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立刻摇头:“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肖潇笑起来,拉开凳子:“那咱们开吃?我可早饿了一路了。”
宁初没忘记自己还没洗漱,留下一句我还没刷牙匆匆回了房间,收拾完换好衣服后回到餐厅重新落座。
肖潇泡了牛奶,做了三明治,还准备了华夫饼和煎蛋,满桌子香气四溢。
宁初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神晃晃悠悠飘往阳台。
“你家今今已经吃过了。”
肖潇笑眼眯眯:“这一桌都是我们俩的。”
宁初被看穿了心思,悻悻收回目光,更大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不好意思地掩饰自己的赧然。
肖潇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喝了半杯牛奶后,随口跟他闲聊起来:“听说你最近睡眠不好?”
宁初点点头,恹恹:“是啊,老是做梦,睡完一觉比不睡还累。”
肖潇:“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初都梦见了什么,说来听听呀?”
“我也很想知道我都梦见什么,可醒了就忘了。”
宁初撑着半边脸,怅然嚼着生菜:“而且我白天也没想什么啊……”
肖潇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他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复又笑道:“没关系,梦而已,记不记得都是小事,只要你别被影响了心情就好。”
宁初心不在焉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肖潇这话说得不对,好像在他记不清的那些梦里面,其实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肖潇:“怎么,真心情不好啦?”
宁初摸着温热的牛奶杯,犹豫了下,还是抬头看向肖潇:“也不算,就是感觉……我的心情它很奇怪。”
肖潇眼角微动:“奇怪?”
宁初嗯了一声,或许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点刁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真的就是奇怪。”
这个形容太单薄,他本想找个更贴切的词出来,可绞尽脑汁一无所获,沮丧道:“潇潇姐,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肖潇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温和,语气更是亲切,有种能蛊惑着人心向他袒露一切的力量:“不奇怪,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小世界。”
“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我有点好奇。”
原因……原因……
宁初努力组织着言语去描述:“就是我的心情它好像长了脑子,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让我管,想开心就开心,想难过就难过,也不对,它好像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
他们聊了一顿早餐的时间,更多是宁初在说,肖潇在听。
她会时不时提出一个两个小问题,或者在宁初卡壳时巧妙换一个角度,引导他继续往下说。
等早餐吃完了,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
宁初想收拾餐具,被肖潇拦下,往他额头示意了一下:“小初,看你好像很热,都出汗了,东西我来收拾,你去休息就好。”
热?他不热啊。
宁初不解地摸了下额头,感受到垂落在额前的头发贴近皮肤的还有一点湿润,惊讶于自己真出了汗。
不是刚刚就是睡着时盗了汗,难怪总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肖潇已经将杯盘都收进了厨房,宁初无所事事,就跟肖潇说了一声,转身回房洗澡。
“好,去吧。”
肖潇温声:“水温记得调高一些,换季感冒好得慢,别生病了。”
主卧方向传来关门声,肖潇洗干净手回到客厅,面上笑意敛了些:“临总,暂时可以放心,小初情况虽然好不到哪里,但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临颂今停下手里的事,他们刚才的谈话声不大不小,他听完了全程:“好不到哪里是什么意思?”
肖潇:“抽象一点来说,他现在意识在被两种情绪操控,一种属于现在的他,一种属于失忆前的他。”
“他可以控制前者,但是后者在他意识之外,他偶尔可以察觉到它的存在,但对它随心所欲的转变无能为力。”
说完不禁感叹:“所幸现在是少年版小初,可以对我毫无保留,要是失忆前的小初,估计就没这么顺利了。”
临颂今缓慢点着桌面:“周南笙说过,失忆对他的心理状况有良性影响。”
肖潇点头表示肯定:“确实,但他应该也跟你说过,那只是暂时的,后续会如何发展,我们都不能肯定。”
“最开始失忆,他有着完全积极的心理状态,又借了失忆的优势将消极一面完全压下去,所以那时他的心理评估显示乐观。”
“但现在不一样,他在适应新时代新环境的过程中并不一帆风顺,或者说跟他的预期大相径庭。”
“此消彼长的道理在各个领域都适用,想必临总比我更了解,他的积极乐观受到冲击,自然就压不住那些消极抑郁的病态心理冒出来。”
“只是我们作为旁观者清楚这些,但他作为当事人并不知道,对他来说,他只是会控制不住心情低落,会没有缘由的伤心难过。”
临颂今越听,眉心褶皱越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尽量让他保持心情愉悦,或者用其他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肖潇道:“助长了正面情绪,当然就能减小负面情绪的气焰。”
“当然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想要根治,药物治疗,心理干预,必要时还得用到见效最快的电休克——”
啪嗒一声脆响。
谈话被打断,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宁初呆呆站在拐角处,脚边是一地玻璃杯碎片。
宁初洗完了澡,将换下来的衣服连同昨晚的睡衣一起扔进洗衣机。
出去前发现床头柜上昨晚的牛奶杯还在,顺手拿了往外走,却没想刚出走廊就听见肖潇这么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那个词一出现,他就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像是遭了一记重击,接踵而至的是浑身皮肤下流窜的剧痛。
双腿痉挛发软,他闷哼一声,扶着墙角也没办法站稳,只能蹲下身将自己蜷缩起来。
急促的脚步停在跟前,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地方,知道耳边有人一直在跟他说话,只是他看不清,也听不清。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脸上发麻的感觉被渐渐揉散,他在呼吸紊乱间抬起头,手脚僵硬,眼神茫茫看向临颂今。
“宁初,哪里难受?”
临颂今紧盯着他的脸色,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身上哪里不舒服?”
“今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更像是没听见问题,他只是抓着临颂今的衣袖,指尖用力在上面拧出褶皱:“什么电……电……”
一旁同样为眼前突发状况心脏高悬的肖潇正欲开口,临颂今却忽然低声道:“电影。”
宁初眼中惊惧还没有完全褪去,琥珀色的眸子不安地缩紧,惶惶看着临颂今:“电影……?”
“嗯。”临颂今语气沉着,面不改色:“后天想带你出去看个电影,不知道看什么,所以在请教肖潇。”
“电影,电影啊……”
宁初喃喃重复几次,神经放松也松了手指,身上不发抖了,血色恢复,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
临颂今观察着他的情况,确定他已经平静,才轻声重复又问:“刚刚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知道。”宁初摇摇头,面上忽然浮现出几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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