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白无泺的眼神一直都这样,除了程清尧横竖看都觉得可爱之外,其他人都只能读出“生人勿近”的信号。
洛钦也不知道他把围巾系那么紧做什么,好像要勒死自己。
不过洛钦有心里话也不憋着,把那些念头当玩笑一样跟白无泺说了,后者莫名其妙:“什么杀父仇人?那人是个变态,你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洛钦的手震了一下,难以置信:“等一下,小白,你真有杀父仇人?”
白无泺很平淡地说:“杀他不算仇人。”
洛钦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够奇妙了,这些也该安然接受:“好的,你和你哥都有反抗意识,我支持。”
不过他心里打定主意,回头要找程清尧去打听这个八卦。
“我哥呢?”白无泺问他。
“陪小朗看书。”洛钦扭头指了指屋里,“午饭吃了吗?”
白无泺从洛钦身旁走过去:“没有,我去厨房看看。”
他来之前已经做过了心里预设,不过在看到洛钦的一瞬间,还是压制不住那股怒气:“还知道回来?”
洛钦特别自然地跟他击了个掌:“想死我了吧?”
白无泺冷笑一声。
洛钦反应过来:“这话别跟程sir说,我开玩笑的。”
白无泺露出小狐狸一样打量的眼神,很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一通:“我就说。”
水荔扬看到白无泺回来,还是挺高兴的,把中午的剩饭菜拿出来重新炒了一炒,免得他一天都没东西吃。不过白无泺从城外回来之后就有些疲惫,吃完饭去睡了个午觉,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醒。
李潇涵最近都不在,森羚也总是往市区跑,家里大部分时间只剩下三个人。洛钦过来之后,把家务基本上都揽到了自己手里,水荔扬得以空出不少闲暇,去琢磨手头几项正在研发中的技术。
年前的订单全都处理完毕了,季娜特意发来消息祝他们春节快乐,希望明年的合作依然愉快。
当然愉快,有钱赚谁会不愉快呢?
洛钦做好了晚饭去房间里叫人,却看到白无泺眼睛有些发红地坐在水荔扬旁边,水荔扬正轻声劝着他什么,见洛钦进来,两个人才结束了对话,一起去前厅吃饭。
“他怎么了?”洛钦疑惑道。
水荔扬摇头:“没事,你也别问他。”
晚饭吃得有些沉闷,即墨朗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太好,抓着白无泺的手指说:“白叔叔,尝尝这个炒肉。你喜欢吃辣的,二叔早知道你这两天回来,辣椒都是摘新鲜的。”
白无泺把即墨朗抱到腿上,问他:“小朗是不是长高了?”
“对呀,我快要一米了。”即墨朗说道,“马上就可以和你们一样高了。”
“吃完饭带你去量量,顺便让我看看上次教你那几招练得怎么样了。”白无泺笑道,“等你再长大点,让程叔叔教你玩枪。”
即墨朗欢呼起来:“好耶!”
饭后洛钦在厨房洗盘子,他想起白无泺之前那个神态,总觉得有些不安。
水荔扬见他魂不守舍地反复洗一个盘子,走过去拍了拍:“干嘛,给盘子搓澡?”
“想这个年怎么过。”洛钦回过神,“三十晚上我过来陪你,待到初三,嗯?”
“好。”水荔扬蹭了蹭他的手臂,刚想抱一下,视线里却依稀出现了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吓得他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又来了。
第240章 旧相识
洛钦放下盘子,抓起水荔扬的手看了看:“怎么了?”
水荔扬摇摇头,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手不抖:“没事,静电。”
“亲一下。”洛钦把他手指捉到嘴边亲了亲,“不疼了。”
“矫情。”水荔扬笑起来。
白无泺带着即墨朗在院子里练近身格斗,半大的孩子一板一眼地学,还是有模有样的。水荔扬平时也会教,从防身到进攻,独门绝学应有尽有,不过也反复告诫过即墨朗,千万不能随便跟人动手,尤其是同龄的孩子,和人家玩千万要谦让,否则一拳下去,估计会出人命。
“哥。”白无泺走过来叫了水荔扬一声,“我出去一下,今晚不回来了。”
水荔扬点头:“去吧,现在不忙了,你多出去转转,没事儿。”
白无泺跟他拥抱了一下,低声道:“哥,你注意身体。”
“好。”水荔扬拍拍他,“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今夜月色分外皎洁,虽然天气渐冷,又下了几场雪,更衬得院子里很安详。水荔扬正在院子里鼓捣腌制的咸菜,忽然听到房檐上一声清脆笑音,像幽幽暗夜中一抹瓷器响。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裹在风衣里的男人,两条修长的腿晃悠悠地垂下来,一双凛凛桃花眼朝这边望着,在单薄的寒夜里显得有些诡艳。
“别跟个鬼似的。”水荔扬眼皮又懒懒地垂下去,“下次再吃了饭不洗盘子,我就掰碎了喂你吃下去。”
即墨柔手里拿着半块削得坑坑洼洼的木头,在手里转了转,活脱脱一只妖孽:“我那是忙正事,哪像你似的,他妈的一身清闲病。”
他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看了看亮着灯的窗户,问:“他回来了?”
“嗯。”水荔扬说,“进去吧。”
即墨柔也没说什么,带着一身风雪的气息推门走了进去。即墨朗只觉得浑身冷了一瞬,扭头看着进来的那个男人,有些怔住了。
洛钦也看到了来人,不过并未惊讶,只是懒懒抬了抬下巴:“这不那谁吗?”
“你爹。”即墨柔径直走进去,一屁股坐到竹编躺椅上。
“我爹死了。”洛钦说。
即墨柔骂了他一句,不过这会儿也累得斗不动嘴了,疲惫地靠着椅背慢慢舒展开身体:“累死了,今天晚上没少走路,不想动了。”
即墨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扒在门框上看他。
“儿子,来给你老子捶捶腿。”即墨柔大手一挥,像是在叫自己养的小猫小狗。
即墨朗哒哒地跑过去,搬了个板凳坐在他旁边,听话地给他按起腿来。
“小朗,下次我教你怎么把他腿打断。”水荔扬走进来,拧着眉说道。
即墨柔:“滚你大爷,这是我儿子。”
水荔扬冷冷瞥他一眼:“不准当孩子面儿说脏话。”
即墨柔讪讪地闭嘴,发现自己不带脏字儿好像就真的没法说话了。
“小孩儿比你想的要敏感,你要是不喜欢他,他会感觉得很明显。”水荔扬说,“他现在很喜欢你,对他好点儿。”
“我当然知道,我还能把自己儿子怎么样?”即墨柔理直气壮地说。
即墨朗爬上他的腿,很小心地撒娇:“爸爸,我想出去玩,你带我去吧?”
“你爹我累得不想动。”即墨柔打了个哈欠,“你二叔都不带你出门放风吗,把你憋成这样?”
水荔扬忍不住说:“小孩子依赖血缘父母是本能,你一个再造人类还能累死吗?快滚,他好不容易才见你一次。”
即墨柔没办法地拎起即墨朗,不情愿道:“行行行,走!儿子,带你玩儿去,咱晚上不回来了。”
即墨朗开心得要跳起来,赶快自己跑去穿衣服了,唯恐即墨柔说话不算数把他丢下。
水荔扬站在门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去,落寞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些年都是他带着即墨朗,可但凡即墨柔在的时候,即墨朗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的热情展现给后者,这是孩童阶段尚且无法加以伪装的本能,哪怕小朗是再聪明的孩子,也难以抗拒对亲生父亲的依恋。
水荔扬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即便强行剥离小孩子的亲情依赖,也会被不可避免地转移给另外的人,比如他和赵方蒴。
情感转稼的过程很痛苦,会对心理产生很大的影响。但是赵方蒴最后也背叛了他,和水云霆一样,将他抛弃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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