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渔坚信,越是神秘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巨大的惊喜。
毕竟这里是修真界啊!
修真界不就是随处是机遇吗?
且按照一般的小说设定,这种神秘的地方,往往都藏着主角的金手指。
江秋渔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在脑海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面上的表情依旧不变,只在城主夫人说完这番话后,轻叹了口气,“母亲,话虽如此,可我……”
江秋渔故意说话只说一半,其实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说,城主夫人却被她套出了不少的话。
“忆儿,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你的修为虽然不高,却是这一辈中血脉最为纯净之人,莫兰谨想废了你的少主之位,也得看长老们同不同意。”
说到这里,城主夫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检测出血脉之后,她对莫兰忆抱有莫大的期待,谁知莫兰忆的修行天赋实在平庸,这么多年了,也才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江秋渔适时地握紧了拳头,做出屈辱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惹得城主夫人心疼不已。
“忆儿,你别怕。”
“莫兰谨想让那贱种走他当年的老路,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城主夫人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是莫兰慎那个废物,被所谓的兄弟之情蒙骗,结果不仅自个儿死在了禁地,就连妻女也没能护住。”
江秋渔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莫兰慎应该就是北陆寒域的上一任城主,也就是阿雪的父亲,如今的城主莫兰谨是莫兰慎的兄弟,他的血脉不如莫兰慎,所以与城主之位失之交臂。
可莫兰谨心有不甘,表面上与莫兰慎兄友弟恭,实则却早对莫兰慎起了杀心,莫兰慎死在禁地中一事,一定有他的手笔。
阿雪是莫兰慎的女儿,父母惨死之后,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成功逃出北陆寒域,被玖仪救下。
江秋渔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阿雪之所以留在明望宗,并不只是为了玖仪。
很有可能,就连她跟玖仪的相遇也并非意外,而是阿雪有意为之。
玖仪是明望宗长老之女,又拜入了掌门门下,身份尊贵无比,说她是明望宗的小公主也不为过。
阿雪伪装成一只普通的雪狼妖留在她身边,虽然身份卑微了些,却能受到玖仪的保护,有明望宗在,谁敢轻易对阿雪出手?
或许一开始,阿雪的确存着利用玖仪的心思,但她后来也确实对玖仪动了心,否则此时她便不会为了玖仪,重新踏入这个伤心之地。
阿雪伪装成了少城主府中的侍女,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江秋渔不打算在此时与她相认,她的注意力都被莫兰家的血脉和城主夫人口中的禁地给吸引了。
“莫兰慎死在了禁地中?”江秋渔长叹了一声,“母亲,女儿实在担心,万一父亲也这般对待女儿,女儿又该如何应对?”
城主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显然江秋渔这话正好说中了她心中最隐秘的担忧。
没人比她更清楚莫兰谨究竟是怎样心狠之人,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手,更别说是她这个被他厌弃的夫人,以及莫兰忆这个不受宠的女儿了。
见城主夫人不说话,江秋渔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母亲,那禁地里究竟有什么,连莫兰慎那样的人,都只能丧命于此?”
听见这话之后,城主夫人也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猛地打了个寒颤,“那里面……”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苍白,眼里的惊恐和害怕再也藏不住,明晃晃地暴露在了江秋渔眼前。
城主夫人心中的惧意竟然压过了江秋渔的媚术,即便江秋渔再三诱骗,城主夫人也不肯说实话。
江秋渔只得放弃了从她口中问出真相的打算,看来还得她亲自走上一趟。
随后她又从城主夫人口中套了话,得知五日后便是城主最为宠爱的那位侧夫人的生辰宴,江秋渔的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城主夫人后,径直出了前院,往少城主的院子走去。
也不知林惊微那边如何了。
——
房间内,灵漪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林惊微的脚边。
她抬头便能看见林惊微那冷厉的神色,心中不由得苦涩万分,勉强压下身体的剧痛之后,嗓音沙哑地问道:“你要杀了我吗?”
这人发现了她藏在密室中的那些画像,灵漪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莫大的惊慌感。
好像潜意识里有一道声音在提醒她,千万不能让眼前之人知晓此事。
可林惊微已经知道了。
灵漪脸色颓败,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你动手吧。”
林惊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腹不停抚摸着腰间挂着的荷包,总算勉强将心头涌现的杀意和戾气尽数压了下去。
“谁说我要杀你了?”
她答应过阿渔,不能随意杀人。
方才对灵漪出手,也不过是因为灵漪想逃跑罢了。
她不能让灵漪出现在外人面前,以免破坏了阿渔的计划。
灵漪愣了愣,她捂着自己的脖颈,没有说话,心中却忍不住想到,这人方才还差点勒断她的脖子,现在却说不想杀她,未免也太善变了。
林惊微用魔气封住了门窗,灵漪自知自己远不是她的对手,索性不管不顾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惊微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那些画像是怎么来的?”
灵漪的眼睫颤了颤,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我画的。”
林惊微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你失忆了,却还能画出那些画像……”
灵漪直直地对上了她的目光,眼眶里还残留着泪光,神色却分外坚定,“我不知道画中人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的确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失忆了,也不记得画上之人究竟是谁。”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轻了不少,“我只是梦见过她许多次,所以才画了不少她的画像。”
她没有说的是,每回梦见那名红衣女子,她都会产生强烈的悸动,即便是在梦中,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欢喜和酸涩。
灵漪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谁,却能猜测出,她失忆之前定是十分喜欢这名女子,所以即使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却依旧没能忘记这个人。
至于眼前这名魔修,灵漪隐约看出,她并非画中的女子,而是使用了障眼法,故意将自己幻化成了红衣女子的模样。
灵漪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心里却想着,眼前的魔修兴许能为自己解疑答惑。
她太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了。
林惊微一眼看穿了灵漪的心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灵漪,绯色的薄唇微微勾起,眼底尽是冷意,“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与我饮过合卺酒,结过生死契。”
灵漪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她呆呆地看着林惊微,“你们……”
林惊微不紧不慢地给了她最后一击,“你说,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若是江秋渔在此,定会被眼前的林惊微惊得睁大眼。
林惊微从未在她面前暴露过这样的一面。
可惜,眼下只有一个失忆了的灵漪,将林惊微的神色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被林惊微那句明媒正娶的妻子砸得晕头转向,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方才她还想让林惊微替她解疑答惑,此刻灵漪却只希望自己从未听见过这句话。
怪不得这人这般生气,换作是她,发现旁人惦记自己的夫人,恐怕也会气到想杀人。
灵漪完全不记得了,其实从前的她更加大胆,简直是在踩着林惊微的底线行事。
林惊微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心中的戾气消散了大半,灵漪弱的不堪一击,她完全没必要同灵漪计较。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毕竟这人从前就想给阿渔做小,虽说后来她主动放弃了,可她如今失去了从前的记忆,焉知她不会又生出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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