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入学那天,学校里两个日天日地的学生出任务去了,整个年级只有家入硝子一个人出来迎接。
家入硝子非常给他面子的拍了拍手,然后就当着班主任的面点了一根烟,十分老练的吐了个圆润的烟圈。
夜蛾正道:“……欢迎入学。”
他入学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远处两个打打闹闹的糟心学生就回来了,夏油杰在前面飞,五条悟在后面追,两个人进入高专之后整个学校响起震天的警报,夜蛾正道才看见五条悟手上抓了个恶心巴拉的咒灵在迫害夏油杰。
夏油杰誓死不从,五条悟在边上:“这可是一级啊杰!”
夏油杰骂骂咧咧:“这是你我都不吃!”
五条悟:“不行你不吃我不是白抓了。”
夏油杰撸袖子:“你是想打架是吧?”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了一眼提着行李抬头看天的新学生。
他觉得有必要肃清一下高专一年级的风气了,比如说先把这两个糟心学生打一顿再说。
怎么敢直接把咒灵带进高专的结界内的。
家入硝子在旁边抽烟,在鸡飞狗跳中对着新生做介绍:“这两个都是我们这届的。左边那个,眼睛小的,叫夏油杰。”
“右边那个,不做人的……”
叫五条悟。
松代一树在心里说。
他在这一刻,忽然升腾起了一种奇异的冲动。
他忽然想说,有什么好介绍的,我是这里最了解的他的人,是和他待的最久,看着他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变成如今挺拔少年的人。
但他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所谓你和五条悟的相识一场,不过是从陌生走到陌生。
家入硝子抽完了一根烟,还想再拿一根,结果一倒烟盒,发现空了。
“啧,”她不得已停了介绍,对着新生懒洋洋挥了挥手,“我烟抽完了,先回宿舍一步。”
承担了人物介绍的家入硝子走了,松代一树站在马路中间,提着行李,看五条悟和夏油杰被夜蛾正道从天上拉下来,垂头丧气死不悔改的接受教育,耳畔是五条悟有理有据的诡辩被夜蛾正道物理镇压的声音。
他是这里最熟悉五条悟的陌生人。
夜蛾正道教育完两个问题学生转头一看,家入硝子又没了,只有新生还站在道路中间。
夜蛾正道:……他这一届带的都是什么学生!
已经坐上虹龙准备跑路的夏油杰和五条悟顺着他眼神看过去。
夏油杰小声凑过去:“悟,这就是那个夜蛾说的拯救世界富二代?”
“悟?”他半天没得到回复,莫名其妙。
夏油杰偏头,看见五条悟垂着头,眼睛睁的极大,下颌收紧成一条凌厉的线。
他悬在天上,和站在地面的松代一树对视。
他的一腔忿忿,他的满心不平,他不甘的情衷和难辨的爱憎忽然在这一瞬间被极快的唤醒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夏油杰没来得及问第二句,下一秒,五条悟就跳下虹龙,把新同学连人带行李拽走了。
高专门口,只余夏油杰和夜蛾正道两人。
夏油杰面对自己班主任又黑起来了的脸,给自己挚友打掩护:“一见如故,一见如故。”
夜蛾正道:累了,毁灭吧这个咒术高专。
他:“……太胡闹了,悟!”
松代一树被五条悟整个人连拉带拽扯进了分配的宿舍里。
五条悟拽着他的领子,一字一顿:“你不是辞职,要离开东京吗?”
“不是祝我前程似锦吗?”
“不是觉得权利斗争很累让我不要找你吗?”
“不是说要去国外散心再也不接触咒术界的纷纷扰扰吗?”
他一字一句,说的全都是那三页纸里面松代一树绞尽脑汁胡编的告别信上的话。
“你祝我前程似锦成为特级,说不定以后出国任务的时候有缘能遇见,”五条悟几乎要气笑,“行啊你,现在算不算有缘?”
松代一树脑子里系统正在狂飙脏话,含草量极高:【卧槽卧槽卧槽五条悟认出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咋回事啊!!!】
【松代一树卧槽卧槽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松代一树略微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事实上,他连五条悟会来上咒术高专都没想到,他以为以五条家的情况和他特级的身份其实是不用混这个文凭的来着。
五条悟拽着他的领子,颇有不给个说法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气势汹汹,含着难辨的爱憎和不甘的情衷。
松代一树无奈,像是上次走之前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安抚:“这不是思来想去,觉得我还得来伺候大少爷你。”
“你放屁吧,”五条悟咬着牙,还是气势汹汹的,但却相比之前的气势弱了好大一截,“你以为六眼看不出来你换人了。”
他眼前晃了晃水光,细碎的光沉在眼底的一片水色像是银河的雏形:“你只有死了之后才会换人。”
松代一树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五条悟这意思是知道前几次都是他了?
“这不是死都要来找你,”他最终戳了戳五条悟的脸,老成的叹道,“哎,没小时候软了。”
五条悟像是被他戳漏气了一样,没想到他就这样承认了,僵着脸楞了片刻,不依不饶抓着他问:“这是束缚?是术式?你是永远不会死吗?你只能这样迫不得已存活在别人的身体里吗……”
“你就当是术式,”松代一树无奈地靠着墙,“具体为什么不能说。”
“那上次怎么回事总能说吧?”他追问。
“上次那把刀有问题,沾到就会死,”松代一树轻描淡写,甚至还补了一句,“持刀的人不知道,你别找他麻烦了。”
五条悟声音猛地变大:“所以你早就知道你要死!”
松代一树撸猫一样乱七八糟摸他的头发试图安抚:“哎我这不是死了,但没完全死吗?”
五条悟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抚,反而要气死了:“那你凑上去是找死吗!”
“啊那不然呢,你看我不就死了吗,”松代一树十分不走心的撸猫,“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啊五条悟。”
五条悟:……
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又被这句话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系统看了看现在耳廓泛着一点微红的五条悟:【这你就哄好了?】
松代一树:【不然呢。】
他想了想,客观的总结道:【其实长大后的六眼也没那么鸡嫌狗厌,还是挺好说话的。】
系统:【……啊对对对。】
最终,那天五条悟也没说出话来。
因为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开口的时候,宿舍内的烟雾警报器忽然响了,头顶上的火灾洒水器忽然洒了两人一身。
“抱歉哈,”家入硝子在一片水雾中叼着被打灭的烟打开门探进来半个身子,“我刚刚抽烟把烟雾警报器抽响了。”
“哟,”她看见五条悟,“五条你也在啊。”
五条悟:……
松代一树面不改色:“五条同学乐于助人来帮我收拾宿舍。”
家入硝子看外星人似的看了五条悟好几眼,最后啧啧感叹着太阳西边出来了的关上门走了。
五条悟站在房间内,酝酿好的情绪被冲散的七零八落,硬撑着声音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说的活像是“你还有什么没有招供”一样。
松代一树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夸赞道:“腹肌不错。”
五条悟一哑。
随后,他像是要着了一样,头也不回的甩上门走了。
【呃……松代一树,】系统在边上看了半天,【你有没有觉得五条悟有点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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