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一脸不爽,但也只能走了过来,拽起陈大虎的胳膊,跟在陈涧身后往一楼的客房里拖。
陈二虎和三饼手忙脚乱地追在后面捞起他哥的两只脚跟着一块儿进了客房。
单羽拨了一下轮椅的控制杆,慢慢开到客房门口,转头又往餐厅那边扫了一眼,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大家玩着,老四老五你们招待着。”
“好。”老四老五还没太回过神,但也马上应了一声就往餐厅那边走了过去。
“喝点儿什么吗!”老五还问了一声。
单羽进了客房,陈大虎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陈涧过去把客房的门关上了。
“老板,事情搞成这样,现在要怎么收场?”一个打手指着床上的陈大虎问单羽。
“开场了吗就收场,”单羽说,“他是死了吗?”
“你……”打手还想说话。
“等他醒。”陈涧打断了他。
这场面真是……陈涧忍不住看了单羽一眼。
人是没死,多久能醒啊?
站着一圈人跟遗体告别一样。
单羽很悠闲地靠着,也看了他一眼。
但现在单羽的眼神跟平时的那种平静不太一样,陈涧能感觉得到。
单羽生气了。
床上的陈大虎没过一会儿就醒了,大概也就晕了两三分钟。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能一跃而起,虽然马上又跌坐回了床上。
“喝点儿水。”单羽说。
三饼拿过旁边桌上的瓶装水,拧开了递到了陈大虎手上。
陈大虎有些发蒙,接过水灌了两口才回过神来,站了起来,看着单羽:“你可以啊,下手这么黑!”
“钱的事儿,说说吧。”单羽看着他。
“我不管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陈大虎说,“当初钱宇可是答应了我这店里有十万的股,我他妈光在老镇为他那个破店占地盘的事儿费了多大劲!他倒好,人跑了!我他妈现在只认这个店!”
“我不知道这事儿,”单羽说,“我得先弄清。”
陈大虎看着他没说话。
“弄清之后我会找你,”单羽不急不慢地继续说,“这之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让我再知道你靠近这个店,动我店里的人,我不介意再进去待三年,别惹你兜不住的麻烦。”
这话让陈大虎的脸色细微地变了变,往陈二虎那边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求证。
但陈二虎低着头没看他。
“另外顶着我开业来闹事,”单羽弹了弹裤子上的灰,“这账我是记着的,以后再算。”
陈大虎冷笑一声,没敢轻易接这个茬儿。
“陈老板三饼送陈先生出去。”单羽的轮椅掉了个头。
陈涧过去把客房的门打开了,跟在他轮椅后面走了出去。
餐厅里这会儿没人了,看样子老四他们是把人都撵到花园里“参观游玩”去了。
赵芳芳在吧台旁边清理着刚才混战中被推倒碰乱了的桌椅。
“赵姐,”单羽叫了她一声,“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没事儿,”赵芳芳摆摆手,又往客房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从里头走出来的陈大虎时,松了口气,“没事儿,我收拾一下。”
“嗯。”单羽应了一声,轮椅开到了电梯前,“陈涧你跟我上去。”
“哦。”陈涧应了一声。
老板们听声音是在四楼的观景阳台上,陈涧跟着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单羽进了办公室之后就没动,轮椅停在屋子正中间。
陈涧也没动,办公室隔音很好,这会儿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却还是很吵,全是刚才混乱的嗡嗡声。
“要喝可乐吗?”陈涧问了一句,“赵姐在你小冰箱里放了几瓶。”
单羽没说话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了过来,看着他:“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详细的,”陈涧皱了皱眉,“我只知道他俩好像有点儿钱上的纠纷。”
“这还不够详细?”单羽声音还是很稳,但听得出火气。
“我跟你说过他俩有矛盾。”陈涧闷着声音,他今天也很憋气,好好的开业闹这么一出。
“你为什么不说是钱的事?”单羽说,“这种人碰上跟钱有关的事有多麻烦你不知道吗?”
你也没问。
陈涧没说话。
“给我拿瓶可乐。”单羽说。
陈涧过去打开小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罐可乐递到了单羽手边。
“你先出去吧,”单羽拧开可乐,“手上伤处理一下。”
“要杯子吗?”陈涧问。
“出去。”单羽说。
陈涧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022章
虽然刚才几个老板都在三楼, 但楼下动静不小,不太可能听不见,就算听不见, 一楼一帮他们的人, 发个消息就全知道了。
店里开业当天出了这样的事, 几个老板无论是不是想看热闹,这会儿明面上都得表现得很识趣地离开。
陈涧一肚子憋闷回到一楼的时候, 几个老板正在跟胡畔说着话,看意思是准备走了。
“店长,”胡畔看着他, “几位老板……”
正常情况下, 陈涧应该会问问老板怎么了, 再假意挽留一下, 对方执意要走的时候再说一句客气歉意的话,但今天这事儿实在是糟心,又刚被单羽从办公室里赶出来, 完全没了演戏的心情。
于是省掉了中间的全部戏份,直接说了结束语:“今天非常感谢几位老板捧场,招待不周老板们见谅。”
“没事儿没事儿, ”贺良说,“坎儿都在前头过完了, 后面就顺了,祝大隐开业大吉。”
你他妈才坎儿都在前头。
你才坎儿。
你家店全身都是坎。
密恐看了当场疯。
陈涧看着他:“谢谢, 会大吉的。”
把几位老板和他们的员工送出院子, 陈涧转身回了屋里。
他们的人都在餐厅坐着。
赵芳芳拿了医药箱正帮陈二虎消毒眼睛上的伤, 陈二虎不止右眼, 右半张脸全都肿了起来, 眼睛只剩了一条缝,看上去都没他眼角被砸出来的伤口宽。
“怎么样?”陈涧走到餐厅问了一句。
“你看不到吗?”陈二虎没好气儿地说。
陈涧的怒火一瞬间炸了,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对着陈二虎的脑门儿就砸了过去:“你跟我横什么!这事儿是他妈我惹的吗!”
茶杯在陈二虎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这回没有人接着,茶杯碎了一地。
“店长,店长……”三饼赶紧拦了过来,“别别别别……”
“哎哟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胡畔一边拍手一边喊,打断了有可能继续下去的争吵,“平安——吉利——开门红——”
“哪儿开门红了?”老四问。
“陈老板脸上开门红——见红都算——”胡畔继续喊着,“好了没——吉利啦——不吵了吧——”
“别喊了!”陈二虎看了她一眼,“本来就头疼。”
“我看了,药箱里有止疼片,你吃一片吧。”胡畔拿了扫把过来,把地上的碎杯子扫干净了。
陈涧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单老板怎么样?”三饼坐到了陈涧身边。
生气呢能怎么样气死了呗。
“还好,”陈涧说,“办公室里歇着呢。”
“今天这闹的……”三饼拧着眉,“下午怎么办?饭还吃吗?还是……”
“吃,不影响,”陈涧说,“今天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是放完鞭炮中午自己人聚一顿,晚上请点儿熟人,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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