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电脑摆在了茶几正中间,又把沙发上打瞌睡睡觉的刘波抱到了膝盖上。
柏沉走去挨在了祝渝身边,“什么类型的电影呢?”
祝渝想了想:“好像是一部和校园暗恋有关的电影?”
电影的开始是在一所破旧的高中,滤镜很压抑。
祝渝看着电影,里面的人是暗恋这个又暗恋那个,于是忍不住对身边人说:“所以说电影只能是电影,我在国际高校上的高中,比某些高中要轻松一些都累得想死,暗恋的人一个没有,想暗杀的人倒是一大把。”
柏沉被祝渝的话逗乐了。
“你是高中才学的美术吗?”柏沉问。
祝渝点头:“是啊,学画画也很辛苦的,以后谁和我说艺术生是轻松的,我就和谁急!!”
就算祝渝家里有万贯家财,但高考依旧是需要考的。
“辛苦了。”柏沉偏头看着祝渝说。
祝渝摇头:“其实我没其他和我一起学美术的辛苦。”
“毕竟我考不好还有家里给我兜底。”祝渝说着,还是想到了家里人对自己的偏爱。
“总之其实就是我不太听话吧,不然也不会把我送出来。”一说到家里的事,祝渝就想把自己出国的原因和柏沉说。
“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嘛,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但是一般就是去朋友或者亲戚家里,但那次离家出走我没有去找他们,我谁也没有说,一个人去爬珠穆朗玛峰了,其实到山脚下我就没爬了,去当地到处玩了。”
“结果手机丢了,当时我身上挺多现金的,就没急着买新手机,和家里失联了……大概有三天吧。”祝渝说,“这件事把我祖母吓得住院了。”
“我妈也生气,就把我打包送来伦敦了。”
第33章
柏沉不会对此事做出什么评价的。
他也并不会去站队,因为不能让祝渝觉得离家出走是对的,但也不会去替祝渝的家人说他们也是为了祝渝好一类的话。
但其实从不愿意站队开始,他心里的天秤就已经偏向了祝渝。
“毕竟是珠穆朗玛峰嘛,他们还以为我在那里出事了,现在想想,其实自己还蛮让他们头疼的。”祝渝笑了一声,剜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
奶油在嘴里化开,草莓的味道很快就在口腔里面蔓延开。
很甜,也很香,这种香甜直接钻到了祝渝心尖尖去了。
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等回了家,我还是要和祖母好好道歉的。”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透明窗被豆大的雨珠砸得啪嗒作响。
家里唯一的光亮就是电脑里面的光源,还有就是偶尔闪电撕裂天空时从窗外乍泄进来的亮光。
两人各戴着一只蓝牙耳机,刘波很安静地睡在柏沉的腿上。
他们贴得很近,祝渝身上总是热乎乎的,紧挨着的臂膀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这让柏沉总是不自觉就走了神。
祝渝一向不爱看这种压抑的片子,如果不是柏沉在身边,他可能在电影刚开始就睡着了,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祝渝找了很多的话题和柏沉聊。
而且聊的还是自己的过去。
他希望柏沉也可以和自己说一说他的过去。
但柏沉对此仍旧只字未提。
一向有话就说的祝渝,在这件事上也成了内敛的小狗。
不过最终,祝渝还是扛不住困意,吧嗒一下就倒在了柏沉的肩上。
柏沉僵直着后腰,暗暗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祝渝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视线不再放在电影里。
而是偏过头,敛下眼帘,眸珠一动不动地看着祝渝。
电脑的光线并不强,可能是电影的滤镜太压抑了,透出来的光是幽黄色的,光影打在祝渝的脸上,睫毛上。
他看见祝渝睫毛轻轻颤抖着,呼吸很均匀,因为是贴在自己臂膀上睡着的,所以脸上的肉都被挤了起来,这张脸,离自己仅仅这么短的距离。
但这一幕并不能永恒。
电影也将落幕。
男主角站在雾里,逐渐隐匿。
故事戛然而止,留白太多了。
柏沉把蓝牙耳机取了下来,手刚要去帮祝渝拿下耳机,祝渝的脑袋就从他肩头滑了下去。
他手快地扶住了祝渝的额头,但对方此刻也悠悠转醒来了。
“哎?电影完了吗?”祝渝抬起脑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问。
他睡得有些迷糊,讲话的嗓音含糊不清的。
柏沉点头:“刚刚结束。”
“好看吗?”祝渝刚把耳机拿下来,电脑的电量就告了急,最终没撑住关了机。
房间倏地暗了下来。
没有一丝光亮。
他们挨得那样近,祝渝说话的时候,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温热的呼吸往他脸上扑来,山茶花的清香萦绕在他周遭。
空气变得旖旎暧昧了起来。
柏沉喉结一滚。
在黑暗中,听觉最灵敏了。
“好看。”即便屋里看不见了,但柏沉的视线还是落在祝渝身上的,他的嗓音低磁又性感,撩意十足。
祝渝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太暧昧了吧!!他悄悄捂着心脏想。
一个人说话的嗓音也可以这么暧昧吗?
“师哥,我想回去睡觉了。”祝渝急忙往后躲开了一些,语气很不镇定地说。
柏沉伸手摸到了桌上的蜡烛,火机轻轻一扣,微弱的光便照亮了彼此,蜡烛被点燃。
祝渝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蜡烛,他眼底晃着火苗,睫毛颤了颤,柏沉看着他说:“我送你回去。”
他另一只手将刘波从怀里捞了起来,刘波很乖地躺在他的臂弯上。
祝渝点点头说好。
只是很平常的对话,或许因为烛火太昏暗了,也或许是周围太安静了,祝渝觉得空气都那么的黏糊暧昧,还甜滋滋的。
他慌不择路地站起身,走在了前面。
走廊吹着风,烛火晃了晃,下一秒,头顶的照明灯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两秒后,整条走廊都亮了起来。
屋子里面也通了电。
柏沉见状吹灭了蜡烛。
祝渝用钥匙打开了门,摁下了玄关处的开关,然后才回头去抱走了刘波,他对柏沉说:“师哥,晚安。”
柏沉看着祝渝的眼睛,声音深沉:“晚安,小鱼。”
祝渝又拍了一下怀里刘波的屁股,使唤:“刘波,叫人。”
刘波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它很听话地发出了声音:“喵~”
——
一周后。
早七点半。
温暖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拱得很高,被子下面,祝渝顶着一对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床上铺着好几本书。
他正在忙电脑作业。
通宵了一个晚上。
旁边刘波睡得呼噜声震天撼地。
终于,在祝渝按下保存键的那一刻,他背上的压力得到了解放。
他撅着屁股,半张脸贴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吸走了阳气,怨气大得连鬼都不敢靠近。
他闭上眼,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本来打算就这样补一会儿觉。
但刚闭上眼,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不行,太饿了。
祝渝跪坐了起来,头上呆毛耷拉着,额前刚修剪过不久的碎发又有些长了,快盖住他的眼睛了。
他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匆匆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随手将头发扎了起来,最后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对面宿舍门前。
因为手里有柏沉家的钥匙。
所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敲门就闯进去,虽然这是个坏习惯,但祝渝对别人又不这样。
他拧开门把手,一把推开了门,双手插在腰间,微微岔开腿,嗓音洪亮:“师哥!早上好啊!”
“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话没问完。
他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名中年妇人和一名中年男人。
都是祝渝不认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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