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加乡深处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河流湖泊星罗棋布,冰川草甸纵横交织,为藏羚羊、雪豹、野牦牛、藏野驴等野生动物提供了重要的栖息地和迁徙通道,是名副其实的“动物王国”,素有“天边索加”之称。
这是沈晏白借江中屿的手机在网上了解到的所有关于目的地的知识。
他们要穿越“生命禁区”可可西里无人区,沈晏白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和紧张,而是刺激和期待。
出发之前,沈晏白厚着脸皮求了一次江中屿:“我能不能预支工资。”
“你有工资么?”江中屿问他。
“……”
确实,江中屿只说要包吃住,没说要给他发工资。
沈晏白失落的低下头,他的自尊心只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但活雷锋江中屿紧接着又说到:“你要干嘛?”
“我想买个智能机,”沈晏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连买个智能机都要求人,而且还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担心对方不答应,“一千八的那个就行,也不要贵的。”
江中屿没吭气儿,沈晏白也就没再得寸进尺。
结果他们俩出发的那天早上,沈晏白叼着纯牛奶打开副驾驶门时,看到上面摆了个智能手机外包装,就是一千八的那款。
沈晏白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拆开外包装,看到居然是白色的款。
江中屿问他:“是这款吧?”
沈晏白非常不识好歹、得寸进尺的说到:“我想要黑色的,白色多娘炮啊。”
他戴着渔夫帽,只露出一双狐狸眼来,就那么一眨,江中屿便妥协了,认命的开车带沈晏白去换黑色的款。
作者有话说:
点题了!点题了!点题了!点题了!!!!
第9章 算你有眼光
车上放着慢歌,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
沈晏白摆弄着新的智能手机,本来想登一下自己的微博账号,结果账号都输了,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密码。
当时密码是刘女士给设的,他每次登陆的时候都直接用手机验证码。
回想起来这些年好像他什么事情都依赖着别人,自己却一事无成。
沈晏白叹了口气,随意的把手机扔到旁边去,盯着前路发呆。
江中屿此刻扫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沈晏白问他:“干嘛?”
“不玩了?”
“……嗯,”沈晏白说,“没什么好玩的。”
他说着伸出手去换歌,一连摁了好几首,仍然全部都是慢歌,便开口说道:“我以为你这种类型的人会喜欢听Rap。”
“什么是Rap,”江中屿问他,“我是什么类型。”
沈晏白一时有些不知该回复哪个问题才好。
回答前面吧,他会觉得对方在扯,这年代哪会有人不知道什么是Rap的?说小地方没听过也不可能,前几天他去小超市买烟的时候可是听到人家在放Rap的。
江中屿这人看上去也不像那么老派的人啊,穿得人模狗样的,虽然不潮,但简单干净。
回答后面呢,沈晏白又有些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江中屿有一种莫名的气质,说不上来。
沈晏白于是沉默了。
江中屿追问道:“好像在你心里我已经有一个很固定的形象了。”
沈晏白哪敢跟他说自己已经给他贴了很多主观的标签,而且里面有很多还都是不好的标签。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有的毛病,刚出道的时候,因为不太会说话,刘女士干脆勒令他少说话,做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有时候参加人多的活动,实在无聊时,干脆在脑子里琢磨东琢磨西的,圈子里的那些人没少被他贴标签,就连刘女士都有,什么“工作狂”啊,什么“老牌女”啊之类的。
这事儿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要是被人知道,他这么多年维持的人设还不得废了啊。
“算吧。”沈晏白说,“毕竟每次遇着你我都没好事儿。”
沈晏白说着眉头也皱起来。
江中屿反而嘴角一勾,笑了。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敲着,时不时还哼哼着附和两句。
这个问题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但沈晏白越想越不得劲儿,开口问他:“你不是坏人吧?”
江中屿说:“我们那儿专贩卖人类器官,像你这种,价格卖得尤其的高。”
“……”沈晏白当了真,脸色微微一变,一只手抓着车门把手。
江中屿按了一下,门锁住了。沈晏白寒毛直竖,警惕的望着江中屿的右侧脸,想着他脸上的那道疤,问他:“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江中屿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笔直平坦开阔的大道,将一切风景都拉成笔直的、五彩斑斓的线,往后坠去。
“……”沈晏白没说话。
江中屿笑了,眉眼弯起来,冷峻的面容此刻变得柔和起来,沈晏白这时才发现江中屿有刀疤的那半边脸上竟然有一个梨涡,中和了他刀疤的锐气,他看上去没那么凶巴巴的了,不像是坏人。
“跟你开玩笑的。”江中屿的声音低下去,说,“你这么好骗,不适合一个人出来玩。”
沈晏白在心中暗骂一声,觉得自己真够蠢的。
不过他没想到江中屿居然还能开玩笑。
江中屿打了转向灯,换到另一条道上去,问他:“所以什么是Rap?”
沈晏白把音箱关了,拿自己一千八的智能手机找了首时下最流行的Rap,吵嚷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顿时与此刻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江中屿被震耳欲聋的人声惊得皱紧了眉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开口问道:“他们吵架呢?”
“……噗。”
别说就江中屿这想法,跟这首歌的风格还挺对味的。
沈晏白也开始觉得这首Rap有些吵了,把声音调低了些,问道:“你不喜欢听吵的?”
“嗯。”江中屿点了点头,“这种情景下听不合适。”
“那摇滚呢?”沈晏白又换了首,“这个?”
唱歌的声音不大,音乐声又变得大起来了,江中屿嘴唇一张,有些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沈晏白看出来他是真不喜欢这种很吵的音乐了。
“你这人真没劲。”沈晏白说。
江中屿道:“我也不是完全喜欢慢歌,那天你坐我车放的那张碟,那种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就还行。”
沈晏白有些猜不透江中屿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歌了,他侧过脸眯着眼觑着他,终于把江中屿看得有些怀疑自己:“看什么?”
“看——”
沈晏白的眼神越过他的脸,看到江中屿身后那大片苍茫的荒漠和落日圆。
金黄、橘黄……各种暖色在天际晕染开来,像是被打翻了的油漆桶,也像是被印象派画家精心挑选了位置落笔的画作,沈晏白在这里看到了他旅行以来一直追求但从未见过的昳丽落日,连云层都显得波澜壮阔。
“——停车。”
江中屿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
“怎么了?”扭过头看向沈晏白。
沈晏白的注意力完全被那边吸引了——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说到:“可以去看一下吗?”
江中屿往那边望:“落日啊。”
“嗯。”
江中屿拉了手刹,方向盘一转,踩下油门,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到:“走。”
路有些不太好走,沙漠裹着越野车的轮胎往下陷,时不时还有高高凸起的大石头,沈晏白把着车把手被甩得上下晃动。
车载音响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完了摇滚,自动跳转到下一首,是朴树的平凡之路。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去哪儿……”
微哑的磁性嗓音,裹着这荒无人烟的黄沙一同入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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