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16)
“还是赵宇的案子,要去一趟他的居住地了解下情况。”
“那你怎么去,这么晚了,没车的,不然我开车载你过去吧。”
安岩没理他,径自在路边招了出租车,报了地址,刚要走,旁边的车门被人猛地拉开了,一圆圆的脸探了进来,还挂着讨好的笑,接着委身踏进了车子。
“你又跟过来做什么。”安岩眉头紧蹙,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陪你。”云骞说得轻松,还恶心巴拉地眨了眨眼。
“你没事可做么?”安岩烦躁地别过头,不想看他。
“有事啊。”说着,他还恬不知耻地指指窗外,窗外站着的正是双眼冒火一个劲儿叫喊着让他查廖曼出账记录的于渊。
安岩觉得于渊这人也是倒霉催的,摊上这么一下属,活人能给他气疯死人能给他气活。
出租车驶过高速,直奔于浓雾掩映中的大禾村,司机一个劲儿抱怨着说跑这单子不合算,但考虑到俩人是警察办案才甘愿亏钱也要送他们去目的地。
云骞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车子停在村口,俩人付了钱下了车,便听得几声狗叫,徐徐入耳。
夜晚的村庄阒寂也祥和,只有村头一盏昏黄的路灯伫立于此,几只飞蛾于灯光下扑棱着翅膀,看起来颇有垂死挣扎之意。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能问出什么来啊。”云骞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抱紧了双臂。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一定会再次返回案发现场。”安岩冷声道,接着从勘察箱中掏出狼眼手电。
“为什么这么说。”
“距离我们上次勘察现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周,警方在网上发布消息谎称还并未从现场发现任何可疑痕迹,会进行二次勘察,所以凶手一定会赶在二次勘察之前过来将自己无意间遗留的罪证处理掉。”
安岩说着,径直走向赵宇的家门口。
他戴上手套,拿起那把新式铁锁看了看:“锁被别人开过了。”
云骞一听,也赶紧凑过去:“你怎么知道。”
“上次过来临走前我在锁上留了标记,这上面却没有,说明凶手在开锁时无意间将上面的标记抹掉了。”
安岩掏出钥匙插.进去,锁眼“吧嗒”一声便打开了。
“所以凶手也是有这家人的门锁钥匙?”
“对,如果杀死赵宇和廖曼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那个在死者廖曼家中扮鬼的人,那么他同时有这两家的钥匙,既然廖曼没有把钥匙给过别人,那就是凶手自己想办法备份的,比较常见的备份钥匙方法,石膏模印或者是香皂、陶泥,将钥匙按在上面,就可以自己找个熟识的锁匠重新配一把。”
云骞大惊,马上压低声音道:“我记得廖曼说过,唯一去过她家的只有她的秘密男友,说是个大学生。”
“大学生的话,倒是和死者赵宇年龄相仿,有可能也是赵宇的朋友,那个把照片撕掉带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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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话(15)
两人在赵宇的房间里找了半天,还是同第一次来一般,一无所获。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足迹,凶手是经过缜密计划,有备而来。”
“凶手先以食物诱惑了看门的狗,接着敲开了死者家的门,根据周围居民的口供,在罪犯行凶当晚,赵宇家的狗并没有叫,即使是以食物诱惑,可是看到陌生人的话这种烈性犬一定会嚎几声吧。”云骞若所思地摸着下巴。
倏然间,他灵光一闪:“是熟人,所以看门狗见了他才没有叫。”
安岩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种事用脚趾想也想得出来。
“马犬的护主性极强,所以凶手将看门狗毒死也是有必要的,方便动手。”安岩摸着桌子上一点浅色的痕迹。
他的手忽而顿住,眉头紧蹙。
接着他从云骞手中拿过狼眼手电照了照桌面:“这个痕迹,是在此处长期放置物品,由于光线空气阻隔而形成的痕迹。”
云骞马上凑过去:“就是说,是有什么东西被凶手拿走了?”
“对,痕迹不是特别明显,上次我们白天过来勘察时由于光线较强,所以可能大家都没有注意,而这个形状的痕迹,看起来像是……相框?还是圆形的相框。”
“那么相框里肯定是能证明凶手身份的照片吧,所以他才心虚地将照片带走。”
“是。”安岩说着,打开抽屉,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特殊之处。
却在关上抽屉的一瞬间,在抽屉的外框上发现了一个小黑点,仔细一看,是只蚊子的尸体。
安岩拿棉签收集好蚊子实体装进证物袋,抖了抖,递给云骞。
“你们队长让你查的廖曼出账记录,你查了没。”话锋一转,打了还在一边嘚嘚瑟瑟的云骞一个措手不及。
“没……没呢……明天再查吧。”云骞尴尬地挠挠脖子。
“不能拖,现在就去查。”安岩的声音很冷。
“可是现在都十点多了,等我们回市里估计都要十二点了,还是明天吧。”
安岩看他一眼,良久,才轻声道:
“作为警察,一个是要讲科学,一个是要讲责任。”
昏黄的灯光下,隐匿了人外表上的所有缺陷,而本来尚无缺陷的安岩此时此刻在云骞眼中,优点被无限放大,模糊中,只有他格外清晰,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仅剩的理智。
“我陪你一起。”
在这句话从安岩嘴中说出的瞬间,云骞登时瞪大了眼睛,像个被人表白的娇羞大姑娘。
“差不多了,先回警局。”安岩却完全无视掉云骞那莫测的表情,径直走了出去。
等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云骞困不行,看起来蔫蔫的,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在安岩的死亡凝视下打开了电脑登入了系统,调出了廖曼近一年来的出账记录。
廖曼是艺人,账户记录灵活,记录繁多,云骞强睁开他快闭上的眼睛,努力打起精神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转账记录较多的是一个名叫谷粟的男人,但大多是几千的小账,大的就是去年十二月份左右的一笔十五万的转账记录,收账人名叫谭大江。”
安岩望着照片上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查一下,谭大江和谭晓慧是什么关系。”
云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意侵袭致使他意识都开始模糊。
“谭大江,大禾村人,一家四口,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就叫谭晓慧。”说着,云骞将显示屏转给安岩看。
“那没错了,廖曼给谭大江转了一笔钱,买下了谭大江的女儿谭晓慧,并以某种手段获得了谭晓慧体内的尸油,很有可能,是直接烧死的。”说着,安岩掏出手机,打给了派出所。
“询问一下赵宇的父母,在赵宇卧室的桌子上是不是摆过一只圆形相框,再问一下,相框中照片上的人是谁。”
派出所那边都是行动派,就在云骞还在查廖曼的出账记录时,派出所那边已经回了电话过来,声称根据赵宇父母的口供所言,赵宇的卧室内的确曾经摆放过一只圆形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同村赵宇发小和他的合照。
赵宇的父母说,孩子的发小名叫谷粟,在城里一所二流大学读大一,学的是土木工程。
云骞看了安岩一眼,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我从赵宇房间书桌的抽屉上发现一只带血的蚊子尸体,等我检测过DNA,与那个谷粟的DNA做个对比,如果成立,基本就可以断定他是凶手了,但在此之前,我们最好先找个借口搜一下谷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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