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看看时间,“行。”
席晚给周小峰打过电话,周小峰说他们正想去许将家里坐坐。席晚跟凌猎说完,忽然转换话题,“我怎么觉得你那保温杯不对?”
凌猎:“嗯?哪儿不对?”
席晚:“谁的保温杯里面叮叮当当?而且你刚才喝过之后结巴了。”
凌猎笑道:“胡说,本三寸不烂之舌……”
席晚:“你杯子里放的是冰块吧?”
凌猎:“呃……”
席晚:“队长知道吗?”
前两天,季沉蛟带着保温杯来上班,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生怕别人看不到。有空就带着杯子去接热水,席晚看见了问:“新杯子啊?看着挺贵。”
季沉蛟:“啊,凌猎送的。”
席晚:“……”问你谁送的了?
凌猎的座位上也有个面生的保温杯,席晚见过季沉蛟催凌猎去加热水。
敢情凌猎背着季沉蛟在杯子里加冰块?
凌猎小声说:“别让小季知道。”
席晚哈哈笑,“好,好。”
凌猎还很有道理,“保温杯,又不止装热水的才叫保温杯,是吧?”
席晚:“是,是,您说的都对。”
下午,检察院的车来市局接凌猎,沈栖趴在窗户看,“靠,检察院又找我哥麻烦?”
这回是凌猎去给别人找麻烦。
傍晚,一场说不上愉快的“会晤”结束,周小峰想请凌猎和许将一起吃个饭。凌猎笑道:“不吃了,回去看看季队长有没事儿使唤我。”
许将站在门边,眼睛有些红,“你确定他们会按你说的做?”
凌猎说:“我不确定。”
许将拧紧双眉。
“但我知道这是你的机会。”凌猎说:“不然呢,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你不愿调岗,无法待在原来的岗位,心态崩了,再过半年,你是不是就要脱制服了?”
周小峰拍拍凌猎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让他说。”许将站得笔直。
凌猎却笑道:“没了。”
许将:“……”
“说一下午,我不口干啊?”凌猎提着一个毛线兜,里面装着他的保温杯,“行了,你也自己想想,有些事情,你要转过那个弯儿,就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晚霞挂在天边,凌猎坐地铁回去。过安检时保温杯被查看了,他有点不乐意被别人碰。
路上接到阿旦的电话,这油腔滑调的神棍说,兔旺就要回N国了,想再一起聚一聚。
凌猎:“啧,你们是想请厨师吧?”
兔旺赶紧在一旁说:“猎哥,我出钱!”
凌猎想到上回查案子,好像还欠着这俩神棍一顿饭,于是约了时间。
兔旺:“等您呐!”
一出地铁,凌猎就看见季沉蛟。这地铁口离市局和家属院虽然不远,但季沉蛟散步肯定散不过来。
凌猎笑着溜达过去,“季队长,真巧啊。”
季沉蛟穿着跑步的衣服,“昂,跑步经过。”
说完看见凌猎提着的保温杯,一把拿过来,“跑了几公里,给我喝点儿。”
“啊!”凌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季沉蛟一块冰差点卡喉咙里,回头怒目而视。
凌猎大呼:“我可以解释!”
“我给你买保温杯,就是让你装冰块的?”
客厅的灯打开,凌猎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切好的水果,埋着头挨训。他的灰蓝色保温杯可怜巴巴地放在茶几中央,“尸首”分离,里面的冰块已经被某位狠心的队长倒干净。
凌猎一口猕猴桃下肚,老实说:“不是。”
季沉蛟在茶几和电视之间转来转去,摆事实讲道理,他走到哪儿,凌猎就歪到反方向,认错态度十分端正,但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一看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季沉蛟说完,一看凌猎这不倒翁模样,再一看电视正在播狗血剧,气得两眼冒金星,抢过遥控器,调到新闻频道。
凌猎这才乖乖看向他,“嗝!”
季沉蛟:“吃吃吃,跟你说话你听进去了吗?”
凌猎扭扭,长腿眼看着就要支到沙发背上去,季沉蛟连忙冲过来拍掉。
凌猎委屈,“水果不是你削给我的吗?你到底要不要我吃?”
季沉蛟:“……”
凌猎许久没发动的假哭必杀技酝酿中,“吭吭——”
“你吭个头!”季沉蛟气笑了,戳戳他的脑门儿,“这儿怎么老不进东西?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多少度,天天嚼冰块你就这么爽?你那脑袋里的神经……”
凌猎:“……”
季沉蛟:“……”
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凌猎开始讲道理,“我的耳朵好好的,神经也没问题!就算有问题,那也绝对不是冻出来的问题!你不看看我出生长大在哪里?我们那儿已经在北极圈范围内了,夏天一过就开始下雪,我们的骨头都是冰做的,我们的心也是冰封的。”
季沉蛟:“……我看你脑子才是冰做的,控一控还能控出冰水!难怪神经性耳聋!”
凌猎瘪嘴,“怎么还嘲笑别人的生理缺陷呢?我嘲笑你以后秃头了吗?”
季沉蛟:“你贷款嘲笑?”
吵吵归吵吵,季沉蛟还是有点后悔说凌猎耳聋,于是和凌猎一起坐下,准备哄两句。
然而没说几句,凌猎就笑起来:“哈哈哈哈!”
季沉蛟也乐了,“傻笑什么?”
“反正你相信,我不怕冷,我冰肌雪肤。”
“是是是,喝个热水能把你融化了是吧?”
“小季,以后少说热水。”
“怎么说说热水也能把你蒸着?”
凌猎眨眨眼,“倒不是这个意思。”
季沉蛟奇了,“那是哪个意思?”
凌猎做沉痛状,“动不动就叫人喝热水的男人,容易变得油腻。”
季沉蛟:“!”
凌猎抱着果盘逃到阳台上,拖鞋都没穿。
季沉蛟愤愤把拖鞋给他踢过去,“你能少看狗血剧营销号吗?”
凌猎伤心万分,“直说吧,你就是嫌弃你的男朋友我俗气!”
季沉蛟冷笑,“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凌猎蹲在阳台上的杂物篮边翻找。季沉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过去一看,正好看到凌猎翻出毛线和针。
那是一个织到一半的毛线兜,专门放保温杯的。凌猎自己那个是在路边买的,五块钱。季沉蛟看到后嗤之以鼻,凌猎当时说:“我照着这个给你织一个,怎么样?”
本来还很嫌弃毛线兜的季沉蛟别别扭扭地说:“那要看看你能织出什么花来。不土的话,我勉为其难也可以用用。”
现在凌猎把这半成品毛线兜拽在手里,“我俗气,我狗血,我不织了!”
说着就要开拆。
季沉蛟一惊,赶紧抢过来,宝贝一样护住,“干什么你!”
凌猎狡猾地笑道:“我不是俗气吗?俗人织的俗物,季队长也要?”
季沉蛟咬牙,“你不俗,俗的是我!”
凌猎爆笑。
两人就保温杯不能在冬天保冰块,但可以在夏天保冰块达成妥协,凌猎去洗澡,洗完澡见季沉蛟不在客厅,书房开着灯,还以为季沉蛟正在加班。
本着不打搅季沉蛟的原则,凌猎轻手轻脚去阳台接着织毛线兜。然而织了几分钟,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书房时不时传来动静,季沉蛟平时加班不这样。
他悄悄走过去,发现季沉蛟在加个屁班,明明在玩拼图!
拼的不是别的,是他们一起拍的拍立得。
书房三面墙都是书柜,玻璃门,方便挂照片,只见季沉蛟把拍立得用尺寸正好的塑封纸包起来,桌上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线和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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