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26)
云骞堪堪回神,忙看过去,正对上一双颜色偏浅的瞳眸。
云骞顿了顿,忙别过眼睛:“没,没想什么。”
温且笑笑,凑到云骞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要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人家面皮薄。”
云骞尴尬地挠挠腮帮子:“没有了,你想多了。”
“最近在忙什么,感觉好久没见你了。”温且说着,手还似触非碰地搭在云骞腰间。
云骞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暧昧,况且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俩大老爷们儿来这一出实在是不雅观。
“就是在忙山怪的案子,跟着上山下河的。”说着,云骞忙推开温且,“不过忙了一顿,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了,破案的关键人物又尸沉河底。”
“的确,栾倩的死给我们的破案增添了难度。”温且若有所思道。
“是啊,偏偏这个时候,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云骞搓搓脸,犹如一只洗脸的仓鼠。
但在温且看来,却是异常可爱。
要是能揉吧揉吧团吧团吧塞进兜里就好了。
“其实关于栾倩的死,还有诸多疑点。”温且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穷极无聊地拨弄着面前的档案。
正在讲台上发言的路安琪猛地顿住,俯首望着下面会议席上的温且,眼神犀利,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发言被打断非常不满。
良久,路安琪紧绷的小脸才勉强放松了下,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不知温组长有何高见。”
“其实在刑调科之前走访过当地居民我们不难发现,这些人都是故意在隐瞒什么,不管是栾倩,还是那个屡次出现的姓名,阿秀,而我们在查过栾倩的个人档案后得知,栾倩有个亲姐姐,大了她十三岁,也就是在栾倩三岁那年,她的父母就已经为她姐姐向警局报过意外死亡。”
云骞顺势望去:“那她那个亲姐姐是怎么死的。”
“栾倩的父母向警方报的是不慎溺水而亡。而且,栾倩的亲姐姐叫栾秀。”
“名字里也有个秀字?”
温且点点头:“但不好说,毕竟这村子里名中带秀字的姑娘还是挺多的。”
“当时接手栾秀意外死亡入档的是哪位警官。”云骞忽然这样问道。
组长
“何吧,应该是他,当时他就是分管这一区域的。”于渊道。
“我去一趟腾春区派出所找何组长了解下情况。”说着,云骞起身要走。
“要我陪你一起吗。”温且轻声问道。
“不用,这点小事,不劳烦温组长了。”云骞尬笑两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动着小碎步横向像只螃蟹一样向外移动。
等他匆匆逃离这气氛尴尬的会议室,刚准备上车,就见温且那厮又不甘心地追了上来。
事实上,温且的意图太过明显,尽管自己做不到,但他还是不希望有人将私人感情带入工作中,从当初温且给自己披外套时就很奇怪了,或许是他烂好人,也或许他另有所图,但不管哪一种,都会令人浑身生刺般难受。
就在云骞的手握到方向盘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了。
大概,安岩……在面对自己无休止地骚扰时,也是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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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昧愚(9)
何组长家位于郊区的一处二层小楼内,就是俗称的老式摞房房子也不新,长期风吹日晒下外墙都变得脏兮兮的,二人按响铁门上那只已经发黄的门铃,没过一会儿,院子里便响起了拖鞋的拖沓声。
开门的是个二十几岁小青年,一见来人,马上热情地将他们迎进了屋子。
“请问这里是何澜生何组长的家么?”云骞探头探脑地问道。
“是的,只是家父这几日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迎接,您们别介意。”那小青年彬彬有礼的,弄得云骞他们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们是徽沅市刑侦总局刑调科的,算是何组长的后辈,这次前来拜访是就当年栾秀案的几处疑点想来问问。”
小青年点点头,随手敲敲卧房的门,轻声道:“爸,您的同事来看您了。”
半晌,屋内响起嘶哑的一声:“请他们进来吧。”
小青年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霎时扑鼻而来。
昏暗的屋内,勉强能看清床上躺了个人。
两人慢慢靠近,刚看清那何组长的面容,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该怎么形容呢,两人甚至都不知道该说这是一种皮肤病还是中了毒。
在何组长的露出被子外的面部、胳膊、手部都长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
没错,是洞,血红色冒着血气的小洞。
何组长费力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二人制服上的工牌,接着颤巍巍下床要去给二人泡茶。
“爸,您歇着吧,我去。”小青年赶紧搀扶着何组长坐下。
何组长病恹恹地倚在床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珠打量着二人:“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云骞望着那一只只小洞,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半晌他才小心翼翼问道:“冒昧问一句,您这是生的皮肤病还是……”
何组长用他那干柴的手摸着皮肤表面那一只只小洞,叹了口气:“早些年出外勤落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看遍中西医,跑遍全国,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云骞委身望着那些小洞,问道:“您长这病多久了。”
“十一年还是十二年,记不清了。”
“是在哪里长得这种病呢。”
何组长长叹一口气:“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接着,何组长话锋一转:“你们是刑侦总局吧,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云骞一听,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过去:“这是十三年前长生村栾秀溺亡案的记录,但是其中存在诸多疑点,所以这次特地登门拜访想同您探讨一番。”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惨叫,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何组长双目圆睁,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他将那沓文件狠狠甩在地上,就像在逃避什么病毒一样一溜烟爬到墙角,满面写着惊恐,嘴里还念念有词:
“拿走,怪物,快拿走!”
两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何组长的儿子正在客厅泡茶,听到动静忙跑进来,一把拉住何组长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爸,没事的,她不在这里的,没事的。”
他不在这里?她还是他或者是它。
他又是指谁呢。
“我爸状态不太好,不如今天请二位先回?等改日我爸状态稳定了我再联系您们?”小青年开始下逐客令。
看何组长这个样子,二人也不好再继续叨扰,只能从地上捡起那沓文件,敬了个礼:“今天打扰了,等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小青年安抚好他爸,又匆匆追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尴尬:
“不好意思二位警官,我爸精神实在欠佳,没能帮上您们的忙,我替我爸给您们道歉。”
云骞尴尬地挠挠腮帮子:“没事没事,身体要紧。”
“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十多年前我爸去长生村出外勤,回来后就生了这种怪病,还经常发噩梦,常常嚷着‘她’来复仇了,看过医生,也查不出到底什么毛病,现在就只能这样养着。”小青年说着,疲惫地敲敲脑袋。
“你说哪里?长生村?”云骞惊觉。
“对,就是最近微博上炒的火热的出现山怪的长生山下的那座小村庄。”
云骞一听,马上将那沓有关于栾秀溺亡的文件拿给拿小青年看:“这个女人,你有听你爸提起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