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他,头向后仰,脖颈抬高,抵着唇底舔了下,那粒小小的,被咬得红润的硬骨就这么在吞咽中滚动……根本无从自控,边野再次将“伤痕累累”的肉粒卷入口腔。
痒,就用痛来解。
边野听到卫凛冬一声撞耳的低吼。
什么时候门开了。
门外,被大雨浇淋洗涤过的衣服散着雨水特有的腥气飘入卧室,余光中那个走廊上的人似乎没能站稳,剧烈打晃。
不给边野任何走神的机会,卫凛冬两手固定他的下颌,舔在他唇角……男孩全身发着抖,咬在卫凛冬嘴上。
笼罩在清白晨光中的主卧房间,手掌下凉涔涔的花纹墙壁,那扇被打开一条窄缝的房门……
一切都很遥远,唯有被卫凛冬抱着跟他接吻成了最真实的东西。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
“……难,不难受?”
真不是个好时候,隐疾加禁药,边野艰难地挪开嘴,从卫凛冬唇角滑至他的耳根。
“嗯……”
全是浓浓的,饱胀的情.欲。
边野要被这一声撑破了,承受着脑后按压下来的力,乖顺地跪下……卫凛冬靠向身后的墙,目光挤入眼角,半眯着,扫了一眼门外。
——空无一人。
把男孩从脚边拉起来,卫凛冬手滑到对方腰间,去解他的裤子,边野没让。
“不用,不用你管……”唾液全是烫的,烧在口腔里,边野把脑袋软软地搭上卫凛冬的肩:“他,走了?”
边野咽了咽口水,把唇外什么湿湿的东西舔到嘴里去。
“没有,在楼下。”
摆脱边野的手,卫凛冬继续,边野摇着头,说:“……让我歇会儿,脑子懵。”
是懵。
卫凛冬会叫出来这件事本身就太不寻常,他不爱出声,性爱于他向来都是压抑的,处于治疗期,边野已经尽可能地克制收敛自己,如果追溯他为什么再次失去理智,归根究底是这个男人……勾引他了。
勾引。
想到这个词,边野迷蒙的眼神变得清明,没错,卫凛冬就是这么做的。
不要说真正意义上的挑逗,单单随便撩拨他两下,他就别想把持得住……而之所以这么做,只会是因为,边野将目光移到门外——
那个曾经有人站着,如今却空了的地方。
一场门内大型现场秀,而秀就是做给门外看的,一种凶狠又乖张的手段。
边野垂下眼,抿起嘴。
迟钝,后知后觉,不明所以,怀疑与否定……这些只此一回,他不允许自己再这样,更不允许这个人像这次一样,明目张胆地耍什么诡计——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侮辱了。
边野狠狠咬在男人肩膀上。
**
头部仿佛遭受撞击又被重重碾压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记忆完全被击碎了,根本拼凑不起来,那么细细小小的一条门缝,传出的却是可以毁天灭地的东西——
成少泽抱着脑袋蹲下,他走到客厅就一步也走不动了,全身哭得直打哆嗦。
段文涛信步来到地上蜷缩的这一团跟前,阴影一瞬就漫上来。
一个蹲着哭,一个站着看。
成少泽的哭声不小,对于一个骨架偏薄,个头不高的男人这样扯着嗓子哭得震天动地,样子实在太丑了。
而这种像是委屈,怨恨,不甘又无可奈何,极尽发泄之下的产物真的很难听。
本来段文涛就被他哥这事烦得脑浆子疼,又赶上无故搬家不给地方睡,干了一整宿的活,最后还要被这个始作俑者堵上门,在他眼前用这样那样的事不断刷存在感……就是见不得他好的那点快意也差不多消耗光了。
哭成这样他实在懒得欣赏,只想这个人快点从眼前消失。
“哎哎哎说你呢,你前夫还没死呢哭什么丧?”段文涛手往口袋一插,对着门口那些行李扬了扬下巴:“赶快走,别耗着了,人去楼空,我们也搬。”
成少泽晃了下身,缓缓地撑起脖子,顶着一脸的水湿看向段文涛:“他…不要我,也不要家了?”
“对。”
“为什么?”成少泽眨动着眼睛。
“爱你爱到看不得?”段文涛保持风度地对成少泽一笑:“可以滚了么?”
有什么在眼中复燃,一下子升温,成少泽甚至出现小孩儿般喜悦的神态,凝视着段文涛,像是想要听更多,对方白眼直翻,在成少泽眼前打了几下响指:
“嘿!醒醒哥们,我说咱醒醒行吗!天亮该起床了……还爱你,操,”他失声笑了笑:“你见过哪个爱你的牵别人手去?还咬呢。”
如果说之前段文涛还自以为是地笃定卫凛冬有被成少泽伤到,所有行为,包括这个莫名其妙的搬家,都出自一种应激性的情伤反应……这个时候他也无法确定了。可无论如何,他还是会为他哥能摆脱掉这一段不尽如人意的婚姻而开心。
这一路,他见证了它太多的负面与不堪——
卫凛冬跟成少泽谈恋爱时,卫小夏就没少在他面前长吁短叹,还会说一些担忧的话,说他哥哥其实挺不容易的,柜出得艰难又坎坷,他们一家子经历过家庭关系高度紧张,岌岌可危的存亡时刻。
她差点就没了这个亲哥哥——被扫地出门,清理门户。
好在,最后结局还算圆满,老两口接受了哥哥的性向,到这里卫小夏又开始操心上另外的事,在倾尽一切地付出后要是可以换来所求和所愿,那就太好了,她是这么说的。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不尽如人意。
往后的日子并不遂人愿,特别是那场举家倾覆的意外后,卫凛冬的生活变得愈发糟糕,每次来他这里排解婚姻的不如意,段文涛就无法平静,火气根本压不下来,好像把老婆的那一份也一起生了。
他想不明白,费了那么大劲出柜,就为了这一地的鸡毛?
卫凛冬过不好,老婆在天之灵就不会安生,他也好不了。
“走吧,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忍不了你太久。”
段文涛冷下脸。
对方不知怎么就笑了,蹲在那里哽咽着抽气:“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当初弄这么个人进来我就知道不对劲,他们说不定早就认识了……根本就是出轨,他他妈,早跟那小兔崽子在外面不干不净了,还带回来……什么性瘾症啊!全他妈瞎掰的!不吃得好好的么,爽得他啊,那么大声地叫……”
眼泪淌得太过分,洗脸一般,成少泽哭叫着,上气接不上下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冤。
“瞧把你给委屈的,”段文涛眼神冰冷:“是又怎么了呢?你要不对他好点他能这样?”
“是卫凛冬他先对不起我!!”蹲着的人蹭地一下起身,歇斯底里地叫嚣:“他背着我偷人!!是他的错,全是他的……”
“对,是他错,然后呢?”
段文涛一步跨前,问成少泽。
“……什,什么?”
成少泽懵然的样子。
“他就是婚内跟别人搞了也没他妈你半毛钱关系,房子财产不可能是你的!想让他净身出户你做梦去吧!”段文涛指着成少泽鼻子:“民政局和法院不管同性恋的事!!”
成少泽一时结舌,吃惊地看着段文涛,半天憋出一句:“不,我不,我不是这意思……”
他没想过这些,曾经在他心目中排得上位的东西如今不值一提,哪怕一夜之间全部归零,跟当初来这个城市时那样一无所有也不要紧,钱可以再赚,失去的总有一天会重新拥有,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老公不行……
那些平淡却温馨,波澜不惊又饱藏爱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彻底地失去了。
“滚!马上滚,我看你都恶心。”
段文涛上来揪人,成少泽对抗挣扎着,忽地,他电流一样震颤了下,怔怔地望向楼梯那边,停下来的动作让段文涛寻着成少泽眼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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