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柏沉几眼,眼底有些不舍,但还是开口问:“你找他?”
柏沉点头。
年轻人就把手指向了巷子里面,“就在里面,他没我会的,先生~”
他说着又要去拉柏沉的手,柏沉后退半步,对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就往巷子深处去了。
风呼啸着。
卷起了地上的塑料袋,漫天的飞尘落叶。
远远瞧着里面有三五个人聚在一起。
其中一人的嗓门很大,口音很浓,明显不是伦敦本地人。
“我真他妈服了,没钱装什么有钱人??”
“给我一百就想把我打发了,呸!”
“早知道把他骗来玩玩儿算了,我和你们说,他那张脸,绝对是你们没见过款式。”
“***玩**”
……
后面接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难听得要命。
柏沉眉头越拧越紧。
他走到了几人的跟前,停了下来。
“你谁呀?”刚刚说话的人站起了身。
“这片区是我们几个罩的,你不知道啊。”旁边的四个teenager也跟着站起了身。
很高,但身材都不怎么样,细胳膊细腿,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书也不读了,就跟着陈定干骗人的事。
柏沉把电脑包放在了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了刚刚那张照片,他抬眼和面前的人比对了一下。
然后开口:“你就是陈定?”
“你他妈谁呀?”
柏沉把手机装进口袋里面,抬头望了望四周,还是很好声好气地和对方说:“我是祝渝的朋友。”
“你说那婊……”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招呼了一拳,鲜血飞溅。
柏沉这一拳直接把人掀翻在了地面,地上的人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身边的人急忙去扶起他。
“抱歉。”柏沉把手表取下来装进了口袋里,又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一边比较干净一点的杠杆上面。
“请好好念他的名字,不要骂他。”柏沉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他妈谁啊?老子就骂他怎么了?你是他什么人啊?卡特,揍他啊!!”陈定吐掉了嘴里的血水,一脸怒不可遏,把身边扶自己的人都推开了。
于是其余的四人全都冲上了前。
巷子里一阵噼里啪啦,肉//体搏斗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
几分钟后。
地上躺着五人哀嚎连连,五人中间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年轻人连头发丝都没乱掉,白衬衫上黏着些许灰尘,他在几人中扫了一眼,走到了唯一的那个中国人面前蹲下。
“我叫柏沉,是祝渝的师哥。你是骗子,他只是想帮你而已,而你却骂他,这样是不对的。”柏沉语气很平静,嗓音是一贯的温和,他给对方讲着大道理。
陈定脸上挨了一拳,身上多多少少也受了些伤,柏沉没使多大的力气,不然陈定未必还有意识。
陈定忙点着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该骂他。”
“你手机呢?”柏沉问。
陈定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柏沉示意他打开。
等他打开后,柏沉就拿过手机输入了祝渝的手机号。
“给他发短信道歉。”柏沉说。
陈定牙齿上全是血,脸肿了半边高,“我我我,我道啥歉啊?”
柏沉凝着眸珠看他,眼神更加深邃:“你骗了他,昨晚还骂了他。”
陈定忙把手机拿过去,哆嗦着敲了一排字出来,“哥,哥,这样可以吗?”
柏沉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他起身去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是祝渝打过来的,于是他回头看向了几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所有人都很识趣地捂住了嘴。
柏沉接了电话,声音如常:“小鱼。”
“师哥,你怎么还没来呀?”祝渝趁着店里好不容易空闲一阵,急忙躲到了后台给柏沉打了电话。
柏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抱歉,我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捏,你慢点,注意安全,我等你!”祝渝挂了电话。
柏沉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重新蹲回到了陈定的跟前,接着说:“你骂了他那么多,就这一句道歉的话吗?”
于是陈定又哆哆嗦嗦的打了好几排字出来,约莫有三四百字,把他这辈子掌握的词汇量都搜刮出来了。
“这样呢?”陈定问。
柏沉颔首。
陈定把消息发了出去。
“谢谢你们的配合。”柏沉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不要再骗人了。”
“知道了哥,绝对绝对不会再骗人了。”陈定接话接得特别快。
柏沉拿纸巾把手背上的血迹擦净,然后把擦血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钱,塞进了其中一个青年胸口的口袋里。
他打这四个人都没怎么用力,只用了些巧劲卸了他们的气力,毕竟是一群不学无术的teenager,没有直接参与这起诈骗案,柏沉不至于不分是非。
他用英语对地上的其他四人道歉:“抱歉,我本来只想找陈定一个人,没有想打你们的。”
意思是怪他们先对他动手。
他说完拿起外套把上面的灰迹拍了拍,穿上外套离开了这里。
他是原路返回的。
出去又遇到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见他,对他抬起手打招呼:“这么快?”
柏沉知道对方可能有调侃他的意思,但他还是很礼貌地回应了对方的打招呼。
——
柏沉到咖啡馆是祝渝给他打完电话的十多分钟后。
咖啡馆有些忙。
他远远就看见穿着工作服的祝渝在里面忙碌着。
祝渝头发半扎着,额前多余的刘海全被别了起来。
咖啡店那么多人,但柏沉第一眼只看见了祝渝。
他在门外低头将刚刚弄得皱乱的衬衣整理了一下,然后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的工作人员拿着菜单走到了他跟前。
“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柏沉抬头看着她:“你好,一杯拿铁。”
旁边刚送完咖啡的祝渝耳朵一动,他循着声音看过来,柏沉也抬手和他打招呼。
祝渝的眉梢一下就攀上了笑意,他急忙挤到柏沉身边来,将菜单从安娜手里接过去,“Anna姐姐,我来给这位客人点单,你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Anna就这样被祝渝推去忙别的事了。
祝渝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抱着菜单,见面装不识:“先生你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柏沉扬唇轻笑,也配合着祝渝,声音清沉温和:“请问您有推荐吗?”
祝渝:“Cappuccino(卡布奇洛).”
青年的嗓音很好听,说英文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古灵精怪,轻轻润润,很招人喜欢的乖巧。
“好。”柏沉轻点头。
祝渝便雀跃地走去了前台。
柏沉是带着电脑过来的,他打算等到祝渝下班一起回去。
所以祝渝端着咖啡和蛋糕过来的时候,柏沉已经把电脑拿出来在忙了。
祝渝轻轻将咖啡放在了桌边。
又把一块慕斯蛋糕放在了他手边。
“先生,你的咖啡。”祝渝小声说。
柏沉把手从键盘上拿下来,他抬起头看着祝渝,说:“你好,我没有点蛋糕。”
祝渝皱起眉,“之前说请你吃蛋糕呀,你忘了吗?”
“现在记得我了?”柏沉笑了起来。
原来他是故意的。
祝渝轻哼一声,“情//趣你都不懂呀?!”
柏沉也皱起眉,眼睛困惑:“情……趣?”
“当然啊,朋友之间也有的,你看你,是不是在本该上网玩的时候学习了?现在变成老古板,一问三不知了吧?”祝渝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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