苦楚,却没有地方可以使用。”
“如果可以拿绝望作为换算单位,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富翁。可惜,咱们的都主大人眼中只有幸福。”
“但是,每年有一天是不一样的。这一天,你不仅可以用痛苦交易,甚至可以拿到只对幸福里开放的门票。”
德雷克:“那就是比赛的当天了。”
接下来,他为江月鹿科普了关于这场比赛的具体情况。
比赛,不过是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事实上,这场活动更像是一场考试。
“考试?”听到这里,江月鹿就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又是考试?
德雷克古怪看他,“嗯,是啊,考试。怎么了?”
“没有……你继续。”
“这场大型“考试”面向所有鬼魂开放,每只鬼魂进入考场之后,都会拿到一张相同的“考卷”。”德雷克让他特别注意,“不过,千万别认为你会拿到几张纸写答案,这和人间的笨蛋考试不一样。”
参加过这种考试的笨蛋:“……”
“考卷更像是一张通行证,你可以凭此前往一个独属于考生的考场。他们宣称每个人的场地都是相同的,我们之前也混进去确认过,的确都是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嗯……怎么说呢,像一个住宅。一个普通的餐厅。餐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吃剩了一半的生日蛋糕。”
“没有人?”
“没有。吃的剩了一半,像是被什么打断了,匆匆离场。”
“不过……”德雷克忽然压低了声音。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进去的人都说,那个餐厅像是有人在的。”
“他们看见了?”
“不,就是这样才很奇怪。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是汤勺和碗筷却自己移动了位置,还有播放着生日快乐的留声机也会突然开启。”
江月鹿唔道:“听起来是很奇怪。”
德雷克:“是的,送进去的家伙大都身经百战,照理说不该被一个餐厅吓到,可他们回来之后却都——”他睁大了眼。
“该死!我扯远了。我干嘛说这些呢!”
他急匆匆拉回了正题。
“听好了,关于那个场地,我们能打听出来的情报就只有这些。至于这场考试,最开始的流程非常粗糙,甚至比不上初期的搏击场。是后来……”德雷克挂上鄙视的表情,“后来船主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巫师学院的考试,灵机一动就改成了这种德性。”
作为学院中参与过两场考试的学生,江月鹿觉得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他清了清嗓子,“考试结果无非是通过、不通过两种。这个也是吗?”
德雷克惊呆了,“你还挺了解的嘛。”
“我也算经历过一些……嗯……考试。”
“船主说了,通过标准就是收获到两滴截然不同的眼泪,一种代表幸福,一种代表痛苦。谁也不知道在一个破餐厅里能流出什么眼泪,谁也不知道船主是如何检验的,反正他看过一眼就知道是或者不是了。”
“总而言之,在那一天,整条船都很特殊。”
“绝望地不再受限,痛苦也可以随时交易,也许只有那一天,才真正符合‘鬼市’这个名字,它不分贫富贵贱,能让所有鬼魂参与。”
“至于我们,打算在那一天挥舞大旗,将那些狗家伙们从位置上掀下去,让整条船上不再有那些混蛋的声音。”
“你看到了,我们就打算这么做。”德雷克自豪道。
“噢,我亲爱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凭空出现的声音响在了藏酒柜中,江月鹿与德雷克不约而同噤声了。后者低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受树神的保护——”
“树神?”
一声讥诮的反问,面前的空间被毫不留情地撕开,德雷克惊悚地睁大了双眼。他们二人双双暴露在了人前。
幸福里的领袖们站成了一排,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他们扭曲的影子被摇曳的火光投射在了后墙,一个个阴森可怖血淋淋的形态居高临下俯视着小小的藏酒柜。不用动手指,眼神就可以杀死这两个高尚的偷听者。
船主坐在最中,他像一个国王。
威严就是他最华美的权杖。
“树神?”他又危险地重复了一遍,“在这条船上,你还想拥有其他信仰,德雷克,这就是你的老爹在绝望地为之宣传的圣经吗?”
德雷克的脸沉了下来,“老东西,轮得到你来侮辱老爹吗?”
船主不怒反笑。
“你也只能嘴硬这两句罢了。”
德雷克的额角冒出一滴滴冷汗,他的内心是满屏的脏话。
该死!
为什么会被发现?他们甚至还知道了他的真实名字!
仔细想想,今天这一切前所未有地顺利……他们轻轻松松就来到了秘密的会客室,这是和古里安之前合作时从未办到的。而且没多久,这群家伙就开始谈论过去的往事,就像知道他们最想听到这些……天啊。
这难道……是一个陷阱吗?
船主与其手下低低笑出声,“才意识到吗,可怜的孩子?”
德雷克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又郑重地扎紧了头上的红色绸带。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江月鹿说道:“接下来,我会先设法拦住他们。而你,要尽全力逃出去,告诉老——”
一股自他脚边而起的黑烟宛如大蛇突然窜出,不到片刻就缠绕禁锢了他的全身,勒紧了他的脖子。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德里克夸张地翻着眼白,一副濒死的状态,而在他对面的船主,只是平淡地笑了起来。
“这段日子,我给了你们非常高的权限,以至于你们自不量力地认为能够在商业区畅行无阻。知道为什么会让你们大摇大摆地进来吗?”
“一条狗自己走进陷阱,自己开口。多么愚蠢的美景啊,这比搏击场的任何决斗都要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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