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郁没否认,说是带着蛋卷出去转了转,很快就回来了。
魏应城将信将疑,但魏郁表现地就像个粘人的病人,除了搂着他不撒手和有些伤春悲秋外,没有别的反应。
到了晚上,魏郁也一整晚都死死拉着他的手不放。
哪怕魏应城夜里上厕所,魏郁都一直悄悄留意着。
他这样睡睡醒醒一整夜,第二天起床果然眼圈发青。
魏郁起床的动作很轻,还是弄醒了魏应城。
天还没亮。
比平时起床的时间更是早了一个小时还多。
魏应城默默观察着魏郁,发现魏郁似乎还在头晕,刚起床就摇摇欲坠地扶住了墙。
魏郁之前有偶尔又头晕的情况,但持续时间不长,也并没有很严重,魏应城和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这次他忍着头晕早起是做什么?
……上厕所?
但魏郁向着厕所的反方向去了。
难道是给自己找点药吃?
但魏郁绕过抽屉,来到了魏应城怎么也没想到的地方。
窸窸窣窣地声音轻轻响起。
衣柜里,魏应城常穿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翻出来,然后被魏郁全部抱起来——
一股脑地扔进了洗衣机。
但魏郁犹豫了几秒,还是拿出了一件挂出来。
只一件上衣,没有裤子,同样无法出门。
魏应城大概猜到魏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衣服一件没有,那他就只能穿着睡衣待在家里。
至于更具体的,魏应城还没猜到。
他以为魏郁的计划已经完成,但魏郁又偷偷从柜子里摸索出一样东西,拿着回到洗衣机前。
启动洗衣机的前一秒,魏郁听见魏应城翻身的声音。
魏郁全身一僵。
“你在做什么?”
魏郁转身的同时把右手背到身后,“我刚刚发现衣柜里有好多蟑螂,衣服都脏了,就拿出来洗洗。”
“蟑螂?”
“对,蟑螂。”魏郁点头,笑着让魏应城快去睡觉。
“大早上你抓蟑螂还洗衣服?”
“对啊。”
事已至此,魏郁只能迅速按下启动键。
魏应城却没管自己被水流浸湿的衣服,直接抓住了魏郁的胳膊。
“你手里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魏应城目光如炬,盯着魏郁的眼说:“快给我。”
魏郁抿唇不回答。
魏应城情绪上来了,冷声问:“你就这么不想我去上班?”
哪怕魏郁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会想方设法地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不想分开,所以讨厌他去见习。
为了阻止见习,不仅装病,还要把所有的衣服全都洗了,不让他出门。
魏应城深呼吸:“把手里东西给我,不要让我生气。”
魏郁才慢慢把手里东西交出来。
一本魏应城的护照,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
魏郁垂下眼,轻声反省说:“应该让蛋卷咬烂的。”
魏应城深呼吸了许多秒,皱眉问:“我上班又用不上护照,你拿它做什么?”
“这样你就没办法和姓黎的走了。”每次提到黎若柏相关,魏郁都满是仇怨。
他索性不再和魏应城装下去,坦白说:“我昨天去医院门口接你,看到你和那个混血的傻狗一起出来。”
萧瑟冬日里,黎若柏手中那捧清新花束的盎然生机刺得魏郁眯起了眼。
黎若柏无意识替魏应城推门的小动作。
和魏应城说话时候微微侧脸低头的倾听状。
还有从他那双天然深情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关心。
这些都在反复敲响魏郁心中的警钟。
当魏应城怀里冒出一只白色毛绒耳朵的泰迪熊时,魏郁的情绪瞬间冲到最顶点。
又是这样……
又是那只自以为很可爱的蠢熊。
黎若柏永远会打情怀牌。
但偏偏魏应城就是会因此而心软的人。
哥会走吗?
魏郁的心瞬间慌了。
他逃似的带着蛋卷回到家里。
等待着魏应城回来告诉他:我今天遇到了黎若柏,但我不会和他走。
可是没有。
魏应城昨天从一进门开始就在找借口。
那种绝望,让魏郁现在也难以介怀。
魏郁眼底泛红,和魏应城说:“护照还给你,你要和黎若柏走了吗?他带了花和熊给你……你的订婚戒指还在我这里,你是不是也得要回去?”
他本想质问,但语气到了嘴边,就变得不安和悲伤。
“黎若柏就这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那我呢……你和我的这两个月,还继续吗?”
魏郁咬紧牙关,手指嵌入掌心发出阵阵刺痛。
他想不顾一切把魏应城关起来。
可是不行。
他唯一能关起来的,只有这些会伤害魏应城的想法。
“你走之后,还会记得我吗?”
魏应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回答了他。
魏郁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他想得到答案,而不是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快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到丢盔弃甲,只想双手呈上跳动的心,让魏应城一口吃了,这样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魏郁执着地追问:“会吗,哥,你会记得我吗?”
“你……我什么时候要和黎若柏走了?”
魏应城的神色复杂,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和无奈。
“黎若柏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落地美国了,你说我和谁一起走?”
昨天黎若柏带来的礼物,是最后的道别。
仅剩的体面和些许旧情,让魏应城没有拒绝和黎若柏再见一面。
但那些东西一并被魏应城退了回去。
魏应城说:“我家里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它看到我带了别的毛绒玩具回去,会吃醋的。”
黎若柏顿了很久都没说话。
他知道。
自己用了多年的旧船票,已经无法再顺利抵达魏应城内心的彼岸。
“那……祝你幸福。”黎若柏说。
这段陪伴多年的竹马情意,最后的句号是平和的。
黎若柏准备的机票被他亲手撕毁,连带着心里的想法也一同丢进垃圾桶深处。
傍晚天空一道拖着尾巴的云彩,是黎若柏最后留给魏应城的东西。
——这也不并非是最后。
魏郁的误会才是。
得知真相的魏郁眼睛还含着泪。
他顾不上维持自己已经几乎破碎的脸面,问:“真的吗?你不走?”
魏应城说:“你就是为了不让我走,才做这些事?”
找个借口把衣服洗了,再把护照也“不小心”洗了。
魏郁现在的手段简直……
“幼稚。”魏应城气得发笑,“魏郁,如果我非要走呢,衣服可以再买,护照可以补办,你打算怎么办?”
魏郁老实回答:“暂时不知道,但第一件事应该是拉着你疯狂上.床……”
“你……闭嘴!”
和这种满脑子都是肮脏污秽的人,魏应城完全无法沟通。
可没听到比更这句出格极端的答案,魏应城甚至有些庆幸。
魏郁的改造,似乎有所成效?
魏应城有些摇摆。
但目前来看,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托魏郁的福,魏应城上班第二天就险些去不了。
浪费了清水和洗衣液不说,狭窄的阳台里晒上一排之后,连屋内都变暗了。
魏郁先是甩了甩手上的水说凉,后又揉了揉肩膀说累。
魏应城没话好和这个罪魁祸首说,瞥了一眼去给蛋卷的水盆换水。
蛋卷趴在窝里摇尾巴,棉花糖似的脸“嗷呜”一声怼到被它扯得稀碎的小狗气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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