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谭子安开口和游孝说了第一句话。
“以后还骗我吗?”
“不会了。”
“再也不插手我和身边人的关系?”
“……这个做不到。”
“呵。”
……
诚然,冷战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好受。谭子安不知道第几次在夜里做噩梦醒来,对着空荡的右侧床发半个小时呆,然后第二天在被子上面醒来。顾不上阵阵发冷的身体,他看向反锁的房间门,心情不可抑制地跌到谷底。
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自己有之,游孝有之。总之这一天谭子安的气压都会很低,浑身上下写满“别惹我”三个大字。
他会经常忘记吃饭,学校有翘不了的课的话会好一点,下课后冲向食堂的人流能提醒他现在是该吃饭的点。要是一整天都在公司,他常常一开会就是三小时,往文件里一扎就是大半天,察觉不到身体的饥饱,即使旁人提醒他,他也只当没听见。
下午一点二十六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谭子安没有抬头:“进。”
Rebecca推门而入,站在门边怯怯地说:“谭总,该午休了。”
谭子安:“你去吧,以后不用告诉我。”
Rebecca:“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没事了,出去吧。”
Rebecca踌躇万分,扭头看一眼门外切切盯着的游孝,下定决心再开口一次,谭子安恰好抬头:“有事?”
略带严肃的语气让Rebecca浑身一震,忙说:“没事了,我这就走,谭总再见。”
门掩上,Rebecca深呼吸几下平复下来,对着游孝摊手:“他不吃,我问过了。”
游孝皱起眉心:“真的吗?”
说实话,谭总的保镖虽然帅,性格却实在不可爱。他总是面无表情,不笑的时候,硬朗的五官便显得有些凶,尤其是那对瞳色极深的眼睛,看过来阴恻恻的,莫名带着股敌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一个打工人,Rebecca认为自己并没有关爱资本家身体和受老板保镖差遣的职责,“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问。”
“我会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叫人气馁,Rebecca心里不是滋味,跺着脚下的高跟鞋,咔咔咔地走回工位。
几分钟后,游孝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
“Rebecca,我说了不要在……”话音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顿住,谭子安转开眼神,继续和电话的人说,“没事,你继续。”
“哟哟哟,谭总好大的架子。”康昊在电话那边阴阳怪气。
“好好说话,不然挂了。”
“好好好,”康昊正经一些,“谭子安,下周六回来一趟怎么样,我组了个局,江心岛那里,保证你玩得开心。”
“没空。”
“别啊,来嘛。”
“我……”手边被人碰了碰,谭子安抬头,游孝站他边上,手里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别去。”
谭子安低头,对康昊说:“你给我一个理由,够打动我的话,我就把行程空出来。”
手又被人碰了碰,这次谭子安没理,康昊道:“我出国之前的最后一次派对,简称送别派对,够不够?”
“你还有一个月才去美国。”
“差不多嘛,”康昊被戳穿了也不难堪,“下个月祝叔叔就回来了,这地方我只能借到这一次。”
“你要去祝许在江心岛的那个会所?”
“对啊,整个!我压上我哥的名声才借到一星期。”
“你早说你想借,我能包一年给你。”
康昊当然知道这地方谭子安不稀罕,谭子安这种挑剔鬼就没有稀罕的东西。
他震声:“所以!谭总!您!要不要大驾光临一下呢?”
谭子安默了默:“我考虑一下。”
“好的,周六见。”
“康昊,我说的是考虑一下。”
“嗯嗯我明白我知道,你答应了,不用怕我没听见,我记住了拜拜。”
电话挂了。
无赖。
谭子安放下手机,更大的无赖杵在他边上。游孝好像忘了他们还在冷战的事实,道:“不要去。”
“你是在对我发号施令吗?我的保镖?”
话语夹枪带棒,谭子安趁游孝语塞,推开椅子往外走,然而没走出两步,他眼前一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而往地面倒下去。
恢复意识时谭子安身体阵阵发冷,手脚也没有什么力气。他用了好几秒时间意识到自己正待在别人怀里,Rebecca的声音很远,焦急却分外真实:“他怎么了?”
“晕倒了,这是钥匙,去把车开到公司门口。”
是游孝的声音。
“好。你,他……”
该怎么解释她看到足足180的谭总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时的震撼呢?
难以言表。
话咽回肚子里,Rebecca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进电梯以后,谭子安大概缓过来了,他只是低血糖而已。没什么力气的手指推推游孝,谭子安道:“放我下去。”
“没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游孝目视前方,只留给谭子安一道清晰的下颌线。
“这里有监控。”
“你可以把脸藏起来。”
他又不是害羞!
谭子安微恼,但实在没力气和游孝闹。只得把眼一闭脸一转,埋进游孝胸前装昏迷。
只有这样,才能让游孝在监控画面里看起来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而已。
离开公司,游孝直接带谭子安回家,又叫来了家庭医生。
结果也正如谭子安所料的,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
送走家庭医生后,谭子安坐在床上啃米糕,看着游孝进来、出去,又进来、又出去,每次只留下一两件小东西,如此反复。
仿佛只要一次留下的东西足够少,谭子安就发现不了他在往自己房间搬运一样。
“是要下特大暴雨了吗,蚂蚁先生?”啃完一块米糕,谭子安问。
“对,再不搬家我就要被淹死了。”说完,游孝毫不脸红地往谭子安身边放下一个枕头。
如此又反复十几趟,空了好多的房间终于被重新填满,游孝对床上背对着他以示拒绝的谭子安道:“子安,我承认我错了,我不后悔。你要怎么和我闹都可以,除了不可以出轨,不可以喝酒,不可以不吃饭。”
谭子安沉默不语,游孝又说:“行,你先好好休息。”
他正要走出房间,床上的人出声:“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闻言,游孝调转方向回来。他慢慢踱到床边,脱掉鞋子上了床抱住谭子安。两只温热的掌心按在谭子安略微抽痛的胃部,游孝轻声道:“还不舒服吗?”
谭子安轻轻哼了一声,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过一会儿,谭子安道:“穿着外衣外裤上我的床,脏死了。”
窸窣声过后,游孝贴得更紧了一点:“晚上换床单。”
两人这么静静地抱着,游孝在嗅他颈间和头发的味道,谭子安知道。每每无人的时候,游孝总是肆无忌惮地显现出这般疯态,叫人唾弃,叫人安心。
正在昏昏欲睡的边缘,谭子安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他这几天总是不盖被子睡觉,隐隐有些要感冒的征兆。游孝叹一声气,出去熬了姜汤回来给他喝。那气味一飘进来,谭子安眉毛拧得能开花。游孝端着碗站在床边道:“别逼我喂你。”
谭子安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里,游孝把人捉出来,含着一口姜汤就吻上他。
“咳咳!咳,不要,我自己喝。”
谭子安屈服了。
他才不要连游孝的吻都变得讨厌。
他喝了大半碗,再喝不下去,剩下的游孝一口闷了,两个人一起去漱完口,回到床上又是没完没了地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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