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太会,婚这么求行么?”
没有求过婚,事先其实做了大量的准备练习,却还是没能拉下脸面,做不到单膝跪地,把戒指高举过头……
“行么?”他又问。
“……嗯。”
边野不想多出声,他嗓子太哑,鼻音也重,脸都丢没了。
冬至那天,万嘉格外热闹。
房后空地搭起烤炉,摆上容纳好几人的大桌,饭菜丰盛,酒水备足,顶着天上的一轮圆月,用满满的诚意款待贵客秦茂。
这也是在万嘉的最后几天,大部分家居摆设日常杂物,以及一些私人物品都搬到了另一个城区。
大块的碳火燃烧,烟气旺盛,肉串油汁滴落发出撩人食欲的滋滋声,啤酒倒出翻腾的酒沫,桌边笑闹的人声,一派人间烟火气。
冬日夜间低温,烟抽一会儿手指就发僵,卫凛冬眯着眼加快吞吐速度,眼前灯光晃了下,有人坐过来,比他矮一个阶梯。
房后犄角的这块地方清净,烧烤的烟气散不过来,月亮都显得也比别处圆。
“有话?”卫凛冬问。
被盯不是这一时半刻了,从开饭这人就没少往他这边看,要笑不笑那坏样儿,邱然嘴角斜斜咬着烟,头往后一仰,找卫凛冬要火:
“卫大夫惊世骇俗地又一次戴上婚戒,感想如何啊?”
“……”
卫凛冬缓缓喷出一缕白雾,给他打火机。
“我觉得小狗子那枚没你手上这个亮,沾上点水就开始擦,布你随身带啊?”
“给我们烤串时都是摘掉的,怕弄脏?还是怕熏着?”
“卫大夫每天早晨一睁眼什么没干就得用布仔仔细细擦一遍吧。”
“一遍哪够啊,是吧?要我说得几遍,怎么也得早中晚各一次,那亮闪闪的,贼金贵。”
……
调侃的话一句跟着一句,密集程度着实堪忧,邱然充分发挥‘能挤兑就往死里挤兑’‘决不轻饶不可能放过’的原则持续输出,卫凛冬以不变应万变,化身沉默的大烟囱。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来人跑得很匆忙。
房后是一条与围墙独有的细长甬道,他俩坐在空地靠里面这边,往外走就是烤炉和餐桌,烟气缭绕。
吃饭时,段文涛暗暗跟秦燃较劲,自知酒量浅薄,不顶用,背着人求了半天边野,下跪高呼酒神大人万万岁,这才将小狗子拉拢过来,一起对抗劲敌秦茂。
这个时候,段文涛气喘吁吁地出现,手伸进邱然外套口袋,塞了个什么东西,像是个小方盒。
“拿着,我兜里放不下了,”说着,往邱然那里继续倒腾,大小包装都不太一样,不过大抵都是些方形的东西;“刚掏打火机都往出掉……我买了好几种口味,有你最爱的草莓味,哈?这玩意还有薄荷的…你倒是拿好啊!”
也不知是数量可观,还是邱然动作僵硬,不够配合。
啪,一盒掉到地上。
用不着看清上面花里胡哨的文字,单那个花色就一眼明了——冈本。
段文涛把东西捡起,塞给邱然时,顺手掐了把他然然哥的腰,这才斗志昂扬地指着秦燃,又杀回酒桌。
卫凛冬稀奇地发出一声“嗯哼”,问邱然:“谁惊世骇俗?麻烦你再说一遍?”
“……”
邱大夫默默把自己的嘴缝上。
—
段文涛如今酒喝很有长进,有量又有品。
会看出醉,脚下虚浮身子打晃,却不会被酒精控制再睡成一头死猪,又或是变成‘背带裤小豆丁’。
大多时候,他会在被子底下借着酒劲跟邱然乱来。
酒与色分不开,身体上的反应这一刻最为敏感,段文涛会被弄得不断从嗓底涌出沉闷的哑声,然后吃进邱然嘴中,变成含混的,零碎的低叫,有时会带些不高兴的咕哝。
一般来讲,这是邱然可以吃到段文涛最多的时候,在卫凛冬这边喝完酒一定会过夜。
这次更不会例外。
秦茂是个很有效的催化剂,段文涛不会放过每一个展现他占有欲的机会,留下来跟邱然滚上同一张床势在必行。
身体是要徐徐图之,用耐心一步步培养和开发的。
同为男人,邱然在生理上对身体各个部位了如指掌,而身为亲密且长情的发小,对竹马又多一层不同于外人的熟悉,花点心思什么都能得到。
更何况,段文涛的反应简直可爱得要死。
执拗,不屈,却直白,失控……还满脸的不高兴。
邱然总爱逗他,弄得他眼角泛湿,又喘又叫,有几次逼得他说出要然然哥亲,喜欢然然哥摸之类的骚话。
一只手伸出被外,在床柜上摸摸索索,拿到什么后又缩回来。
被子下发出一些听不清的碎声。
随后,被子忽地掀开,段文涛坐起来,头发凌乱,顶着一张红透的脸,翻看自己手中小盒:“……不对,拿成草莓的了,我要薄荷的,换种口味尝尝看。”
“谁尝?”邱然一下把人拖回被子。
段文涛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戴上。
邱然“嗯哼”一声,如以往一样先从嘴开始一路往下亲,滚热的温度让被子里的酒气渐渐浓郁起来,混着身上独有的味道,段文涛不得不说他是爱的,喜欢被酒泡过的然然哥。
只有自己闻得到,隐秘的,勾人的,专属于他的东西。
段文涛闭着眼,手不停抓弄邱然的发,下一刻大腿被抬起向两边分。
床,一声裂响。
某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动作突兀,力度又猛,邱然想挽回也不能,手空空捞了下,眼睁睁看着窜起的段文涛骂了声“我操!!”重重摔到床下。
楼上,响得山崩地裂——
「……又到愉快的吃瓜时间了,准备好你们的瓜子,饮料,小马扎,娇娇小姐姐带你们畅游豪门那点事……」
「据悉本月初,唐家的独生女唐婉婉已与富商边启航的儿子边慎修秘密离婚。」
「……这可不是小姐姐瞎掰呃,全是有料有据的,早些时候,两人一起出席名媛小宠儿唐楚的私密宴——」
卫凛冬按熄手机,抬眼向上看。
又咚咚地响过几声后,一些灰尘被震下,可以看到大颗粒的东西往下落。
呼,卫凛冬吹了吹手机屏,把薄毯往他身上的边野头上轻轻一搭。
近期搬家搬得两人都很累,送走客人他俩就不想动了,沙发里抱着一起看电视。
不待多时,轻微的鼾声就在他怀里有节奏地响起。
卫凛冬调整姿势,把自己打造得更舒服一些,此时边野也很配合,软软的一团相当好抱。
刷刷手机,正准备入睡,二楼就开始折腾上了。
什么样的响动深夜都会被放大,也让人火大。
边野抬起头,迷糊着也不骂了句什么,睡眼惺忪地瞅了会儿卫凛冬,在他身上爬了爬,闭上眼。
没过多久,一句口齿不清的话从卫凛冬脖窝冒出来:“……佳和…做隔音了?”
这段时间边野一直在为段文涛的猫咖四处奔波,选址,设计,推广,营销,采购都放在他一人身上,身兼数职,新房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卫凛冬一手操持,两个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点时间待客。
“你要做?”卫凛冬把毯子重新盖好,一起遮着:“算了吧,毕竟是你老板。”
万嘉房子转卖,换的还是三室两卫的大房子,为的就是段老板和邱大夫,给爱喝酒又爱滚床的两位弄一间无限续卡的大床房。
老板是玩笑,没有血缘却比谁都亲的弟弟是真事,装修上弄隔音,让人脸红以外,还会有赶人的微妙暗示。
边野不再说什么,手往卫凛冬腰下摸,几秒过后,他猛地弹坐起来。
是扒着沙发背才没摔下去。
由于惊吓过大且十分猛烈,边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睡意一下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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