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眉心跳了一下,问:“你要回国了吗?”
祝渝摇头:“不是呀,还早着呢。”
反正自从那次祝霆劝他回家,被自己拒绝后,家里再也没人提让他回家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圣诞节我们一定会一起过的。”祝渝语气信誓旦旦。
柏沉:“那新年呢?”
“新年?新年肯定也可以呀。”祝渝拍了拍胸脯,“我可是要吃你做的年夜饭呢!”
柏沉微微笑着,没有接话。
不久,车子开回到了停车场,祝渝突然慌里慌张地解开了安全带,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柏沉手快地拉住了他,“车还没停稳,什么事这么着急?”
祝渝呜呜咽:“刘波!我可怜的波波已经快十三个小时没吃饭了!”
车子刚停稳,祝渝就拿起外套跳下了车。
柏沉锁好车跟了上去。
祝渝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家门口,拿钥匙一阵噼里啪啦地打开了门,“刘波,刘波!”
祝渝打开灯开始找猫。
猫叫声从卧室传出来。
祝渝看着虚掩着的卧室房门,嘴里念叨的主语倏地一下变成了另外的名字:“我的发财树啊!!”
他一把推开卧室门。
房间已经不能用惨烈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满地的黄泥。
满床的黄色猫爪印,发财树树根被刨得外露了出来,罪魁祸首一身黄泥,还待在盆栽盆里忙碌着。
祝渝捂住了心脏,膝盖打软:“我的……发-财-树——”
柏沉扶了他一下,“小鱼,你还好吧?”
“不太好。”祝渝松开他的手,去把盆栽里的刘波抱起来丢在了一边。
“我的发财树啊。”祝渝叫苦不迭,他跪在盆栽旁边,颤抖着手去碰发财树摇摇欲坠的树叶。
不敢碰。
怕它掉。
可明明没碰到。
它还是掉了。
“我发不了大财了……”祝渝只差抱着发财树嗷嗷哭了。
昨晚刚说要把发财树搬到柏沉家里,但是今天有时间耽搁了,晚上回来,好好的发财树就含恨西去了。
柏沉上去蹲在了祝渝身边,查看了一下发财树的情况,“没事的,还没有死,好好照顾一下能活的。”
祝渝泪汪汪地看着柏沉:“真的吗?”
柏沉点头以示安慰:“嗯,我先把它抱回去,你去把刘波的晚饭装好,一会儿我过来帮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祝渝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脏乱得他根本没什么欲望去收拾。
“算啦算啦,等刘波吃完饭,我们把它洗干净,今天晚上就和你一起睡吧,好不好?”祝渝懒癌又犯了。
柏沉跟着站起了身:“今天不收拾,明天也要收拾的,而且我记得你明天上午好像满课。”
祝渝两只手挤着脸:“反正我不要,我就想赶紧给刘波洗完澡睡觉。”
他看向柏沉,开始耍无赖:“我不管,我不要,我刚刚才吃完饭,我晕碳了。”
他本应该躺在床上去撒泼的,只是床上实在是没有能容得下祝渝的干净位置,所以祝渝干脆跑出房间,将鞋子蹬掉跳到了沙发上,像一条咸鱼似的硬邦邦地躺在了沙发上。
他双脚扑腾着,“我不要打扫卫生,我现在晕碳,我只想睡觉。”
柏沉跟了出来,面对祝渝的无赖撒泼他只觉得可爱。
应该没人会拒绝小狗的撒娇吧,所以柏沉点头:“好吧,那我们早点给刘波洗完澡睡觉吧。”
他眸色渐浓,眼底的深邃晕开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楚,嘴角也噙起了几分浅笑。
下一秒,沙发上的粉色脑袋窜了出来,祝渝两眼放光,手捧着脸地看向柏沉:“真的吗?!”
柏沉轻一颔首,“真的。”
“我的天啊,万岁!”祝渝双手握拳举了起来。
他们先给刘波洗了澡,最后给刘波吹毛和装猫粮都是柏沉做的。
祝渝去洗澡了。
等柏沉忙完这些再洗完澡回房间,祝渝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房间开着暖气,祝渝的脸被暖得红彤彤的,他睡姿很安分,蜷成一团,规规矩矩地睡在靠墙的一边,被子盖住了他的半张脸,长睫像一面羽扇。
柏沉将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刘波抱了起来,走去床边轻轻将它放在了祝渝身边,刘波踩着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躺了下去。
最后柏沉将床头的台灯光线调到了最低,房间立刻暗了下来,他退出房间,小心关上了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
柏沉把一条围裙系在身上,拿起钥匙去到了祝渝的家里。
他将被刘波踩得面目全非的床单和被罩换下来放进了洗衣机,拿起扫帚和抹布,开始清扫起了祝渝的卧室。
——
第二日,祝渝是被柏沉叫醒的。
手臂被轻轻碰了碰,柏沉温柔低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小鱼,起床了。”
祝渝翻过身,嘟囔:“刘波,不要吵我……”
柏沉在他耳边说:“你快迟到了。”
祝渝耳朵一抖,他下意识就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环的时间。
“师哥,还没有到八点半。”祝渝难过地嗷叫着,“还差三分钟。”
“我要生气了。”他难过地抓过了柏沉的手臂,柏沉支撑不稳,跌摔到了床上。
祝渝趁机钻进了他的怀里,整张脸都埋在柏沉的胸膛前。
柔软得像云朵,他嘴角咧起来,又开心了。
祝渝把手搭在了柏沉腰上,在他怀里翘着唇角嘀咕:“睡到八点半,八点半我闹钟响了就好。”
他说完话还很自然地在某人怀里蹭了蹭,粉色炸乱的头发丝扫过了柏沉的颈脖。
人就是惰性生物。
高中六点半能起床,大学早八骂骂咧咧起不来,现在出国读书早上九点整上课,祝渝还是骂骂咧咧起不来。
柏沉垂睫看着怀里的人,他能闻到的只有祝渝浓郁的发香。
这个姿势是很暧昧的。
祝渝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在了他的怀里,导致他胸膛间全是祝渝呼出来的湿热鼻息。
离八点半还差三分钟。
柏沉小心翼翼将手搭在了祝渝的腰上,这三分钟对他来说是漫长的,因为这个近得不正常的距离很折磨人。
不对,应该是短暂的。
因为他还没来的急仔细看看怀里的人,床头手机的闹钟声就响了起来。
祝渝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准备去关掉闹钟,手在柏沉的胸膛和脸上摩挲了一阵,摸到柏沉嘴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他猛地睁开眼。
从柏沉怀里弹开,坐起了身,把睡得挡眼的头发拨开。
“我我我,我还以为是做梦!”祝渝忙双手合十,跪在床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柏沉从床上起身,“好了,起来洗漱吃饭吧。”
他给了祝渝一个台阶,很自然地就将这件事掀了过去。
祝渝猛猛点头,跳下床穿上拖鞋去到了卫生间。
他今天早上就没有回自己家里。
昨晚把牙刷什么的都拿来了柏沉家里,而且刘波也在柏沉家里。
妈呀!!
这和同居有什么区别?!祝渝牙刷吧嗒一下掉落在了洗漱池里面。
——
晚上还是柏沉来接的他下班。
祝渝本来是要去厨房帮忙的,可临近期末,他也挺忙的,把画稿赶了一半才想起来论文没写,就屁颠屁颠回到家里去取电脑。
刚推开宿舍门,祝渝就愣在了原地。
不是?这还是他房间吗?!
田螺姑……田螺少年来过了?
打从祝渝住进来后,他的房间就没有如此整洁干净过,整洁干净到一个什么程度呢,就是祝渝觉得自己不沐浴焚香就不配躺在这张床上的程度。
他把电脑抱进怀里,一路蹦跶到了柏沉家里,闻着味儿地跑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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