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体力就这么好呢。
边野咬着嘴,看着眼前一阶一阶向上,男人紧实的后腰,不服气地眯了眯眼。
开门的是卫凛冬。
面前两三个穿着寻常衣服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走过来的边野,见到最前面那个人亮出证件,说明了来意——
他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想请卫凛冬去所里了解一些情况。
越过证件,边野愕然地看着他们。
说话间,邱然顺着头发下来,两枚浓厚的黑眼圈,一脸没睡好觉的倦容。
听到是关于有人举报卫凛冬涉嫌吸食兴奋剂违禁品时,邱然立时清醒了,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将近中午。
与此同时,从二楼往下走的段文涛懵懵地看着这一幕,宿醉的他一宿睡得昏昏沉沉,等他撞过茶几,又磕了桌腿跑过来时,已经有人让开台阶下的路,示意卫凛冬跟他们走。
“等等等等…”大亮的天,一睁眼就这么刺激,段文涛嘴巴有点不灵活,调整了下说:“这不可能啊!它成分肯定没有这些的!”
“哦,这样啊。”
其中一个便衣应了声。
不打自招的第一步——嗑药了。
段文涛真想抽自己一嘴巴,马上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说明书是他要的,资料是他准备的,东西都是他给副院的,卫凛冬其实一眼都没看过。
这玩意就他最懂了。
“不用,你留在家做饭,”卫凛冬跟段文涛说完,去看边野:“你跟着文涛和邱然一起吃,少做一点,你别上手,”他摸了把男孩的头发,安抚却又像在命令:“剩一些给我,我一会儿回来。”
边野没答话,最终在卫凛冬看过来的眼神下,点点头。
人走后,段文涛一直在屋里兜圈,邱然半靠窗台,偏头从窗帘缝向外面看,他没再玩手机,就那么静静的。
步子停了,段文涛原地没呆多久就噔噔噔地跑上楼,再下来是一身便装,一边在门口换鞋拿车钥匙,一边说他还是得去派出所,这事没他不行。
话音落下,他习惯性地抬头看邱然,不知什么时候起每走一步他都要依赖这个人,对方朝他点头,说了声去吧。
一声关门响。
邱然把视线挪到沙发那边,从卫凛冬离开,边野就窝在那里,不动,不说话,手中抓着手机。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邱然直起身,打算去厨房做些饭,刚一动,就接到了段文涛打来的电话:
“邱然,赶紧去!去医院找副院老高,现在就去!这他妈的…实验室说没收到说明书!我操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呢?!现在这边是说药里有东西,有四*基甲*卡西酮,那是毒品。”
“没有,绝对没有这玩意!”段文涛说着就喘起来;“老高那王八蛋不接我电话了!说明书,药瓶,资料全在他手里,我问小乔了,他在班上,你过去一趟,当面让我跟他通个话。”
“行。”
邱然挂断电话,抬头看沙发。
跟边野交代说他出去一下时,还在担心男孩会敏感地问些什么,毕竟老卫不让他俩跟着就是怕边野疑心多想,这么一来,房里就没人了……
边野出神似的很久才转过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关门前的最后一眼,是男孩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以及一直在震动,闪着屏,拿在他手里的手机。
*
“卫凛冬是吧,”推门进审讯室的警官走进来:“走了,这没你事了。”
审讯椅上,男人没说话,被带着向外面走,等出来,卫凛冬看到等在走廊,见他跑上来的段文涛。
此时,对方显得又气又急,满脸的汗,距离被卫凛冬带离万嘉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这之中,段文涛把这辈子所能遇到最匪夷所思又无厘头的事全来了一遍,跟九十九道天劫似的。
先是邱然在医院找到副院高卫东,被告知早上出门忘了带手机,办公室电话线松了打不通,然后就是好一顿纠结段文涛是什么时候给他的说明书,段文涛已经在电话里吼得惊天动地,这边最后支支吾吾说好像是给过,但肯定当时就转给实验室了,邱然当即赶往实验室,兜兜转转,几番查找,最终实验室跟他们说找到了,资料在这里。
一场子虚乌有的惊吓事件。
段文涛气急败坏,想不通怎么医院实验室丢资料能把他哥丢进派出所,又到底是谁在从中使坏作梗,他不断跟送出来的警官抱怨这些事,停不下来嘴。
“车钥匙。”
打断得太突然,段文涛有些懵,他转头看他哥,掏的动作稍慢,被一把抢去,卫凛冬转眼就跑出门外。
他哎哎哎地叫唤着,正要跟着去,被警察按下,让他走程序签字。
派出所离万嘉不远,下桥转个弯就到,卫凛冬闯了一路红灯,车没停进车位,一脚刹车七扭八歪地甩在楼前。
他开了锁进门,上下楼地找,一室空荡,包括地下室。
根本没有边野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存稿耗尽的我很忧桑……我尽量快地写,这是最后一个揪心桥段了,就是狗血,一切都是狗血。
第84章
高速路上。
车窗的那层膜过于厚重,以至于无论外面如何艳阳高照,透过它都像是在看一场永不停歇,下不完的霾,男孩眨动了一下眼睛。
车内极静,只有空调吹风口冷气细微声响。
即便开在震动,来电的声音也显得突兀,向毅拿到耳边,说了声:“好的,董事长。”将手机递往后座。
没人接。
正当向毅打算并入低速车道,停靠前方加油站时,手上一空,边野把它放到耳旁。
“小野,”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叫出他名字:“谢谢你选择相信我,我说过只要你肯回家,卫医生一定会安然无恙,他不会有任何不良记录,现在人已经回到万嘉,我实现了我的允诺,你也没有食言,坐上了我的车,你真是个好孩子。”
边野没有丝毫反应,边启航意料得到,这么做确实不够体面,他把嗓音放得更加柔和: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咱们边家的事本来就跟人家没有关系,卫医生人很好,我不该这样做,我会尽我所能地补偿他,尽快帮助他复职,什么事都不会有,以后他会过得很好,毕竟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他值得被好好对待。”
“我保证,你只会是他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意外,他会毫发无伤地回归他本来的生活,咱们都不要再打扰他了,好么?”
无声,甚至听筒那边的呼吸声也不复存在,边启航差点以为电话断了:
“小野啊,你跟小修这一点好像哦,一样的让我伤脑筋,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笑着说:“欢迎回家。”
**
漱口水噗地一下吐掉,抓过毛巾匆匆擦完就甩开,边慎修抄起手杖,脚程飞快,几乎是跳上车。
向毅被父亲征用,这一点极不寻常,不过边慎修无瑕顾及,在向毅偷偷给他拍来后座照片时,他的瞳孔好一阵地震,心脏炸了一般——就在他以为要彻底失去边野时,反转来得太突然,太刺激了。
车开得飞起,电话响了,父亲打来的。
“路上了?”
因为被强烈的情绪左右,边慎修根本听不出边启航音色中一反青春活力的特质,很沉,也很重,他开心地也不回了个什么。
“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有关婉婉的事这是你最后一次忤逆,听懂了么?”
边慎修即刻闭上嘴,身体明显抖了下。
以往边启航是一定要听到儿子的应答,这次或许太火大,直接往下说:“成天心都是飘的,这回我把他踏踏实实地交到你手上,不许再到处跑着找他,你该做什么你不清楚么?!”
车内无声,儿子沉默。
边启航长叹一声后,语气缓和不少:
“小修,小野是回来了,这一点没错,但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他还会跑,再跑,我就处理掉他,你要明白他是用来帮你,不是你一意孤行做这些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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