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雪地显得他的鞋更白了,白钧言看了又看,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他:“我爸只在我小时候给我刷过鞋,后来都是我自己洗,或者拿去干洗店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
“就是想你穿干净一点而已。”李赫不觉得这点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单手拿着手机,白钧言就去攥住他另一只手了:“谢谢你。”
白钧言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控制不住的想在外面抱他。
李赫就用下巴尖压了下他的羽绒服帽子:“不用谢,刷个鞋而已。”
白钧言那戴着巨大兜帽的脑袋就在他脖颈间拱了几下,活似某种亲人的小动物:“李赫,我喜欢你,我感觉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有人路过,回过头看了一眼。
可能是觉得那对情侣的“女朋友”太高大了点,撒娇的姿势有点奇怪。
完了,白钧言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竟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没素质狗情侣的一员。
白钧言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果然被怀疑了,一晚上不回家,陪朋友,第二天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有新衣服,还有给父母给任昭买的新衣服:“我朋友买给你们的。”
“你哪个朋友,”许女士都不用看袋子里是什么,光看纸袋就知道了,“送我们这么贵的东西?来过咱家吗?”
“…没来过,我爸见过的,之前来医院看过我的。”
“哦哦哦,”白诚马上说,“给你送草莓那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那个?”
“是他。”
当时白诚都没仔细问,因为白钧言朋友多着呢。
没成想关系这么好,来天津玩,还给朋友父母带新年礼物,这么贵的衣服。
李赫没有厚此薄彼,居然连在他家住的任昭都有份。
是冬天穿的毛衣和围巾,披肩,额外给白钧言的妈妈许女士买了一只帽子。
他经常帮霍敏挑衣服,眼光很好。
白诚看了几眼,摇摇头:“这些太贵了,有小票吗,退回店里把钱转给你朋友吧,我记得他瞧着年纪不比你大多少,花的家里的钱吧?”
“小票都丢啦,你们穿吧,不想穿放着以后我在家里穿。”
任昭知道白钧言说的是谁,一时半会儿没吱声。
许女士又问了:“怎么不叫人家来家里吃顿饭?”
白钧言说他已经离开了。
两个人都怕穿帮,李赫就说不来了,把新年礼物送了:“你爸妈如果爱穿,以后恨我,总不能把喜欢穿的衣服也丢了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回过头兴许还想着,小李这个人不错。
回房间,任昭才悄悄问白钧言:“是不是那个人啊,你们现在是……”
白钧言:“我不是骗人家感情了吗……最近和好了。”
他挠了下头,也不晓得怎么解释。
任昭瞪圆了眼睛:“是我想的那种和好吗,你跟…男的谈了?”
“对…是你想的那种,我发现我……挺能接受的,换个男的我可能不行,他我就可以。”白钧言很无奈,摊手交代了一切。
任昭说:“你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很好!你放心,叔叔阿姨这里我来做功课,我明天就带个男人回来让他们把把关,让他们适应一下。”
其实白钧言并不能确定能和李赫走多久,只是当下能感觉到强烈的喜欢,这种强烈,并不是夏天最热时候的那种强烈,而是此刻的冬阳,让白钧言觉得,可以喜欢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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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上海前,李赫去了广西一趟,他在那边有个救助场,白钧言最怕狗,哪里敢跟着去,于是他先回了上海上班。
Offer在这个月也陆续来了,白钧言陷入了纠结,不知道该去哪个。
如果李赫人在美国,那好办,他就选个美国的院校,关键李赫在上海上班……
不管白钧言选择哪一所,回国都至少要十几二十个小时的飞机。
他把院校名称列出来发过去:“你帮我选一个?”
李赫还在广西,正要回来,给他打了电话:“你怎么这么出色,七封Offer啊?你自己最喜欢哪一所?”
李赫想了想:“你念交互的话,罗德岛是不是最好的。”
“是吧,它很好,就是远了点。”白钧言考虑了下,“芝加哥艺术学院也不错,离洛杉矶近,你家人是不是有在LA安家的……就是我念书,我见你的时间就少了,如果要回国……一年的硕士,有几个月的假期。”
这是白钧言当初觉得还能接受的理由。
几个月的假期,相当于一年只有半年不能见。
现在却感觉不能接受了,他几天不见就想,到时候不是只能聊视频了。
“芝加哥吗。”李赫沉默了会儿,“公司有海外项目的企划,你去芝加哥的话,我就把海外办事处放在洛杉矶。”
白钧言:“!!!”
李赫:“我每周都可以去看你。”
白钧言:“那我马上回复邮件,说定了哦,我去芝加哥了哦。”
“好,”李赫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嗯?”
“我带了一只小狗回来。”
“哈??”
李赫:“刚出生的,奶狗,小金毛,牙齿都还没长出来,不会咬你的。”
白钧言:“……”
“我养几天,朋友来带走,你放心,它不咬人,就是个宝宝。”
白钧言要晕过去了:“我也是个宝宝。”
“而且它小,腿短,弹跳力也不好,爬不了床,不会影响我们做事。”
白钧言开始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跟李赫在一起,不可能让他这辈子都不养狗的。李赫就是网上恨狗人士爱喷的狗奴。
白钧言不是恨狗人士,他只是害怕。
那怎么办?
自己克服?阴影?
能克服吗??
李赫回来的时候,白钧言磨蹭着不敢去他家,也不敢接机,就只打电话:“你司机接到你了吗?”
“接到了,你在哪儿。”
“我在我家……”白钧言听见一声小狗的叫声,是那种很可怜的小声呜咽,白钧言听见声音,也会萌发怜爱之心。
但他很难克服自己的恐惧。
“小狗不会咬你。”
“我知道……”白钧言一脸挫败,“小金毛叫什么?”
“肯尼迪。”
白钧言:“???”
白钧言噗了一声:“李赫你是不是被我的歇后语洗脑了,肯尼迪可不吉利啊。”
“骗你的,是Nicky,领养人是我朋友,过几天他回国就带走,我暂养几天。”
“那…那你先养着,我这几天就……不去你家了。”
“不行,你得来,我把小狗放在狗窝里就是了。”
“我来做什么。”
李赫说:“给你刷鞋。”
“……”白钧言笑疯了,“我的鞋刚全拿去洗了,干净得要命。”他发现他现在很喜欢鞋子白白净净的感觉了,就那一天,李赫说想要他穿干净的鞋子,他就变得很在意这件事了。
稍微有点蹭脏,他都要蹲下来用湿纸巾擦干净,开始有点对这个有洁癖了。
“那你也得来,我给你做肠粉吃。”
白钧言其实已经松动了,觉得小狗……小金毛,刚出生的小金毛,一定不会有星期五长得那么可怕。
“好好好,我过来,那小金毛要是咬我怎么办。”白钧言拿着手机,找来外套和充电器,就这两样就能出门了。
“不可能。”
“我说万一!”
“它牙都没有怎么咬你,刚出生一星期。”乖得不得了,在他腿上眯着眼睡觉。
又觉得有点像白钧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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