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卫凛冬先是一个科室关系尚可的同事,后来是老婆大人的亲哥哥,这样的关系再对卫大夫不上心就不礼貌了,段文涛曾经硬着头皮关注过一些搞同博主,什么0啊1啊,这些行话才得以了解。最终是在无意中看到一段没来得及和谐带有字母倾向的杏爱视频,足足石化了一刻钟,才抖着手取关了一切,回到了直男的世界。
上次来,流落桥洞的小野狗还是一只被拣回家养起来的小家犬,这次再回到这里,已经成了主人的小m狗……
牛,逼,死,了。
段文涛双手抱头,在桌上摊成一堆。
“把监控视频拿来。”
哐当一声,腕铐扔到桌上。
段文涛抬起头,卫凛冬抽了他胳膊旁的纸巾,擦手。
“啊?”他有点跟不上思路:“哪里的?”
“院子。”
救助站没特意安装围栏,流浪惯了的动物对笼子一类设施比较敏感,卫凛冬不喜欢他们有被关起来的拘束感,在院子里装了摄像头,便于管理。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卫小夏的忌日,院里的灯火彻夜长明,走时段文涛又多添了两盏,加上这些车的车灯,让昨夜发生在院中的罪恶,每一秒都被清晰无比地记录下来。
段文涛看得颌骨咬出一个包,牙齿磨得咯咯响,想抽几张纸却没抽出来,一整包纸巾被他一巴掌扇飞。
“枪?”
邱然一直静静地看,脸色鲜少这么沉,吐了口浓烟,说。
“假的,枪管太轻。”卫凛冬回答间,用手背碰了碰独自出神的边野,从这段视频开始播放,男孩就沉默着盯着画面。
很轻地一蹭,男孩愣过后,对他乖巧地笑了。
卫凛冬不清楚边野有没有听进去这句,很早,早到枪口抵上后脑他就发现到了,却没能有效地给男孩一些暗示,让他经历一场接近于崩溃的惊吓,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辆车里,等在田间路上,卫凛冬知道在这一点上自己是没有办法开脱的。
这男孩什么样的火气和发泄他都接受。
而事实上,笑意不减,边野望过来的眼神清澈如初,没有一丝改变。
卫凛冬看着,伸出手,轻轻抹在他的眼尾。
“就停在这里。”
段文涛一怔,照做。
邱然手缝夹烟,用手机截取了画面,然后放大,边抽边眯眼看,过了会儿,他抬头:“边慎修?”
段文涛狐疑地看着他,问这谁啊?
邱然说完就下炕,捡起纸巾,抽出两张递给段文涛。
“你认识?”对邱然说着,卫凛冬碰了下边野的手,推过去一杯温水,晾得可以入口了。
男孩很乖地端着喝。
“啊,一面之缘。”
在桌上捻灭烟头,邱然喷着四散的白气:
“我有个朋友,是边慎修的私人医生,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年初找到我,说需要一个有骨科和外科经验的从业医师,这件事怪就怪在他自己本来就是,边慎修幼年时曾患有小儿麻痹症,就是脊髓灰质炎,一条腿畸形,落下终身残疾,像这样的世家历来都是由一名熟知病情并且已经与患者建立起长期稳固关系的家庭医生打理,突然在外头找太不寻常,我就问了问,原来是看护他家二公子,据说这个认养的二公子很容易受伤……”
邱大夫的语速变慢,每个字的间隔都十分刻意,生怕人听不清似的。
“我之后有去面试过,从车尾遥遥看过边慎修一眼,他的腿没有办法不让人印象深刻,所以,”他眼光一动,看着卫凛冬一旁的男孩,对他笑: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伤到自己呢,边二公子?”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短小,那我就明天还更一下~
第68章
打开门,一室暗沉。
窗外的午间暖阳正烈,却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这里就像一座尘封已久的旧城,无处不透着一种叫人不舒服的死寂。
边慎修边走边解衬衫,却被手臂的绷带和夹板搞得无法脱下,他“啧”了声,撕扯着全部拽掉,甩到一边,上去一把拉开窗帘。
登时,这里亮了。
这是一间尖顶阁楼屋,唯一可以称得上家居物品的就是一张三人睡都绰绰有余的超大床垫,摆在阁楼正中央,四角立柱锁链穿孔,链子随意散落。
一侧床脚的地方,堆着一些日常物品,纸巾,医疗箱,水,插座接头,充电线,发霉的面包,撕开的饼干……边慎修拿起扔在角落的书包,里面还有折出页的教科书,翻了翻,几乎每一个知识点都做了笔记。
拴着锁链还孜孜不倦地学习?
边慎修轻笑了声,嘴角稍一拉扯,就吃痛地皱起眉头,车撞树时半面脸拍向车窗,肿得厉害,他懊恼地把书扔掉,拄着手杖,来到拐角处。
事实上,这间阁楼房并不寒酸,无论从面积,朝向,光照时长,装修品质都是一流的,只不过内部陈设太过偏激与另类,夺走了本该属于它的亮点。
被阳光沐浴着的宽大露台安装了一座私汤浴池,与卫生间打通,可以一直从房内走到这里,享受在野外沐浴的畅快与刺激。
既然位于顶楼,私密性便得天独厚。
夏夜星辰满天,可以去捞漂在身边的水中月亮;到了冬日飘雪,深埋在云山脚下的地热温泉水会直接抽调上来,泡得全身酥软,毛孔全张,美酒,冬雪,氤氲的热气,远山的薄雾……都成了最心弦荡漾的一刻。
……
“进来,我再说一次边野。”
边慎修双手扒上池边,淋淋漓漓的水顺着边沿,在地板凝成一片深色,他腕上一条锁链,另一端连着个皮圈,皮圈质地上乘,柔软亲肤,可即便这样,也还是被挣得在脖颈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边野抓着皮圈和锁链,脚直直抵在池边——这是他唯一还有力气当做武器的东西,经历过一场跟保镖们的厮打,他失了大半的力气,手脚绵软,根本站不起来,是当死狗一样拖过来的……
滚在湿漉漉地板上,水一泡,薄如纸片的衣裤变得贴垂,他穿得浅,若隐若现的伤口,肉感鲜明的皮肤,被勾勒出的内裤形状,以及胸口那两小粒深色……边慎修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这些。
猝不及防一个松手。
边野失控地撞向身后水桶,刚抽上来的温泉水往往烫得无法下脚,会要加些冷水调和,桶就是干这个的。
云山常年白雪皑皑,山脚这一带温度向来走低,即便盛夏时节也清凉自在,这一桶在冬夜零下大几度的室外过夜,水面结起一层稀碎的薄冰。
桶空空如也,全泼在边野身上。
从地板爬起来的男孩已经抖得撑不住,像有什么在争夺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权,他全身震颤地又摔回去。
“我就是让你给我擦擦背,这么激动干什么。”边慎修支着腮,显得有些无辜。
“你……最好,是……”
边野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此对抗快要结冰的身体。
“别扛着了,你看,我这里可都热得出汗。”边慎修逗着玩似的把水撩向边野,被风吹过的水花毫无温度,男孩本能地抱住头,哗啦一声,池内制造出更大的动静,边野被浇得一头一脸。
等他再睁眼去看,边慎修已经坐到了浴缸边缘,赤裸着。
边野费力地挪动视线角度,眼睛像被冻住,极慢地到达边慎修一侧池旁,那个手杖放置架。
没有。
手杖不在这里。
那他就一步也不会再动,出丑摔倒是这个人最不能忍受的。
边野闭上眼,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好欺负人啊,知道我腿不好使,没法走过去把你抱进来。”
男孩很想笑,或许他还真就笑了,因为那个洒了他一身冰水,滚到边慎修脚边的空桶被一脚踢到他身上——他听到他的笑声了。
没有过多精力再去挑衅和羞辱,边野感到他的身体正一点一点与地板结冰,脸上的笑逐步僵化,嘴都无法合拢,已经感受不到冷气侵入骨髓的疼痛,骨骼和肌肉也不再痛苦地打颤,一切变得无比舒服,沉沉的睡意卷着他,意识不断向外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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