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曹信心没跟你们一起?”
曾姝脸上立即浮现出厌恶的表情,“我们怎么可能和他那种人一起。”
凌猎:“那跟你们打听个事儿呗,和卢飞翔告别之后,你们干嘛去了?”
提到卢飞翔,曾姝就很难过,红着眼说:“我回家了。”
凌猎转向薛斌,“那你呢?”
薛斌有点暴躁,“回酒店。”
“曹信心呢?”
薛斌眼神稍微躲闪,“我怎么知道?”
“你们离开市局后,就各自回家?还是又一起交流了会儿再回家?”
曾姝小声说:“我直接回家了。”
薛斌:“啧,我跟曹信心去喝了个酒。”
曾姝惊讶,“你们还一起喝酒?”
凌猎:“在哪里喝?什么时候散?”
薛斌:“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找曹信心?那直接上他家找去啊。”
凌猎遗憾地耸了下肩,“就是找不到,才来找你们。”
薛斌警惕,“什么意思?”
凌猎:“海边发现了一具尸体,高度怀疑是曹信心。”
薛斌登时僵住,曾姝捂着嘴尖叫,“不可能!”
凌猎:“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们了?你们和曹信心有矛盾,如果死者确认是曹信心,那你们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曾姝不断摇头,双眼顿时涌出眼泪。
“所以今天这风兜不成了。”凌猎说:“跟我回去配合调查,把你们怎么调查曹信心,怎么让他承认偷窃,还有昨天离开市局后的情况交待清楚。”
季沉蛟在酒店待着没劲,跟刑侦支队打听到发现尸体的地点,开车赶了过去。
分局已经给出DNA鉴定结果,死者正是曹信心,这片海滨在丰市东北边上,旁边就是去丰潮岛的港口。法医初步判断,曹信心是溺水而亡,但从他头部、身上的伤痕分析,他并不是坠海,而是被人按入水中,反复挣扎后死亡。
这种溺水案需要做硅藻测试,以判断死者究竟是在抛尸处淹死的,还是在别的地方溺死,然后搬到了这里。
季沉蛟蹲在尸体边,看到曹信心面部和胸腹都有击打痕迹,并且很新。昨天上午曹信心来到市局时还没有这些伤,起码脸上很干净。法医推断的遇害时间是今年凌晨两点到四点,短短半天时间,曹信心为什么就被人殴打、淹死在海边?
丰市临海,有漫长的海岸线,一些海滩被开发出来,供人们游玩,另一些用来做海水养殖。但并不是所有海滩都有人,像这块风景不太好的海滩,就不属于景点,很少有人会过来。痕检师正在寻找可疑足迹,但是夜里海水涌起,冲刷掉了曾经存在的痕迹。
曹信心被带回市局做解剖,硅藻实验证明曹信心确实是在海边溺死,但是在溺死之前,他的头部、躯体被人用拳头击打。但他面部的伤并不全是击打造成,更多是在被按入水中时,撞击在石块上所致。
这时,曾姝和薛斌已经被凌猎带回市局,凌猎看向薛斌的右手时,他下意识将手藏起来。
“你右手很痛?”凌猎问。
薛斌不耐烦,“我练了拳击。”
凌猎忽然行动,将他的两只手抓住。薛斌哪里是凌猎的对手,根本无法缩回来。
凌猎:“奇怪,练拳击不该双手受力吗?就算你是右撇子,右手出击更多,但左手也会出击吧?但你怎么右手微肿,左手完全没有一样呢?”
薛斌紧张叫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凌猎将黄易刚送来的尸检报告放在薛斌面前,“死者已经确认是曹信心。你们喝酒之后,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脸上的拳击伤,是你这右手造成的?”
薛斌瞳孔顿时紧缩,“曹,曹信心他,真的死了?”
第107章 白事(21)
曹信心忽然承认盗窃室友物品、实验室用品的是自己,这事本身就不太正常,联想到他被薛斌、曾姝“押”来时臊眉耷眼的样子,让人不禁猜想,他是不是被这两人逼迫?
凌猎叫来记录员,问曹信心认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斌起初不肯开口,曾姝被曹信心的死吓得花容失色,凌猎没说几句,她就招了。薛斌见曾姝招了,也只得承认——
两人对卢飞翔退学都感到内疚,想要给与“力所能及”的补偿。他们都家庭富裕,出钱让卢飞翔出国继续学医不是问题,但对他们而言,名誉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想要还卢飞翔清白,就要找到那个盗窃试剂的人。
薛斌轻易想到,既然有人将盗窃试剂嫁祸到卢飞翔头上,那么将盗窃寝室生活用品嫁祸到卢飞翔头上的也应该是这个人。这样一来,怀疑的范围就缩小了。男生宿舍一间就那么几个人,虽然不排除其他寝室“作案”的可能,但反复偷东西,只能是内部人员。
同寝最穷的是卢飞翔,卢飞翔穷得太突出了,让人忽略还有一个家境也不怎么样的曹信心。
薛斌对曹信心没多少好感,只记得在曾姝说喜欢卢飞翔后,曹信心经常来巴结讨好自己,说卢飞翔偷东西之类的坏话。现在想起来,他最早对于卢飞翔盗窃的印象,似乎就是来自于曹信心。
薛斌又在同学群中打听是谁说看到曾姝和卢飞翔牵手,得知此人正是曹信心。他跟曾姝一讨论,觉得曹信心很可能就是陷害卢飞翔的人。
曹信心现在一边读研,一边在一家社区医院干活。薛斌直接把车开了过去,点名要找曹信心。曹信心见到这位财大气粗的老同学,本来还很高兴,像上学时那样阿谀讨好,谁知曹信心上去就是一拳,打得曹信心找不着北。
现场有不少人看热闹,曹信心捂着脸将他们劝走,胆战心惊地问,“薛,薛哥,我有哪儿得罪你了吗?”
曾姝这时也从车上下来,一脸怒气地看着曹信心。曹信心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凑一起,顿时六神无主,想到前阵子警察来调查卢飞翔的事,忽然涌起糟糕的预感。
果然,薛斌说:“偷东西的其实是你吧?造谣姝姝和卢飞翔好上的也是你?”
曹信心吓得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薛哥,薛哥你误会了,不是我!”
薛斌把曹信心抓起来,一把扔到车上,一路往郊外开。路上还打了几个电话,叫了不少人。曹信心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得哭爹喊娘。
薛斌还不让他马上说实话,非要把他带到地方,再让他承认。
目的地倒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就一早就没用的仓库,薛斌叫来的人曹信心见过一两个,全是薛斌出国前一起玩的兄弟。他们都知道薛斌和曾姝的事,这会儿看见他俩又“好上了”,都冲薛斌露出很懂的神情。
但薛斌和曾姝不是那么回事儿,叫人来也不是见证复合,只是怕曹信心不认,找点人来吓吓他。
曹信心不禁吓,眼看要挨揍,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自己因为家里穷,大一发现宿舍有两个富二代,就打起了歪主意。薛斌和另一个富二代从来不锁柜子抽屉,鞋子全是限量款,手表也是奢侈品,这些特别贵重的他不敢动,但生活品时不时偷拿一点还是很敢。
拿得多了,他害怕有一天被发现,于是想到嫁祸给卢飞翔。卢飞翔比他还穷,经常一个素菜一盘白米饭就解决一顿。在旁人眼里,卢飞翔更可能偷东西。
他开始编造谣言,也不指名道姓,但大家听过后基本都会想到卢飞翔。不过薛斌等人好像满不在乎,东西丢了就丢了,再买就是。
曹信心松了口气,只要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他就无所畏惧。
后来薛斌因为曾姝和卢飞翔大打出手,扬言要让卢飞翔滚出医学院。当时曹信心正需要一笔钱,打起偷实验室用品的心思。偷的时候他倒没有多想,偷去卖了之后,才发现这事太严重了,一旦查出是他,他必然被开除。
他想,反正都嫁祸给卢飞翔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而且这次简直是天助他也,薛斌动用学生会的关系,要开除卢飞翔,但没有正当的理由,再怎么向校方施压都没用。如果卢飞翔偷了试剂,正当理由不就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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