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职才半年不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后勤组长迈步上前,顿了半晌,“自从总局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世界撞上我们过。”
除了这批【健康成长阳光童年】的世界具有特殊性,需要人为派遣员工下降至安全位置之外,其他任务世界都是安安分分待在他们该在的位置上不会动的。
在这批任务世界出现之前,甚至都没有人考虑过任务世界还有和他们相撞的可能。
没有人知道世界相撞会怎么样。
“会四分五裂,”技术员推推眼镜,“按照理论和我们技术组研究讨论建立的模型来说,所有撞上我们的任务世界都会四分五裂。”
“就像一粒灰尘迎面撞上一座大山一样,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碰撞,”他用了一个很不理科生的浪漫形容,“整个世界都将湮灭为烟尘,”
“呃……不过,”他想了想,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风凉话,“不过对我们的世界来说其实不会有任何影响和损失,最多可能后面总局出动专项小组调查上升原因,然后收集数据分析案例,最后给我们一个处分……吧。”
毕竟搞崩了一个任务世界。
“松代一树……”后勤组长听完这个解释,第一反应不是松了一口气或者担忧即将到来的处分,而是看向松代一树。
这几天松代一树对这个任务世界有多重视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刚刚说完松代一树把任务世界当眼珠子看,誓与世界共存亡,结果下一秒世界就要损毁,这是什么乌鸦嘴。
不会这来的莫名其妙的头疼,就是世界损毁的预兆吧?
后勤组长下意识没敢看松代一树的神色,一把拉起他欲盖弥彰般的:“你不是头疼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
他手里的那截手腕冰凉。
“那什么……现在去脑域科不知道过号能不能插队,”他胡乱的转移话题,“我开车我们现在走。”
松代一树没说话。
他越不说话,后勤组长心里就越慌。
他没想到这次程序紊乱居然会这样,要他早知道世界会毁灭,他说什么都不敢让松代一树跟着他回总局。
直接面对和事后得知肯定是不同的,更不用提松代一树糟糕的脑域状况。
松代一树真要因为他,因为直面任务世界毁灭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松代……”他放软了语气,鼓起勇气看向松代一树,“走吧?”
他看见松代一树顶着一张煞白的脸,冲着他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别……”后勤组长被他这个眼神看的要说不出话来了,“别看了,去医院吧。”
他看见松代一树动了动嘴唇,将视线转向房间中间的仪器上:“不去。”
“别看了,”他近乎哀求似的,“没什么好看的。”
“有的。”
过了那么几秒钟,松代一树的声音叹息似一样轻:“有的,让我看最后一眼。”
“别拦他了。”APTX4869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后勤组长面前,闪了闪身上的红光。
“你不会……”后勤组长透过系统看向松代一树,倏然失语。
他眼神里闪着点水色,不像是在看即将灰飞烟灭的世界,像是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缱倦。
他忽然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下。
定位仪器上的数据即将降到零点。
所有人都撇开了视线。
只有松代一树执着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要看着他十年的回忆,旧日的恋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缕飞烟似的。
APTX4869没移开摄像头。
电子人工智能不解地想,难道只会在这种时候,在即将离开世界的时候,在一切都要归为沉寂,所有过去都要被一概抹消的时候,你才会流出一点真心吗?
松代一树不知道自己的系统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他只是感觉眼眶或许是睁的太久了,有点难以分辨的酸涩。
然后,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闪。
幻觉似的。
他好像看见五条悟。
他浑身上下都是浓到几近窒息的血腥味,单手扯掉眼睛上的布条,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火彩和血丝。
然后五条悟就这么的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吻上来。
松代一树下意识偏头,结果被一只满是伤口的手捏住下颌,恶狠狠的转过来。
他直直对上五条悟的眼。
五条悟的神色透着股疯狂到了极致的冷静,几乎扑面翻涌而来的极致占有欲。
他鲜血淋漓的说:“我抓到你了。”
第81章
“我抓到你了。”
——这话说的异常恶狠狠。
说话的声音带着他熟悉又陌生的嘶哑,句尾的最后一个词沾着血带着肉一样,从舌尖迸出,黏连着他一往无前的情衷,歇斯底里地一头撞到松代一树的胸口上。
撞的他往后仰了仰,几乎失语。
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不受控制逐渐加快的声音,快的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蹦出来,雀跃地飞至五条悟身上似的。
恍惚中,有什么滚烫而浓稠的东西顺着心脏的跳动,飞快的流动过了他四肢百骸,让他不受控制的全身颤抖。
松代一树张了张嘴,他后齿抖的厉害,连带着声带也在不住的紧缩,无数情绪翻腾上涌,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失效,只剩和五条悟肌肤相触的那一段下颌角灼烧般地滚烫。
就像是随着五条悟的出现,全身上下都失控了一样。
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和尘土,一点也没有他过往熟悉的那个五条悟的影子。受伤程度胸口尤甚,最大的伤口就出自这里。
鲜血淋漓的,就这么站在松代一树面前,像是把心脏要剖出来给他看一样。
松代一树鼻腔一酸,已经一片混乱的大脑自动忽略了这一切的不合理,本能地想要仔细看看他的伤口。
但五条悟不容拒绝的加大力度扣紧了他的下颌。
他错误的把松代一树的低头判断为了一种逃避的信号。
他脸上神色不正常,连带着眼里的神色也不正常,这时候做出的决定与其说是冲动,倒不如说是出自本心。
他没等松代一树挣脱开他的怀抱,就不由分说的重新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唇齿即将相碰的一瞬间,松代一树简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就这么任由五条悟带着满身的伤口靠近。
但比血腥味更先一步到的是一个泛着熟悉味道的怀抱和一个长驱直入的,愤愤不平的,歇斯底里的吻。
歇斯底里的像是要一次性把之前错过的十年里那些份额补回来一样。
唇齿交缠,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把松代一树所有说不出的话都纠纠缠缠进了这个磕磕绊绊的吻里。
松代一树不由自主的颤抖、几近失语的失控,还有脑子里翻涌的无数情绪,居然就这样奇迹般的在这个并不温柔的吻里被安抚了。
但说真的,五条悟的吻技很烂。
真的很烂。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种他并不冷静,也并不理智,说是接.吻不如用禁锢和宣泄来形容才更合适的情况下。
他扣着松代一树下颌,与其说是动作凶狠,倒不如说是怕他跑了或者再次闪躲一样。
接.吻该有的缠绵和缱倦五条悟是一点没有,攻城略池打架似的,乱七八糟的和松代一树唇.齿交.缠。吻到一半就转而去拿牙尖愤愤磨他嘴角,磨的松代一树忍不住拿舌尖去顶,他就变本加厉的继续。
这哪里算接吻,这是上刑。
松代一树鼻腔里那点酸意,在这种横冲直撞的动作下倒是真要化作生理性落泪的前兆了。
照这样让他亲下去,明天他嘴角就在口腔溃疡和上火里选一个吧。
其实按照常规逻辑来说,松代一树要不想在这一吻结束之后顶着一个发红的嘴角,昭告天下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话,他这时候应该努力去安抚引导情绪不太对劲的五条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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