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傅轻决所言,这一切确实很快结束了。
新联邦与西联盟在达成停战协定后的第二年便摒弃前嫌,恢复了正常外交关系。
不过这一场的所有录像最终并没有流传出去,这些媒体本就都是内部媒体,由上层掌控,指哪儿打哪儿,收也收得迅速。
段宁也很清楚,这个时候正是他刚被送回首都特区的时候。
傅岐山办这场新闻发布会其实多此一举了。无论采访流没有流出去,傅轻决代表傅氏的发言都很出色,他挺拔地站在人群中央,居高临下地面对着不断向他涌来的狂热浪潮、挖好的陷阱和口诛笔伐。
和平与公正的光辉镌刻在他雕塑般的侧脸上,却令段宁后背发寒,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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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取配角名想了我好久,我今天有点发烧感冒了,还好明天休息!明天可能继续更
第49章
那天离开江牧的办公室,段宁依然在国防部大楼外看见了17号。
他和汤越则告别,毫不意外也不介意地上了17号的车。他手里拿着一大堆新得来的文件,哐哐交给17号几份,表示最近又有得忙了。
因此段宁下班后也没回别墅,不是他不够自觉,而是没有办法。
17号只能直接和弗雷克联系,傅轻决从弗雷克嘴里听见这样的借口,脸色刚有变,弗雷克说:“听17号说,段宁出来的时候眼圈是红的,他去国防部见的是副部长江牧,江牧也在陆军服役过……”
傅轻决一听段宁可能哭了,双眼霎时扫向弗雷克,目光犹如尖刀般锋利。
饶是弗雷克这种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也被盯得汗毛直竖,他只能继续说:“江牧此人是个另类,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极其不好收买,但他在国防部人缘不错,年纪轻轻能爬到副部长的位子,手段自然也有,”弗雷克斟酌了两下,“刚好昨天的招待会上,江牧也在,很可能是段宁被认了出来,如果段宁搭上江牧,会不会……”
“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段宁会被认出来?”傅轻决无所谓地笑了。
他既然让段宁去了招待会,就早已预料到可能会带来什么结果。
当初段斯在临时监狱时,有人绕过傅轻决对段斯进行了审讯逼供,摘掉了他的腺体,让傅轻决再见到的,只是一具血淋淋的躯壳;这一次在欧联盟,如果傅轻决没有和段宁一起上车,那么段宁很可能又只有死路一条。
他早就提醒过傅岐山,当年的事不要再来第二次。
曾经不在意的地方悄然翻涌而出,曾经以为不在乎的人不知不觉长在了心里,傅轻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他标记了段斯,亲自带段斯走出的夜灯,而段斯却被别人弄成了伤痕累累的Beta;他把段宁养在别墅两年,终于养好了,而段宁的去留和生死居然还轮得到别人插手。
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
傅轻决觉得还是自己太讲情面了。
他偏要让段宁重新回到联邦高层,让段宁的每一次出现,都激起某些人心中暗藏最深的恐惧。
傅轻决当年没跟他们计较,但现在他想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让段宁重回大众视野,只是第一步而已。
至于段宁想要复仇,搭上其他人……傅轻决嗤笑一声,段宁搭上谁都不如直接找他来得靠谱,傅轻决从不否认他们开始于交易关系,而他能给段宁的太多,段宁便从走进他的房间,到住进他的别墅。
但时间一去不回头,总有什么会变化。不论是傅轻决,还是段宁。
段宁从只会听之任之地受辱,到有了生气和脾气,会伤心会记仇会害羞;段宁从第一次给傅轻决做三明治,到默默替他捡回母亲做的三明治;段宁在欧联盟不受任何限制,可还是会第一时间保护傅轻决;段宁不会再发情,依然继续跟傅轻决做爱了。
傅轻决不觉得自己的感觉会出错,也知道这些都不是假的。
傅轻决转身离开书房,到了卧室的阳台上。电话很快通了。
“为什么不回别墅,”傅轻决开口便说道,“难不成真的要我去请你?”
段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似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说话不轻不重,很好听:“你好好休息,我这边事情太多,有点忙。而且,这之前我本来就搬进了公寓楼,突然又不住了,很容易引起怀疑,万一有人跟踪,知道了你的情况……”
他的理由给得非常充分,傅轻决却冷不丁说:“你是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因为住进我的别墅就觉得不光彩?”
沉默的间隙里,手机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段宁说:“不是。”
傅轻决看他明明说的就是“是”。
只要想想就能猜到,段宁和曾经相识的人见了面,少不了感慨万千,而他一定会第一个否认自己和傅轻决的关系。
至少已经不是曾经那种用身体乞求傅轻决原谅的关系,也不是他们已经结束了的那种关系了。
“那我的伤怎么办?”傅轻决问。
“你,不要乱动,多听医嘱……”
“行了。”傅轻决冷冷打断了他。
傅轻决要段宁回来,本应该是没得商量的,纵然段宁给的理由再充分,也抵不上傅轻决一句命令。
他望着阳台外一览无余的景色,非常开阔,只是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有些冷清。
“我们的关系是变了。”傅轻决喃喃了一句。
段宁的呼吸声微不可察。
“反正这几天什么也干不了,你要住外面就住外面,”傅轻决在风里咳嗽了两声,转身回房间,用胳膊蹭着把玻璃门合上,声音发闷地恨恨说,“过几天拆了石膏,我亲自来接你。”
议会选举的投票在一天天进行,除了首都,各州也都忙得热火朝天。果不其然,胡安所在的联合党一路势如破竹,占下了一个又一个席位,他作为联合党党首,多年来积威甚重,此次连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以预见,再过几年,胡安的下一步便能到副总统之位,如若顺利,将来竞选总统也不在话下。
段宁合上了早晨刚送来的报纸。
——如今纸媒式微,也只有安全局的公寓楼里每天早晨有人雷打不动地送报纸,政府内刊、各色党报应有尽有。
只是每每送报人来的时候,段宁听见声音都会有些紧张,他打开门,担心看见的是傅轻决。
这些天傅轻决没有叫他回去,也一次都没来过这里,大概是安全局的公寓楼附近人员复杂,傅轻决要是来一趟,估计得费不少功夫。
最主要的是,近来选举活动办得如火如荼,傅轻决不忙也是不可能的,就算伤还没好,也不影响他做任何事。
目前看来,议会选举还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傅轻决拿到了那张基金会的名单,却没有其他打算,可能从始至终只为多一个拿捏住傅岐山的把柄。
傅轻决说过,他也姓傅,兰亚也是傅氏的一部分,傅轻决再怎么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再怎么跟他叔父作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立场,不会真正做损坏傅氏利益的事。
苏纳的上台有傅氏的一分功劳,今天这一切,都有傅轻决的一分允许。
听见水开之后,段宁钻进狭小的厨房里,用蛋白粉和鸡蛋简单冲煮了一碗早餐羹。
他坐在阳台边的木椅上发呆,眼神淡淡的不知道看着哪里,他等早餐羹放凉,一口一口缓慢喝完,再将药吃了,如此便足以维持生命体征了一般。
段宁出门穿的搬来公寓后准备的衣服,白色暗纹的衬衫和剪裁稍宽松的西装长裤,到了安全局,和17号碰面站在一起,显得更为清爽挺拔,也很瘦。
他们这几天的忙碌当然也有成果,虽然药品走私案算不上什么大案,上面的意思也是交份报告糊弄糊弄得了,但段宁既然查到了地方,调查组得知后自然往这个新方向投入了工作。
宋渊确实和此桩药品走私案有关。
但本该申请进一步行动的调查组组长却没有动作。
段宁意识到问题所在,便自己提交了报批手续。由于理由充分,段宁要求前往宋渊担任法人的公司进行搜查的手续自然也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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