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拉站在楼底下给花园里的花浇水,过了没一会儿江中屿也出去了。
该说不说,俩人从外形上看来,真的挺配的。
身高体型外貌,全部都非常的合适。
尤其是仓拉蹲在那里拿着浇花器,仰头看着江中屿的时候,脸上的酒窝里像是盛了蜜,满眼装的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江中屿背对着沈晏白,沈晏白看不到他的神色。
沈晏白把烟点上的时候,仓拉看到了他,站起来冲他挥了挥手:“早上好啊。”
积极、阳光,带着一股子年轻人才会有的朝气。
江中屿也回头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的瞬间,沈晏白飞快的挪开了视线,淡淡的朝着仓拉颔首,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在烟雾缭绕之中,沈晏白看到江中屿一只手插着裤兜,用有些强硬的语气说道:“下来吃饭。”
沈晏白没理他,从窗台上跳下去,把窗户关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沈晏白一直到下午三点才下楼,因为胃饿得实在有些难受——甚至有点疼了。
翻遍了房间也没翻到点可以吃的东西,只能下楼去面对一下现实了。
幸运的是,江中屿不在。院坝的角落里只有仓拉在拆快递。
“你下来了?”仓拉问他,“要吃点什么吗?厨房里还给你温了点粥。”
沈晏白一顿,问她:“谁温的?”
“我想你一直都没吃东西,所以干脆就一直温着了,”仓拉笑笑,“怎么了?”
仓拉可真是个好姑娘,但沈晏白心中难免失落。
他想问江中屿去哪儿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最后还是仓拉看出他的想法,主动说道:“屿哥去城郊办点事,估计快回来了。”
“哦,”沈晏白淡淡点头,“我没问他。”
仓拉笑笑,没说话。
沈晏白把厨房温的那碗粥喝完了,难受的胃才缓解些许。他也没吃太多,填了填肚子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仓拉已经拆了好几个快递,见他出来,便道:“沈先生,介意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快递站还有一个挺大的快递,我自己恐怕拉不动,”仓拉说,“是我买的结婚用的家具,一个电冰箱。”
沈晏白没想到她主动提及结婚的事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走吧。”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很沉默。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仓拉才主动开口说道:“想想觉得挺遗憾,我一直以为我最后会嫁给屿哥。”
沈晏白笑了笑,没应声。
“我和他特别早就认识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很久以前还救过我。那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以后我长大了,要嫁给他,他也没否认什么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仓拉说,“后来他出了点事,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他,我一直等着他,不管等他多久都成。”
沈晏白侧头看向她。
仓拉苦笑一声,说:“只可惜我父母不同意,我都三十啦,在我们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大龄的老姑娘了。前两年我联系不上他的时候,父母就给我张罗着相亲什么的,我也确实认识了一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
说到这里,仓拉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谁都知道,连他都知道,我不是个好姑娘,我对不起他。”
“可屿哥不喜欢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仓拉侧头看向沈晏白,说,“沈先生,你们从外面来的人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地方,连我这种老姑娘都要被人给议论死了,倘若是其他的……”
仓拉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沈晏白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仓拉应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也不奇怪,女孩的心思本就比男人要细腻很多,更何况他表现得一点也不隐晦。
“你这是在我劝我什么吗?”沈晏白轻笑一声,不咸不淡的回复她,“比如离他远点什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仓拉郑重其事的说到,“我只是想说,屿哥是个好人,无论你们后面会怎样,都别辜负他。”
沈晏白微微的愣住了,然后嗤笑一声,心道眼下被辜负的人到底是谁啊。
第36章 勒索
快递站除了仓拉的那个大件儿的快递,还有一个江中屿的快递。是个卷轴。
挺小的,仓拉递给沈晏白,他顺手就把卷轴放进了包里。
快递站的快递员借给两人一个小推车,即便如此,把东西搬到小推车上也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沈晏白记得这种快递一般都是要送货上门的,这里却并不如此。
“小地方嘛。”仓拉说,“多跑两步就得多给钱,没必要浪费钱嘛。”
沈晏白费劲儿的把东西搬上了小推车,松了口气。暂且不论待会儿怎么下货,至少这段路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
出了快递站,仓拉便拉着沈晏白找了条小路。
这个快递站本就不在县中心,甚至有些偏,小路走着就给人一种恐惧感。仓拉没什么感觉,沈晏白甚至觉得是自己多虑,便把心思都收回了肚子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婚期将近,说实话,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回去结这个婚,”仓拉说,“我也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等我,如果有其他喜欢的姑娘不必在意我的存在,直接结婚,可他一直都等着我。”
“倒是痴情。”沈晏白说。
仓拉笑笑:“我也是啊。”
沈晏白没出声,推着小推车过了一个小坎儿,实在有些累着了,提议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仓拉便坐在一旁的路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晏白把烟从烟盒里嗑出来时,视线注意到不远处帽檐压得很低的一个男人,大概一米六几不到一米七,弓着背,也在抽烟,还时不时的往他们这个方向瞄。
沈晏白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问仓拉:“介意吗?”
仓拉摇摇头。
她似乎也注意到那个男人了,甚至脸色微微一变,沈晏白的火都没来得及点燃,她便起身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沈晏白咬着烟屁股继续推小推车,边推边问她:“你认识?”
仓拉“嗯”了一声。
两人走了大概七八步路,沈晏白明显的察觉到仓拉的状态不太对劲,她太紧张了,紧张得中间冰箱差点横着倒摔下去。沈晏白问她:“还好吗?”
仓拉一下子停下脚步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发了个什么出去。
沈晏白的视线往她身后看——就这么短暂的几秒钟时间,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男人突然拿着东西朝他们的方向跑过来,近了之后沈晏白才看到那是一把刀,泛着幽幽的冷光。
“快跑。”仓拉这样说道。
沈晏白下意识的反应是抬手去挡,这个时候泰拳在匕首的钳制下压根就没有使出来的空间。那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刺向他的手臂——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穿得很厚,可锋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他的厚卫衣,在他的胳膊上拉出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吃痛感让沈晏白瞬间只留下一个想法——“保命”。
沈晏白又想起他躺在床上,沉默的看着手腕上的鲜血无声的朝外涌动时的感受,说实话,那一瞬间他是后悔的,人天生就会对死亡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他同样不例外。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活着不容易,死也很不容易。
当情绪上头时,谁都会觉得死了比活着好,可当清醒过来,又会意识到,还是活着更好,至少能感受这世间万物,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沈晏白被矮个子的男人一拳揍倒在地上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见过对方。
那个在大街上把仓拉撞了一下的男人。
难怪那一日仓拉的神情如此惊慌。
“你是那个沈晏白。”矮个子男人眼神里流出十足的贪婪来,“原来是大明星啊,失敬失敬。”矮个子男人往前迈了一步,发出恶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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