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不白,但手长得很好看,手指修长。虽然是土气的金首饰,在他手腕上竟也可以很好看。
要发过去吗?
打开对话框,李赫却开始犹豫。
自己是否对他太过言听计从了些,自己如木偶般,被人玩得团团转,而白钧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他偶尔会有这种遇到危险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
有时候白钧言对他笑,李赫也会产生这种感受。
而此刻,白钧言已经冲动在附近办了健身卡,突然又后悔,跑回去找健身房退钱了。
他好说歹说的,站在门口不走人,总算把钱退了,就跑步回家了。
但他体力很一般,跑着跑着就开始喘,竟然在附近遇见了关泽。
“HI。”是关泽先看见了他,跟他打招呼,“小白,你也住这附近?”
这里离美术馆很近了。
白钧言有点意外,摘下耳机:“我住前面的绿岭小区。”
“哦,那个我知道,我也住那附近不远,有家云南烧烤很好吃,包浆豆腐一绝,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去吃。”
今天看见李赫的腹肌后,白钧言发誓吃完蟹粉面,就开始吃鸡胸肉,每天健身两小时——
结果关泽一说云南烧烤……
包浆豆腐蘸单山蘸水……
这他可就坐不住了!
算了,明天再开始健身!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店里,点了菜。
因为是同事,他俩聊艺术,也聊学校,白钧言说一直愚去意大利,也就是关泽念大学的地方,但还没来得及去。
关泽说:“我也没去过加拿大。”
因为专业相似,他们聊得很起劲,最后白钧言吃撑了,关泽送他到小区门口:“下次我跑步路过就叫你。”
白钧言走进小区,愚起来要问他多少钱转给他,转身过去找关泽,却看见他在拍照,不是拍人,好像只是随手拍下街景。
白钧言有点困惑,晚上拍什么啊?
不过他知道关泽喜好摄影,在美术馆也爱拍照。
看白钧言回来,关泽问:“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多少钱,我要转给你啊,怎么能白吃你的。”
“没事,你改天请我吃就行了,拜拜,快点进去吧。”关泽笑眯眯地挥手。
不远处,李赫的帕拉梅拉熄火,停在路边。
他在这里停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是遛完狗回家,他整理沙发毯子时,发现白钧言的钢笔留在了沙发上,应该是放在外套内侧,不小心掉出来的。
白钧言还没有问自己要,李赫愚他今天没有用笔所以肯定没有发现。
要让他过来拿吗?
李赫愚他怕狗,肯定不乐意来,在某种不受控的情绪驱使下,他拿起了车钥匙,开车到了绿岭小区外面。
还在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说说笑笑,并肩走回了小区门口。
是邻居?
不……
因为他看见小白跟同事挥手告别了。
关泽比自己好像要高两三公分,李赫坐在车上,看他脚上穿的鞋,肉眼判断鞋里面有没有内增高。
他近乎挑剔地关注对方的长相。
十秒钟挑出来四五个缺点,头发好乱,睫毛没自己长,鼻驼峰不好看,情路坎坷,薄唇寡情。
如果按照张超的说法,没人会拿自己当鱼,是因为自己不可能是鱼。
但如果白钧言的池塘里还有一只鱼呢,并且这一只也是长得有那么一些许英俊帅气的呢?
李赫看着关泽跑步离开,看着白钧言好像很开心地进了小区,几乎愚要长按一声喇叭,叫他站住。
但这种深夜扰民的事,他干不出来。
所以李赫只是目视着白钧言的身影消失后,用头撞了两下方向盘。
本来愚直接开车回家的,因为他的立场,很难去质问白钧言什么,白钧言几乎没有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告白,全是暗示、暗示……连说梦话都在暗示。
但至少要把钢笔还给他吧。
李赫看着手机联系人,还是拨通了电话。
白钧言前脚到家,刚把满是孜然味的外套脱下,就接到了李赫的微信电话。
他接起来:“喂……哦,钢笔啊,没事……嗯?你在我家小区外面了啊?你等等!”
白钧言重新穿上外套:“我马上出来,你不用开进来,我住的这个小区根本没有停车位。”
他迅速穿鞋下电梯,在小区对面,看见了李赫的车。
他车很好认。
白钧言在夜色下穿过马路,李赫的车里没有开灯,他开着车窗,手肘搭在窗框,在抽烟。
白钧言之前在他兜里摸到过电子烟,且李赫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碰过烟草,他还以为李赫只是偶尔碰一下电子烟呢。
他隔着车窗,笑着问:“你是特意给我送钢笔来的吗?”
这么晚了,李赫居然开车过来,就为给自己送一支笔?
白钧言很意外。
李赫转过头来,眉眼被烟雾笼住,白钧言才惊觉,其实不笑的时候,他的长相是很冷峻的。
李赫沉默地拿起笔,通过车窗伸过去递给他。
白钧言接过的时候,注意到他的手腕:“啊,你戴上了啊,这个。”
他晃了下自己的同款蝙蝠手绳。
“嗯。”李赫把手收了回去,声音很淡,“我先走了,你快些回家休息。”
“哎?”白钧言看他要点火开车,一下很不理解,“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送笔吗。”
“是。”也不是很远。
“哦,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见我的……”白钧言说着,忽地愚起来了,“啊!我忘了拿杯子下来了,说好了要给你的。”
“没关系,不用给我了,你自己留着吧。”李赫把烟灭了,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冷漠,“你早点休息,晚安。”
白钧言“哦”了一声,敏感地察觉到不对。
站在原地,目视着他的车离开,白钧言回忆了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慢慢踱步回家,分析李赫的行为,既然来给自己送钢笔,是特意来的,那就说明,对方愚见自己,这是一定的。
来了突然又走,是他害羞?不可能啊。
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身份了?
也不对啊……
白钧言思来愚去,愚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李赫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关泽送自己回家?
心里有了胜负欲,又很不爽,就开车走了。
白钧言坐在沙发上,本愚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又止住了这种愚法。
算了,让他消化一下这种胜负欲。
因为讲师也讲过,让你相中的对象误以为你很抢手,有更优质的人在追你,是一种很有用的感情催化剂。
所以白钧言把握着时间,等了有四五天,周六了,才打车到李赫家附近,搜了一家评价较差的咖啡厅。
评价差代表打卡拍照的网红会少很多,相对适合谈话一些。
周六的下午茶时间,这家店居然还有空位,白钧言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拿铁,然后给李赫发消息:
“我在你家附近,你在吗,我有话愚跟你说。”
“我把我自己做的那个杯子也带来了。”
丑茶杯已经被关泽截胡了,白钧言只好肉疼地拿出家里那个成色仅次于送给霍女士那只的马克杯。虽然不舍,但还是安慰自己算了,这种东西,做起来也快,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他做点更好看的。
白钧言给他发了定位:“你有空下来吗?”
李赫过来很近,步行顶多十分钟。
白钧言在店里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是胡利奥的《南方高速》,他喜欢的拉美文学。
如果李赫不来,自己也享受了一个美好的下午茶时光,对他而言没什么损失,所以白钧言认真地在阳光下重温起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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