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晚晚!全都是晚晚!
魏庭之几乎要被嫉妒烧红了眼睛,明明他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那个被春生宠溺地叫做晚晚的人只是一个诞于虚无的产物,是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那凭什么春生要丢弃作为主人格的他!却对一个虚无,不该存在的虚假人格那么爱护?那么喜欢?!
我就不如他吗?!我在你心里就彻底比不过他吗?!
混乱的心绪几番轮转间搅得魏庭之太阳穴突突疼,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只有咖啡进肚的胃发出了抗议,痉挛绞痛疼得魏庭之脸色发白,但他始终阴沉冰冷的面孔让人不敢直视,更无从觉察他此刻身体的不适。
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驾驶,黑色轿车终于在日落前开进了西角路。
西斜的太阳还未将天际染出黄昏的色彩,炎炎夏日,空气里还是凝着让人皮肤发黏的闷热。
魏庭之未等司机来开门便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眼前陌生的小平房铁门紧锁。
林羡去敲门,但门里没有人应声,他又探头往铁窗里看,屋子里空无一人。
春生还没有回来。
想想也是,他身上没有钱,又没有交通工具,在不认识路的情况下要想步行穿过大半个静海市是要走不短的时间,这会儿他人极有可能还在走回来的路上。
“要安排人去找吗?”林羡问。
“不用。”魏庭之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掉漆的铁皮门,“就在这等。”
林羡没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魏庭之西装笔挺地站在老旧的小平房前,像尊门神一动不动,天气这般炎热,他却穿着西装三件套,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高温。
这个时间快接近静海的晚高峰了,有些下班早的人回家路过瞧见了都让这阵仗吓了一跳,骑着自行车回来的阿姨和大爷都小心地缩着走,生怕剐蹭到这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
直到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转角,日落灿金的余晖落得他一身金黄,却散不去他满身的疲惫和沉重得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的脚步。
魏庭之从这身影出现的那一秒开始就转过身面对着他,冰冷得像两道冰锥子视线仿佛能把春生直接捅个对穿。
累得扶墙走的春生口渴得嘴唇都起干皮了,一头黑发被汗水彻底打湿,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只一眼就彻底僵在了原地,连半步都走不动了。
毕竟抬起脸的上一秒他还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就快到家了就快到家了,只要最后再走一点点路他就要到家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家门口的魏庭之简直可恶到可恨,他竟然在终点等他,随时要收走他准备冲线的红绳。
大概是嫌春生傻站在那里的时间太久了,魏庭之浑身冰冷和不耐烦地大步走过来。
他人长得高,两条腿也是特别修长,迈开大步走起来的时候不光是有气势,还漂亮得赏心悦目。
但春生此时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了,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怪物一口吞掉,连他的胆子也是,他只有努力控制才能让自己不在这样的魏庭之面前发抖。
“魏,魏先生……”
第31章
落日熔金里,魏庭之的身形被勾画得更加高大,肩宽腿长,连落在地面上的影子都有种无形的压迫。
春生几乎窒息了,他目光愣怔地注视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看他像要把自己活吞的眼神,惊恐得发不出声音。
魏庭之眼神锐利地直视春生,对他的恐慌视若无睹,他不再对他发号施令,也没有再拿颖颖威胁他,而是伸手抓住春生的手腕,扭头把人往车上拖。
春生让他往前拽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他刚有要挣开的举动,钳在他手腕的力度就变得像铁一样坚硬,不容他挣脱。
“不,不……”
春生苍白着脸拍打魏庭之抓着自己的手,两条腿拼命挣扎着不肯往前,可他的体魄和魏庭之相差太远了,根本是蚍蜉撼树,最终还是被拽到了大开的车门前。
春生眼泪汪汪地扶着车门不肯坐进去,哽咽地哀求他,“我不要,我要回家,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已经到家了。”
魏庭之无视他的哀求,冷着脸去掰他的手指,从大拇指开始一根根往下掰。
眼看车门是抓不住了,春生连忙改抓住魏庭之的衣领,手指用力得发白,把魏庭之的西装还有里面的衬衣都给抓皱了。
魏庭之本来就是没有多少耐性的人,春生这时的奋力挣扎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他猛地伸手捏住春生的脸,因为力道根本没控制,把春生的嘴巴捏得嘟起来不说还捏疼了他。
“唔唔——”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回家?”
春生双眼噙泪地看着他,眼白偏少的大眼睛像水洗过的葡萄。
“不要让我更生气。”魏庭之冷冷地说完,用力拉开春生紧抓他衣服的手,把人推进车里,自己也侧身坐了进去。
从西角路回魏家私宅的路上,春生眼泪就跟坏掉的水龙头似的,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啪嗒啪嗒从他脸上滑落,又从下巴滴到衣服上。
他哭得很小声,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魏庭之还是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丢到他身上,“把眼泪擦干净,不要弄脏我的车。”
春生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他哭得鼻子有点不通气了,但还是坚持把那条手帕丢还给魏庭之,然后转过脸看向窗外。
魏庭之看着那条被丢回来的手帕,脸色铁青地伸手捏住春生的下巴,强硬地把他的脸转过来,用手帕毫不温柔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不准哭了。”
他要不说还好,他一说不准哭春生眼泪更加汹涌地往外冒,手帕擦都擦不过来,不一会儿他捏着春生下巴的手指都被他的泪水沾湿了。
摸到别人的眼泪对魏庭之来说和摸到别人身上的汗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能叫他觉得恶心的事,但奇怪的是他现在并没有这种恶心感,只是失神地疑惑为什么这个人有那么多眼泪可以哭?
“我,我自己,自己来。”
春生抽抽搭搭地拿过手帕,在魏庭之松开他后乖乖地自己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哽咽着说:“我,我一会儿就,不,不哭了,再哭一下,就好。”
他连哭带啜泣,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哭抽抽了就用长呼吸努力平复。
最后还真像他自己说的,再哭一下就不哭了,只是脸上擦不掉的泪痕很明显,眼眶和鼻子也是通红,眼神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快速往后退的景色,看着高楼大厦被抛在车后,看着车子又开回了山上。
他走了快一个白天才走回的西角路,结果不过一转眼,他又回来了。
车子停在魏家私宅的大门前春生仍不愿意面对,车门都打开了他还坐在里面不动。
魏庭之先下车等了一会儿,见他真没有打算从车里出来,便冷着脸去牵他的手腕。
春生本以为自己又要被送回原来住过的房间,但没想到魏庭之竟然拉着他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关上了春生都有些回不过神,呆呆地看着正在脱西装外套的魏庭之。
他的身材好,像西装这样十分挑剔人身高和仪态的正装他总是穿得得体漂亮,春生从没见过比他更适合穿西装的人。
“去洗澡,你身上味道很大。”
魏庭之眉头紧锁着把还傻站着的人推进卫生间,又随手丢了套睡衣进去,“里面的东西你可以用,洗干净就出来。”
关浴室门前眼含警告地盯着春生,“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我会直接辞退颖颖。”
这升级版的威胁让春生变得很听话,他没敢再掉眼泪,他也知道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又出了很多汗,身体确实就像魏庭之说的味道很大,其实他可以说臭的,春生心想,因为我也觉得自己好臭,所以这次可以不生气。
等他洗完澡穿着码数明显偏大的睡衣出来,却没有看见魏庭之。
这大得有些离谱的房间给春生一种好多门的感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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