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了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还困吗?”
春生傻笑摇头,“不困了。”
“以前也这样?”
“没有。”春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吃那么饱的。”
他几乎没有吃过这么撑,所以也是第一次吃完饭后身体乏累犯困成这样。
男人推开漆红铁皮门,走进屋内摘下腕上的表带,轻声问:“春生,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春生怔怔地看着男人,好像没听清他的话。
男人解开了黑衬衣领口的纽扣,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皎白肤色与成熟的喉结艳出摄人心魂的性感,极昳丽英俊的眉眼缓缓舒展开烟雨般雾蒙蒙的温柔,像一杯度数极高的酒,只一个举手投足就能醉倒春生。
“我快一天没洗澡了,只用毛巾擦身体还是不行,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穿。”
春生看着他解纽扣,心跳如擂鼓震响,砰砰跳得他有些害怕,脑子一片空白地转身去翻出一件宽松的棉背心和短裤给他。
男人接过,棉背心勉强能穿,但是短裤不行,他的身材和春生相差太远,没有可能穿进去。
“有再大一点的裤子吗?”
春生眼巴巴地摇头。
“那长一点的衣服呢?”
春生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男人轻轻一叹,“春生,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的衣服对我来说有些小了,如果没有合适的裤子,我可能要光着腿出来,你可不要骂我流氓。”
春生闻言抬起脸猛摇头,“我不骂人的。”
“好吧,那你明天回来可以给我带一条新的内裤吗?”
春生用力点头,恨不得把这句话刻进心里。
男人拿着那件背心走进卫生间,春生家里没有热水器,只有烧水棒,这东西有一定危险系数,男人不想使用。
现在夏季天热,洗冷水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他就用自来水随意冲了冲,冲得身体清爽干净,忍耐许久的不适感终于消散了。
十分钟后,他湿着头发,带着一身泛凉意的水汽走出来。
春生扭过头,只看了他一眼就红着脸匆匆转开视线。
他给男人的棉背心确实小了,小到穿在男人身上紧绷得他胸肌轮廓和腰线弧度都清晰可见,黑色平角内裤下是双笔直修长的腿,从漂亮的肌肉线条和纹理来看,不难看出身体的主人有良好的健身习惯。
男人头顶毛巾走到床边坐下,见春生蹲着,头低得都快埋到地上了,心觉好笑,“我有的你也有,不用不好意思。”
春生滚烫的脸颊埋在臂弯里,露出的耳廓通红得像熟透的虾,“可是……”
“嗯?”男人没有听见他可是之后的话,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看着他,“你说什么?”
春生两手捂紧眼睛,“你太好看了,我觉得我不能看你。”
男人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春生不知道有一个词汇叫做“亵渎”,他没有办法表达他看见男人嫩笋般皎白皮肤时不听话的心脏,也说不清当下自己这种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又不敢看怕被发现的羞怯,像怀春的少女。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没说出什么来,红着脸站起身,“我要洗澡了。”
“嗯,去吧。”
春生洗澡的时间比他长许多,长得男人开始意识到他可能是把衣服也一起洗了时,春生已经抱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了。
屋外有一条晾衣绳,就悬在窗户前。春生拿出衣架把洗好的衣服挂在上面,包括了男人的衬衣西裤。
春生晾衣服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前看,能清楚看见外面的人仔细又小心地对待他的衣服,生怕皱了,生怕洗得不够香,晾好了还要再三确认不会被风吹掉,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抱着盆走回来。
反倒是他自己的衣服晾得歪七扭八无所谓。
等春生进屋,男人已经转身坐回床边,他的头发在毛巾擦拭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而才洗完澡没多久的春生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他朝放好盆的春生招手。
春生不解地走过去。
“低一点,蹲下来。”
春生听话地蹲在男人腿间,他还没明白为什么晚晚要他蹲下,一条毛巾已经轻柔地覆在他的头顶,手指力度恰到好处地帮他擦拭头发,就像他被辣椒味呛到的时候,那张贴在他口鼻上的手帕一样。
好似在将春生年轻青涩的心脏轻拿轻放地掏出来,塞进自己的胸腔里,于是就连跳动的频率也只能交由给他。
“头发一定要擦干了才能睡觉,不然会头疼。”
春生呆呆地听着,眷恋不舍地追随余韵还留在空气的尾音。
他哪里能懂?
他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一脚无知无觉地踩进去,踩出温暖的鲜血来也不觉得疼。
男人不厌其烦,一遍遍帮他擦拭头发,擦到半干才停手,以五指为梳探进春生发质柔软的发根,他本意是想检查一下看看发根干了没有,但这出乎意料的触感让他不由多摸了几下。
“春生,你的头发好软,像小猫小狗的肚子。”
春生腮颊红红地抬起脸,漆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浸在清澈溪水里墨黑的鹅卵石,是干净的,也是专注的。
这猝不及防的对视让男人心跳重重漏了一拍,一向平稳的节奏竟在这一秒里失了衡。
两相对视,无声胜有声,春生怯生生地垂下眼睛,难为情地低下头,没舍得让探在他发根的手指收回去。
他听到头顶有一声不太自然的轻咳,在当下有丝难以掩藏的刻意。
男人缓缓收回手,面容有一丝尴尬地转过脸,“擦好了。”
春生抬手自己摸了摸,也挺难为情,嘴唇嗫嚅着,“谢谢。”
“……起来吧。”
“喔喔。”春生急忙站起来。
但他忘了自己蹲得太久,这一下起身起快了,全脑供血不足导致头晕眼黑,清瘦的身形一个踉跄,若非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难说春生会不会一头栽到地上。
男人心有余悸地扶紧春生的手腕,“没事吧?”
春生憨笑着摇头,“没事了,刚才突然看不见了。”
“因为我让你蹲太久了。”男人松开他,侧身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春生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和他的肩头距离不足一个拳头。
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早点睡好像就是唯一能做的。
“早点睡吧?”男人问。
春生低着头嗯了一声,嗯完了却坐在原地没有动。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睡在哪里,要继续坐在地上睡吗?晚晚还愿意和他搂着睡吗?
他不确定,所以就没有动。
直到男人侧身,“春生,今晚你睡在里面。”
春生声音低低应了声好,脱了鞋往里爬,视线愣是没敢往上抬,生怕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张单人床春生买的时候其实特意往大了买,怕买小了还得花钱换一张,但眼下这张床就算再大一号也不够他们两人睡,就像男人早上时说的,床太小了,不抱着一定是会摔下去的。
春生侧身面对着墙,为了给晚晚腾出位置,他尽力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可他再怎么缩也是一个人,不会变成一张纸。
男人只要躺下了,热乎乎的体温顷刻贴上他的后背。
春生被他的气息烫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睁大双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心跳又跳得好快了,快得他有点害怕。
“晚,晚晚……”
“嗯?”
男人健硕的手臂自然而然地从后环上他的腰身,好像从后面抱住了他。春生是天生小骨架,该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跟上,人瘦腰细,细得男人两只宽大的手掌能轻松掐住他的腰。
只是从后搂着他这个动作,俯视着看很像他缩在男人怀里,不那么单纯,像搂着情人。
春生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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