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晏白点头。
江中屿也淡淡的点头,不卑不亢的:“你好,秦先生。”
秦桑玉并不搭理他,而是笑笑:“和一个无业游民?晏白,你不是这样的人。”
秦桑玉也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双手,一副懒散的模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还是过习惯了以前那种生活,由奢入俭难,如果你后悔了,随时欢迎你回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
明明该是一句悦耳的情话,可是从秦桑玉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怎么都让人不舒服起来。
同样的话,他十年前追他的时候也说过,那时候他就是被糖衣炮弹轰炸了的傻小子,当真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良人,所以即便不那么喜欢,也安心的依靠。
秦桑玉占据了他人生最好的十年。
沈晏白无力再去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江中屿还傻杵在那儿呢,沈晏白一把薅过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的身上一拽,紧紧挨着他说:“走了。”
江中屿没有主动问起宋自震的事儿,沈晏白也疲于应对没有主动说。
他们俩回家收拾了行李后就直奔东极岛。
这是沈晏白千选万选后定的跨年地点,是个还不算太网红的小岛,应该人会比较少,就是坐船费时有些久。
李弋把两人送到岸边时仍然在问:“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吗?”
“不需要。”沈晏白果断拒绝,“你不觉得现在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亮了吗?”
李弋挠着后脑勺尬笑两声:“这样我觉得我的工资拿得有些理亏啊。”自从江中屿过来后,李弋这个生活助理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沈晏白的日常琐事全都被江中屿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他一点用都没有了。
沈晏白也同他开玩笑:“不然降薪?”
“我走了!”李弋扭头就走,“老板,玩得愉快!”
江中屿把沈晏白几个箱子的行李提上船。
在海上摇晃的这两个多小时,沈晏白的胃都差点被摇出来了,他确实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慢节奏的摇晃,有些晕船。但抵达目的地看到极好看的蓝天和连成片的海水时,还是觉得此行值得了。
沈晏白终于实现了和江中屿边谈恋爱边旅行的梦想。
他们就住在靠海最近的一家民宿,老板娘是个个子不高,笑起来有酒窝的当地原住民,认出来沈晏白之后吓得手机都摔在了地上,痴傻的站在原地杵了半晌才问道:“我在做梦吗?”然后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疼得她一个激灵醒过来:“能给我签个名吗?我们能合影吗?”
“我们可以先办入住吗?”江中屿无奈的问道。
沈晏白顶着那张招摇的脸,格外好说话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老板娘激动得都快哭了,虽然站在吧台里办入住,但眼神就这么时不时的看一眼沈晏白,注意力几乎全在沈晏白的身上。
“我给你们升级了套房,”老板娘说,“这几天民宿没什么人,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call我,我保证全都满足。”
江中屿问沈晏白:“这是不是就是你们的明星特权?”
老板娘捂着嘴笑了。
她甚至还亲自把两个人带到了顶楼的套房。说是套房,但其实也并不算大,只是一间主卧里面多了个小厨房而已,不过好在有一个极大地落地窗,坐在床上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似乎就睡在海上。
“那你们先收拾一下,有事打前台电话就好。”老板娘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沈晏白把东西扔在床上,说:“我要睡这边。”
“好。”
两人谁都没想过,这短短的几日旅行时间,其实真正用上了的床也确实只有沈晏白选的那一张,另一张单纯拿来堆放杂物了。
第69章 仙女棒
沈晏白看中东极岛的网红灯塔已久,放了行李箱后两人便过去了。
这是江中屿第一次看到海,饶有兴趣的拿出他的手机录视频,注意力全都放在拍打礁石的浪上。
人不多,两人选了个最偏僻的地方坐下,能够靠着网红灯塔也把口罩墨镜一并取下来,只是坐着也觉得心情开阔,浪声就在耳边,旅途的辛苦一瞬间也给挥发了个干净。
江中屿转了摄像头对准自己和沈晏白。
“很丑。”沈晏白把自己的领子往上扯了扯,挡住大半的脸,“没做造型也没化妆。”
江中屿更是过分的搓乱了他的头发:“好看。”
沈晏白平时听多了夸赞自己的话,从来不觉得害臊,不知为什么,江中屿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羞怯感。他给江中屿翻了个白眼,说:“你有没有其他的更精致的形容词?”
江中屿想了想,说:“特别好看。”
沈晏白:“……”
没忍住勾唇笑了,沈晏白把脑袋埋进江中屿的颈窝间,笑声逐渐变大,最后连肚子都跟着笑痛起来,他“哎”了好几声,才说:“江中屿,你真够庸俗的。”
“我是实话实说。”江中屿这时才想起自己忘了关录像,把手机收回兜里了,才遥遥的望向并不平静的海面,阳光在海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分明是冬季,海水却蓝的一片躁动。
沈晏白说:“你把你手机给我。”
江中屿于是又递给他。
沈晏白打开原相机,把镜头对准自己和江中屿,他们的脑袋挨得近极了,江中屿笑了笑,沈晏白摁下了拍摄键。画面定格在那一刻。
沈晏白非常自然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江中屿的桌面屏保。
“打你主意的人看到后总要退缩一点。”沈晏白说。
江中屿眉梢微挑:“打你主意的人也不少。”
“我跟你不一样,我洁身自爱啊,谁来我都不搭理,”沈晏白道,“不像某人,谁来搭讪都跟对方家人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怠慢了别人,若不是我看着,指不定都加了多少个微信了。”
江中屿立马就反应过来,问他:“你醋了?”
沈晏白没吭气,一脸默认的样子。
江中屿看他往日淡淡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咬着下嘴唇,眼神里也含着薄怒,模样看起来生动至极,便乐在其中的笑了笑,说到:“我还以为你不会醋。”
“好意思说我么,”沈晏白也立马反击,“也不知道某人怎么每回看到李弋里心情都不怎么好。”
江中屿大大方方的:“他把你日常的事儿都操持了,那些事儿本来应该我来做的。”
沈晏白:“你这是承认了?”
“嗯。”江中屿搂住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道,“我承认。”
这样一来,沈晏白反而不太好说什么,只能“哎”一声,把脑袋搁在地方肩膀上去。
灯塔屹立着,荒漠与海洋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都一望无际,看不到边缘,与天几乎连在了一起。
就连孤独也是相似的,于这禹禹人世间孤身行走,好不容易相遇了,才能把这孤独感消散些许。
沈晏白感受到一种长久以往都不曾有过的安心,甚至可以说其中夹杂着一丝幸福的滋味。就好似以为不可能握在手中的流沙突然被大雨浸湿,凝固起来,可以紧紧地攥在掌心,再也没有流动的资格。可这样的稳固,才是他这一生一直所追求的。
洗完澡已是十点,沈晏白坐在窗台上看了会儿海,突发奇想要喝酒。
前台的啤酒被江中屿买回来,沈晏白喝了一口便不想再动,硬嚷着要喝红酒,突然闹起骄纵的劲儿来,喝不到就坐在窗口那儿吹凉风,江中屿无奈之下只能舍命陪君子:“那你坐会儿,我出去买。”
“我跟你一起。”沈晏白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外套,随意趿拉一双毛拖鞋,还露着脚后跟,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要从床上跳下来,江中屿握住他的脚腕,一片冰冷:“你就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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