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常用APP,渣男一时没有回复。
半夜了,任昭骂着骂着,就在白钧言身侧睡着了。
白钧言把手机亮度调到了最低。
还是那一条消息,已经是三个小时前发的了。
“刚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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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看消息一直不回复,就拉着李赫先去吃了早餐,但李赫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去赌场玩了,他用张超的手机在看航班信息,不时问:“他回我了吗?”
他的手机在张超手上,两人互换着用,因为张超实在怕李赫这个傻子露怯、低声下气去试图挽回什么。
在爱情面前,往往是旁观者清,张超自己遇上喜欢的人也会犯迷糊,但处理李赫的事就毫无压力了,能一眼洞穿那些不怀好意。
说实话他之前一听李赫的说法就感觉这个小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李赫说:“他没有花我的钱,分手后,他把所有东西都寄给我了,物业还给我发邮件,问我什么时候去拿。”
得知李赫没有被骗钱,张超才算好受一些:“他一直没有回复,有两个原因,他故意的,不想回,拿捏你的心态,要么就是在忙,大晚上你说能忙什么?”
李赫眉心一蹙。
他很疼白钧言的,连抱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不住的亲一下他,都万分忐忑,不敢用力了。
这种煎熬,到下午一点就结束了。
张超去睡午觉,李赫就悄悄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碰巧白钧言回了:“刚刚那个是朋友。”
张超睡得很香,李赫没有吵他,他现在对白钧言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怀疑,明明知道他是一把尖锐的刀,还是忍不住空手去接了白刃,问:“你的朋友吗,他怎么说你不舒服,现在是白钧言在上号吗。”
白钧言回的语音,呼吸声里,他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是我。”
白钧言的声音的确听起来不太舒服。
李赫难过得要命,又想到刚刚张超说的,便问他:“你那边现在是凌晨一点了吧,身体怎么不舒服了?生病了吗?”
“没有生病,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没有问题的。”白钧言每打一句回复,都要斟酌再斟酌。
自己这样,会不会让李赫觉得自己是要复合?
仅是看信息,他都能感觉到来自信号对面人的喜欢和在意。
李赫回:“哦。”
李赫:“那刚刚几个小时不理我,在干嘛?”
白钧言没有办法解释刚刚发生的事,他在整理心情,虽然还没整理好,但感觉不能这么一直逃避,不能直接睡过去万事大吉。
他没有那种什么事都丢到明天干的拖延症,一直信奉今日事今日毕。
加上白钧言的确是睡不着觉,良心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刚刚在睡觉,没有看见消息,对不起。”
白钧言回。
李赫看见这句回复。
哪种睡觉?
——他想问,但完全问不出口,这种话在他们之间,太过伤人了。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什么?”
不是跟自己说了分手就不联系了吗,为什么这样,凭什么这样,李赫坐在阳光下的单人沙发上,眼睛有些发红。
白钧言又开始沉默。
现在告诉他真相,会不会吵起来,李赫不可能接受这件事,白钧言想象了一下,将心比心,他可能冲动之下会忍不住把那个骗自己感情的男人给掐死。
李赫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他的做法可能是,憎恨自己一辈子,从此不敢在跟人接触,跟人恋爱。如果哄好他再道歉,岂不是更……
这就是白钧言压根失去了方寸,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核心原因。
因为他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一个最合理的解决方式,无论如何他都会伤害到李赫,况且,伤害实际上已经造成的,区别是剩下的余震的震级。
隔了十分钟,在李赫越来越失望的时候,白钧言回了:“我想跟你见一面。”
他的心被白钧言的手攥过,狠狠的捏碎过,现在又被他给拎了起来。
他懊恼又无力,心底的苦涩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李赫不想当那条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便回他:“我人不在国内。”
白钧言:“我可以去找你。”
不管如何,事情是要解决的。
虽然逃避可耻但有用,可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伤害了人。
白钧言问他:“你在LA吗,还是哪里。”
李赫闭上了眼睛,鼻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一口气,把半生的力气都用光了。
“在Vegas,过几天去怀俄明。”
白钧言想起来,李赫在怀俄明州这里有个林场,同时也是个流浪猫狗收留所……
有多少只狗?
他之前听说好像几百只。
天啊,那不就等同于自己跑到蜘蛛洞里找李赫吗!
——狗,他这辈子最深的恐惧。
李赫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把林场的地址丢给他:“你要来就搜这个地名。”
他林场的位置离哈顿湖不远,站在林场草原的高处,能眺望到远方云间的冰山。
李赫其实没想过他真的会来,白钧言在他眼里,就是个很不讲理的胆小鬼,他来找自己干什么,有什么话要说吗,有什么目的?一定要见到自己吗?
李赫不清楚,但放任他来,他倒要看看,白钧言会不会信守诺言。
他问白钧言:“有钱买机票吗?”
“有的,我明天去弄下签证。”他在多伦多念的本科,所以签证应该不会被拒,李赫看见时间不早,让他去休息:“不要熬夜了。”
“嗯。”白钧言回,“谢谢你。”
这三个字把李赫搞得莫名。
怎么突然这么礼貌客气,就好像自己对他是个陌生人一样。
他控制住自己,没有给白钧言发送“晚安”两个字。
那样或许会给白钧言传递错误的信息——他可以很轻易的让自己回心转意。
张超起床,发现李赫不听招呼跟前任聊了半个小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看对话一边骂这个小白:“不怀好意,分手了来美国找你干什么?他是不是想要移民,想来这边念书,拿绿卡,他没钱来念书吧。”
“…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李赫把手机拿了回来,脑袋后仰时撞在了落地窗上,太阳正是最热烈的时刻,他眼底无限迷茫,白钧言……
他还喜欢自己的对吧。
这一整夜,白钧言又是彻夜无眠,脑海中浮现无数过往,短暂的几个月,但是他花在李赫身上的时间,是除了发小以外他花时间最多的人了。
李赫给他在深水埗拍照,虽然很认真很用心,但拍得很糟糕。
他在图书馆等自己下班,坐在靠窗位上认真的看书,仔细一瞧,原来看的是《好妈妈家常菜》。
李赫花时间给他做饭,白钧言爱吃什么,他就做什么。
李赫在拉面馆被芥末章鱼辣到流眼泪,说忘了自己不能吃芥末。
在跨年夜,李赫开车把“流落街头”的自己带回家过夜,对他说:“Friday不会咬你的,它只是对你好奇。”
他打着黑伞,站在樱花树下,穿过太阳雨——
李赫很关心他办签证的事,但是又不想总是发消息,虽然他无时无刻都在看手机,看白钧言有没有理自己。
隔了两天,他控制不住的跟白钧言说:“我有认识的签证官,要不你挑个他在的时候去面吧,你材料过关,过签的概率很大。”
“没关系,我能过。”白钧言材料是齐全的,这周五就去面。
在此之前,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白钧言今年混迹艺术圈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做拍卖的大佬,九月初,他抽空去了一趟上海,当天去次日回,在拍卖会上斥巨资买了一瓶上好年份的威士忌。
他手里有五十万的存款,都是这些年零花钱和工作赚的攒的,大部分是父母给的,他自己不会像身边富二代那样有多少花多少,虽然也买名牌,但他是有节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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