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人已经一溜烟地跑回东京了,就算想请诸伏前辈吃饭,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声音闲散地拖长:【行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别贫了。快上楼吧。】
今泉昇想,他确实是有点心急。
他其实只从这栋公寓离开了三十几个小时而已,可他竟然觉得时间就这么流转了数个世纪。
……
……
“叮咚——”
当听到公寓的门铃被按动时,降谷零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他原本在沙发上翻阅着新买的料理手册,而哈罗就缩成一团,在他的腿上睡觉。
听到声音时,哈罗雪白色的耳朵立刻抖了抖,眼睛变得亮晶晶的,还发出一声惊喜的“汪!”
光是看哈罗的反应,降谷零就知道站在门外的人,究竟是谁了。
于是他和哈罗一起走到门边,面带微笑地打开门。
“前辈,你今天回来的——”
下一秒,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对方迈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反手锁住门,第二件事就是扯住他的领子。
清冽的味道在唇边扩散,降谷零不免有些诧异。
周遭的气温在上升,唇齿交接的过程中,他们不知不觉地一起跌在了地板上。
一旁哈罗的满是困惑地盯着这幕,一边发出脆生生的叫声,一边绕着二人转圈。
直到彻底分开之后,降谷零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这才有功夫看向坐在他身上的男人。
他用那双略带湿润的蓝眸茫然地打量,却隐约觉得他的恋人,和以往有些不同。
“前辈……”
他寻觅了半晌,却没能察觉出变化在何处,于是只说道:“你今天回来的好早。”
“嗯。”半坐在他身上的黑发男人伸出殷红的舌尖,像只餍足的猫般,轻轻舔了舔嘴角。
然后他弯起眉眼,轻声笑了起来:“因为我想早点看到你——”
“我回来了,零。”
“欢迎回家,前辈。”
第173章
今泉昇觉得,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一觉了。
他无需担忧腹背受敌,也不再因潜藏在脑海中不知敌我的事物提心吊胆。消失的过去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般涌入,重新填补了那块缺失了记忆的凹槽。
睁开双目时, 天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遮光布帘挡住了远处的飘窗,因而屋内几乎没有丝毫的可见光。
但今泉昇只需要朝旁边挪动一点身子,就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另一具散发着温暖热度的躯体。
然后他伸出手,半阖着迷离的眼睛, 凭着纯粹的记忆,轻松地触碰到恋人的腰腹。
保持着长期锻炼的肌肉触碰起来紧实坚硬,但指腹轻轻朝其中一块按下去时,又带着微软的回弹。
再往下, 是松紧带款的纯棉短裤。
今泉昇的指尖刚刚勾住松紧带的边缘, 一只手就“啪”地握在他的手腕上。
“前辈。”今泉昇听见对方略有低哑的嗓音。
“你要是再往下,今天可就吃不上晚餐了。”一句颇为危险的警告。
今泉昇“噗嗤”了一声, 随即哼笑起来, 乖乖地收回手。
实际上, 他已经很累了。
从玄关到客厅再一路奔向浴室,他的背脊贴在浴室的瓷砖上,淋浴器在上方喷出温度适中的热水,水落在他的头顶、又噼里啪啦地溅落于地面, 掩盖着一切旖旎与疯狂。
直到现在, 他都觉得浑身的骨头像被浸在了泡沫里, 酥麻到发软。
今泉昇猜测,零应该很早就醒过来了。
但是却没有出声、也没有开灯,更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前辈。”他又听见了对方轻柔的呼唤。
“嗯?”
身畔的青年沉默了半晌, 他似乎正在犹豫, 但还是决定敞开天窗:“你今天……是不是有点难过?”
在浴室时, 降谷零其实看见了。
花洒下方,皮肤白皙的黑发男人扬起头颅,露出一截纤长优美的脖颈,环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用力收紧,迷蒙的眼中却溢出了细碎的泪花。
微不可察的泪水,很快与落在他脸上的温水交融,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哭。
面对恋人的问题,今泉昇的呼吸几乎凝滞了一瞬。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指尖微微发颤,连同太阳穴也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他以为这些情绪会被隐藏的很好,只是没想到,竟然被恋人敏锐地捕捉到。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想自己已经拥有了圆滑老练的处事手段,大概还有精湛卓绝的演技伪装。
但到了降谷零面前,就像穿了一层透明的空气在身上,一切都形同虚设。
于是他直接在被褥滚了一圈,像只在打滚的猫咪般,伴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伏在恋人的胸口。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又从被子里钻出大半脑袋,用双臂撑起上半身,以极近的距离,用闪动的目光凝视着恋人。
降谷零的眼睛很漂亮。
瞳孔深邃,环绕在周围的虹膜是泛着少许灰的蓝色——比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后,在舞台上瞥到的碎钻不知灼目了多少倍。
“我是有点难过。”他承认了。
今泉昇俯下身,细细密密地吻着青年弧度温和的眼角。
降谷零任由他像挠痒痒湿漉漉地一样吻着,又因听到了对方的回复而松了口气。他抬起手臂,用力环抱在对方的腰肢上。
下一秒,他却听到前辈落在他耳边的沉吟:“因为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降谷零一怔。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正要开口询问对方发生什么了,却又听到他的前辈在逗弄般的发笑。
“——不过很可惜,我最近要准备一下复工了。”
返回了东京据点时,贝尔摩德就听说朗姆回来了。
她在地下停车场停下了车子,然后打开了那间从地下直通上层的隐蔽电梯。
抵达最上层时,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就在电梯口等待他的朗姆。
她和朗姆认识很多年了。
在朗姆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结识彼此了。
不可否认的是,有些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流淌着犯罪与暴戾的DNA——朗姆恰好属于这类人,这也是他小小年纪就被“那位先生”看中的原因。
早年时期的朗姆,就如同所有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们一样——青少年们享受飙车、逛酒吧、开一个充满激情的轰趴派对。
只是朗姆与众不同一点:他更享受目睹弱者匍匐在地的扭曲快感。
他现在不年轻了,容貌在数次的整容手术调整后,也与几十年前大相径庭。
前后历经了几次巨大的挫折后,他不再自诩自己是个犯罪天才,也不在执着于过往的追求,而是将目光放向了更加长远的未来——
他只为“那位先生”而活。
若论忠诚,这世上没有比朗姆更加忠诚的人了。
他是“那位先生”麾下,最温顺、也最可怖的猎犬。
只是无论过去多少年,贝尔摩德都深深地厌恶他。
她彻头彻尾地憎恨着朗姆——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夺走了她的一切。
她的人生、她的亲人、她那微末到像是冬日里燃起的火柴般,零星细小的幸福。
只是贝尔摩德很清楚,凭借自己如今的斤两,她已毫无能力颠覆这个男人。
她从未想过,数十年前那场在底特律燃起的熊熊烈火,竟然会是她距离杀死朗姆最近的一刻。
如今面对朗姆,她不再冷脸以待。
她只会皮笑肉不笑地牵扯唇角,以一副纯粹为了膈应人才会展露的笑脸相迎,再用那犹若上演话剧时才会使用的夸张口吻——
“啊啦——朗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说得好像她真有多么惊讶似的。
朗姆用未被眼罩遮盖的眼睛瞄着她,那只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依旧透着至深至寒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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