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枕在了单羽肩膀上。
太阳虽然快落山了,但没有风的时候还是暖的,人坐这儿突然就有点儿困了。
大李从后门走进院子里的时候,陈涧还靠在单羽身上。
困得很,根本不想动。
甚至在看到大李的时候,他也不想动。
动个屁呢。
大李算个屁呢。
人总是要死的,谁管你一个外人怎么想呢……
“有事儿?”单羽问了一句。
“啊,”进门就定住了的大李应了一声,“单老板,陈店长。”
陈涧这会儿才直起身坐好了,顺手抹了抹嘴角,刚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万一流口水了呢。
“是这样,”大李走了过来,“之前我们贺老板过来了一趟,你们去市里了就没碰着,我们是想问问,你们过年都在店里吗?”
“在。”陈涧说。
“那就行,杨老板提议咱们几家过年的时候聚一聚,两位看看哪天有时间?”大李问。
陈涧看了看单羽,时间倒是有,有没有兴趣聚一聚就不清楚了。
哦应该有兴趣。
单羽现在是想要跟这几家合作的,毕竟小镇开发了,合作才能更愉快地赚钱。
“初三初四都可以。”单羽说。
“那咱们就暂定初三,”大李点点头,“到时具体的我再跟陈店长说。”
“好。”陈涧应了一声。
大李也没多待,转身又从后门出去了。
陈涧看着后门,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这个门儿是不是平时应该锁一下?”
单羽没说话,笑了起来。
马上开饭了,陈涧和单羽回到了屋里,三饼他们正在摆碗筷,今天有两个客人跟他们一块儿吃饭,这会儿也正帮着端碗拿盘子的。
陈涧去了厨房,老爸正把最后一道炒腊肉铲出来。
“还有点儿刚摘的青菜,”老爸说,“一会儿谁想吃青菜的……”
“上哪儿摘的?”陈涧愣了愣。
“就你们院子后头那个菜棚里,”老爸说完也愣了愣,压低了声,“哟,不是你们种的吧?”
“不是。”陈涧突然有点儿想笑,“是里头民宿的人种的。”
“那坏了,”老爸说,“我摘了两棵。”
“没事儿,”陈涧说,“单羽还想扔几个鸡进去养着呢,那地方本来就是我们的。”
“就你们这帮人,还想养鸡啊?”老爸笑了笑,“前台那俩姑娘,刚进来帮忙,转一圈什么也没帮上,我菜还让她们差点儿转糊了。”
陈涧端起炒腊肉,一边往外走一边笑。
跟老爸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聊天儿,这是在他回忆里没有过的,是属于现在的,崭新的,鲜活的记忆。
一块儿吃饭的客人是夫妻,性格非常开朗,住了几天跟大家都处成姐姐姐夫了,这会儿依旧热情,仿佛这是他们家的客厅,一直招呼大家吃。
“你们都多吃点儿,我们是玩来了,你们可是这么大个民宿忙活一天呢。”姐姐说。
“菜咸淡合适吗?”老爸问了一句。
“合适的,”姐夫点点头,“叔叔你看着不像会做菜的人,没想到做得还挺香。”
“都家常菜,材料都是本地的,”老爸笑着说,“厨房里还有……”
老爸说到一半停下了,看了陈涧一眼。
“还有新摘的生菜。”陈涧说。
“哪儿摘的?”三饼马上问。
陈涧笑着没说话。
“院墙外边儿那个棚吧?”老五说。
“嗯。”陈涧点了点头。
“那得尝尝啊,”三饼马上起身去厨房里把菜端了出来,“这菜包肉吃多美啊,他们这菜都用的农家肥……”
随云种这点儿菜成本不低,大冬天的也不让地闲着,还给搭了大棚,如果不是为了占地盘,就只能是为了爱了。
不过这个菜的确是很不错,新鲜得很,一大筐拿上来没一会儿就被大家抢光了。
“早知道这几天都不用备青菜了,”单羽吃完饭站在东围墙里边,用透视眼看着墙那边的菜棚子,“这里头的菜都够了。”
“过几天还要跟人家聚呢,”陈涧说,“不要制造矛盾。”
单羽啧了一声。
“早晚我让赵芳芳买点儿鸡放进去。”他说。
“那都不够蘑菇扑的,”陈涧看了看在脚边端坐着也看着墙的蘑菇,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它现在见什么都扑……”
手机响了一声,有信息进来。
陈涧弯着腰没动。
“看看。”单羽说。
陈涧掏出了手机,迅速先往信息栏扫了一眼,是周乐成发过来的,但信息内容第一句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他本人。
非常客气的两个字。
你好。
陈涧点开了信息。
【众乐乐】你好,我是乐成的朋友,他昨天晚上九点十分离开了这个世界,遵照他的遗愿,不进行任何仪式,他给好友们留的话,由我单独转达。
第二条信息跟着进来了。
【众乐乐】陈涧,首先要感谢你和民宿里的所有朋友。然后有个秘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打牌那天,我的确是在踩点,虽然没有真的下定决心。你们拉住了我,让我又享受了几个月的人生。谢谢。祝你们永远拥有如此热烈强大的生命力。
……周乐成真的死了。
没能撑到过完新年。
陈涧蹲到了地上,低头抓过蘑菇,把它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单羽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机,看完之后也蹲了下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肩。
“我没哭。”陈涧闷着声音说。
“嗯。”单羽应了一声。
“我就防着点儿,我不想哭,”陈涧说,“大过年的。”
“嗯。”单羽又应着。
“但是挺难受的。”陈涧说。
“走。”单羽拍了拍他,站了起来。
“去哪儿?”陈涧问。
“放烟花?”胡畔喊了起来,“我以为明天晚上才放呢!今天晚上就放吗?”
“也没人规定必须得三十儿晚上才开始放吧,”单羽说,“买了不就是拿来放的么。”
“那得规划一下,”三饼马上站了起来,“别一激动,一晚上都给放完了。”
“放完了就放完了,”单羽说,“那个老板就南边村子的,说好了如果需要,他随时可以帮我送过来。”
一帮人发出了欢呼声,老五转身就往后院跑。
“三饼,”单羽叫住了打算跟过去的三饼,“给陈二虎打个电话,让他去河边,九点之前不到的话,以后都别来上班了。”
陈二虎今天把备品拉回来入了库之后就不见了,只跟三饼说了一句出去待会儿,这一待就待到现在都没回来。
陈涧知道他肯定是觉得没脸见这帮人了,尤其是单羽。
单羽要不叫他,他没准儿真能憋到年后直接辞职。
“好嘞!”三饼喊了一声,顿了顿又边跑边补了一句,“谢谢单老板,单老板寿比南山!”
“老五。”陈涧说。
“老五已经……”三饼回过头。
“从陈佳礼身上下来!”陈涧说。
“……你大爷陈涧!”三饼骂了一句,往后院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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