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屿笑道:“今天工作怎样?”
“就那样呗,”沈晏白说,“按部就班的拍下去。没什么意思。别光说我啊,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叶静已经睡下了,叶静睡了江中屿才敢到院子里来给沈晏白打电话,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还好,”江中屿说,“就是可能需要多待一段时间才能回。”
沈晏白“啊”了一声,叹了口气:“要多久?”
“不确定。”江中屿眼神微微闪烁,道,“再说吧。”
沈晏白的潜意识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不对,可江中屿什么都不说,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撇撇嘴,试探性的问道:“江中屿,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江中屿一顿,然后云淡风轻的玩笑道:“有可能。”
沈晏白心里猛地往下一坠,直觉告诉他江中屿这个“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而非玩笑,于是脸上的笑都一瞬间淡了很多,他嘴唇紧绷着,变成一条直线,问他:“家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你别多想。”江中屿说,“刚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等我处理好就回来。”
话虽如此,但沈晏白总觉得江中屿前面那些话才是实话。
“我觉得你在骗我,”沈晏白说,“江中屿,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没骗你。”江中屿把画面对准远处的月光,说,“等过完年,过完年我一定回来。”
沈晏白盯着手机屏幕那头的月光看了会儿,才突然想起来,原来已经一月中了,再过半个月就得过年了。
这也是他和江中屿在一起后的第一次过年。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妙的主意,或许他可以来可可西里,和江中屿以及叶静一起过年。
“成啊。”沈晏白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又变好起来,他略显放松的耸了耸肩,道,“那我们过年见。”
“嗯,过年见。”
两人又多聊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地震了姐妹们呜呜
脸都给我吓绿了
第81章 坐牢
沈晏白坐在机场时给江中屿打了个电话,江中屿没接。
这段时间他们的联系非常少,明明沈晏白才是那个大忙人,不知道为什么江中屿成了繁忙得接不上他电话的那个人。
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女音,沈晏白幽幽叹了口气,把帽子往下压得很低,盯着前面人来人往的候机厅看。因为机票是临时买的,所以没能订上头等舱,连VIP的候机室都没有。但沈晏白又想第一时间见到江中屿,所以不想再等一晚上了。
他没给江中屿说这事儿,想给他一个惊喜。
前列航班起飞时,沈晏白已经困得不行了,看了眼微信沈晏白仍然没回他。
他把帽子往下压得更狠了些,遮住自己大半的脸,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跟旁人不一样的,气质摆在那里。
所以意识到有人在偷拍自己时,沈晏白把墨镜取出来戴上了。
这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重重的,没留半分力气。
沈晏白撇过头去看了眼,神色瞬间僵住了。
“真够巧的。”宋自震手里端着一碗泡面,要笑不笑的盯着他,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这都能遇上啊?”
沈晏白当然不会傻到真的认为这是偶遇,宋自震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可能来坐飞机。
“你要干嘛。”沈晏白压低声音问他。
“我想要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吗。”宋自震笑了两声,泡面里那根火腿肠被他一口咬了大半,他半眯着眼,有些享受的说到,“我年青的时候算命就说了,我有儿孙福,这不,多应验呐。”
“我爸妈早死了,”沈晏白面无表情的说到,“和你不熟。”
沈晏白握紧手机,将手机挪到了自己的背后,轻轻点了下。
他的手背因为紧张而青筋暴起。
“你这臭小子咋能这么说呢?”宋自震脸色一黑,声音里刻意带着的和蔼可亲瞬间荡然无存,他带着薄怒说到,“你一年赚那么多钱,分我一点尽尽孝心又怎么了?还是说你非要让我像上一次一样把事情闹大?我可告诉你啊,今天我可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有一大群人等着看你笑话呢啊。”
沈晏白微微抬了抬头,手蓦地攥紧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偷拍自己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路人,而是狗仔,真不知道宋自震是从哪里找来的。
“要闹大就闹大吧,”沈晏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一个坐过牢的人,难不成信你的人会比信我的多?”
“……”宋自震先是脸色极其难看的瞪了沈晏白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讥讽的笑了,“坐过牢怎么了?你身边坐过牢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不也喜欢人家喜欢得惨了吗?”
沈晏白太阳穴一跳,下意识开口:“你什么意思?”
“我要的也不多,就五百万而已,”宋自震继续说道,“够我下半辈子生活了,就只找你要这一次,钱到手后我不仅帮你澄清你之前的那些黑料,还保证再也不联系你,如何?”
沈晏白的心思哪里还在宋自震后面的这些话上,冷着脸继续问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宋自震望着他,晃了晃手里那杯泡面剩下的汤水,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合着你不知道啊。”
沈晏白只看着他,眼神发冷。
“姓江的是从西安监狱里出来的,”宋自震说,“坐了几年牢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出来才不久?”
沈晏白的手一抖,大脑几乎瞬间变得空白了。
他突然明白那些日子里江中屿的彷徨都从何而来,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肯往前,也明白那些仓拉的欲言又止又来源于何处。
明白为什么心跳的频率是一致的,但江中屿始终在后退,他退到一个自己认为安全的环境里,迟迟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唯恐沈晏白身上的聚光灯温度将他灼伤了。那些日子里的辗转反侧,沈晏白都在这一瞬间想通了。
他觉得心疼,但也难免恐慌。
他真的对江中屿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对方坐牢的原因是什么,所以难免产生了畏怯心理。
理智告诉他此刻应该冷静,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可感情又让他陷入害怕与畏惧的沼泽之中。
机场广播开始通知登机了。
沈晏白捏紧手中的机票,有几分茫然的看着不远处排着队的人群,突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去见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
宋自震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但清晰明白的传进耳朵里:“你口口声声的说着多讨厌坐过牢的人,不也选择了跟坐过牢的人在一起吗?”
“如果狗仔晓得姓江的还有这经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事业啊?指不定会猜测你俩就是在监狱里认识的,哎呀,这黑料不是更猛了?”宋自震说,“不如这样,你把钱打给我,我就闭嘴什么都不说,还站出来帮你澄清,怎么样?”
见沈晏白没有反应,宋自震的嘴脸变得更加可恶:“当然,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听说他在画画是吧?他坐牢的事情可是事实,如果被爆出来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找他……”
沈晏白猛地一下跳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可又像是把一切都想完了,他的拳头如同不要钱一般的砸在宋自震的脸上,不给任何对方逃脱的机会。
沈晏白听到周围有狗仔围上来拍照的声音,闪光灯将他整个人框在逼仄的空间里,无法逃脱。
沈晏白的帽子在混乱间已经掉了,除了狗仔,还有路人,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跟看猴似的望着他们。
他已经能够想到待会儿的营销号标题会取什么了,可这一瞬间,他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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