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再往前数二十年,妖界可是跟着人族修士一起围攻过魔界的。
私心来说,江秋渔希望苗以苏能成为新任妖王,因为苗以苏不会背叛自己,有她在,妖界与魔界便能和平相处。
当然了,若是苗以苏没有这个意思,江秋渔也绝不会逼迫她。
其实,就算苗以苏不想做妖王,江秋渔也还能找到另外的人选。
凤桉就挺不错。
小鸟虽然年纪稍小,但天赋极高,又是几百年来唯一一只成功浴火重生的纯血凤凰,将来必定能飞升成仙。
这些年来,凤桉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成熟稳重,把妖界交到她手上,江秋渔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一切都还得看苗以苏跟凤桉的意思,江秋渔只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一遍,具体该如何处理,就让这两人自个儿去想吧。
苗以苏没有话说,她都听江秋渔的。
倒是凤桉得知此事之后,着实纠结了一段时间,等到她离开魔界之时,凤桉还特意给江秋渔和林惊微送来了请帖。
“我跟折露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师姐,秋渔姐,你们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江秋渔郑重地收下了请帖,末了忽然抬眸瞥了一眼林惊微,这一眼似有深意。
林惊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江秋渔将请帖收好,笑道:“先提前说一句恭喜,到时我跟你师姐一定会准时到的。”
凤桉对着两人抱了抱拳,然后跟着妖族的人一起离开了。
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等凤桉走后,江秋渔才打开请帖看了一遍,边看边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当年那个冒冒失失的小鸟,居然也要成亲了。
江秋渔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微妙感。
林惊微也凑过来跟她一起看,江秋渔哼笑了一声,一把合上请帖,“方才你怎么不说话?”
林惊微站直身子,清艳的眉眼间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什么好说的。”
江秋渔啧啧两声,没有戳穿她。
就装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凤桉呢。
也不知是谁,早早地就开始在自己的宝库里选上了,就想挑几样最好的新婚贺礼送给师妹。
清蘅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别扭,面冷心热,所有的感情波动,都深藏在了淡漠的眼眸之中。
江秋渔又想起林惊微坐在床榻边,手指捏着绣花针,认真绣荷包的场景,心口顿时涌上了一股热流,莫名感觉自己被戳中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
是夜。
江秋渔背对着林惊微,手指抓紧了床褥,用力到指节泛了白,眼前被薄雾熏染得雾蒙蒙的,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林惊微的指腹覆上了她的眼尾,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嗓音透着股哑意,“阿渔……”
她很喜欢在这时候轻唤江秋渔的姓名,无需多说什么,满腔浓烈的情意都藏在了这两个字里。
江秋渔脑袋晕乎乎的,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她眨眨眼,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视线总算清明了几分。
床幔随风飘动,鲛珠将床帐里照得格外明亮,江秋渔咬着自己的手指,无意义地哼哼了两声,视线无意中扫过枕边时,尤带泪意的双眼倏地睁大了几分。
等等!
这根雪白柔软的东西!
这不是她的毛毛吗?!
林惊微的唇落在了她的背上,似乎下一刻便要抬头看过来,江秋渔来不及多想,一把用掌心盖住了这根毛毛。
时间太过仓促,她怕被林惊微发现,只来得及将毛毛塞进了枕头底下,就在她的手刚从枕头下拿出来时,手背便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林惊微的手指穿过江秋渔的指缝,将她的手掌牢牢扣在自己的掌心里,暧昧而放肆,充满了浓烈的占有欲。
江秋渔的心跳快了几分,眼前的场景又晃动起来,她惦记着枕头下的毛毛,颇有些心不在焉。
林惊微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语气沙哑缱绻,“阿渔,专心些。”
江秋渔很快就没心思再想什么毛毛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秋渔才彻底苏醒。
她醒来时,林惊微已经不在了,江秋渔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赶紧掀开枕头,想要“毁尸灭迹”。
可等她拿开枕头之后,却发现本该被压在枕下的雪白毛发竟不见了踪影。
江秋渔顿时皱起了眉头,不信邪地来回找了好几遍,确定床上干干净净的,看不见一根狐狸毛的影子。
难道是她记错了,其实昨晚她就已经用灵力将那根毛毛碾碎成灰了?
江秋渔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做没做过这种事都不记得,江秋渔十分确定,自己昨晚只是将毛毛塞进了枕头底下。
可现在,那根毛毛却不翼而飞了。
房间里就两个人,除了她,就只可能是林惊微拿走了那根狐狸毛。
一想到林惊微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她掉毛的秘密,江秋渔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会真的是林惊微拿走了吧?
可她没事偷自己的毛毛做什么?
不知怎么的,江秋渔忽然想起了那个被林惊微随身携带的荷包。
她一直怀疑林惊微的荷包里还有别的东西,只是暂时没想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这会儿,江秋渔的脑海中忽然多了一个略显荒唐的猜测。
林惊微的荷包里藏的,该不会是她掉的毛毛吧?!
江秋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掉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保林惊微不会趁她不注意,偷偷将她掉下来的毛毛藏起来。
这人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江秋渔忍了又忍,狠狠地磨了磨牙,小声骂了句脏话。
她想,林惊微要是真敢这么做,她不介意让林惊微亲身体验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个王八蛋!
江秋渔闭了闭眼,又忍不住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她多想了,林惊微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她掉毛的事情。
沉默半晌之后,江秋渔忽然翻身下床,换好衣裳,对着镜子转了个圈之后,抬脚走向门外,直奔书房而去了。
江秋渔到书房的时候,林惊微正拿着柄断剑,垂眸认真地抚摸着雪白的剑身。
听见声响后,她抬头看向门口,唇角微微上扬了起来,“阿渔,你醒了。”
江秋渔面上不动声色,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你在做什么?”
林惊微放下断剑,起身握住江秋渔的手指,“想试试修补似雪剑。”
虽然阿渔已经有了金丝缕,但似雪剑也是她用惯了的法器,林惊微便想试着修好它。
江秋渔听见这话,冲林惊微露出了一个笑容,反手握住林惊微的手指,“惊微,你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林惊微并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需要你做什么。”
阿渔能陪在她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了。
江秋渔又叹了口气,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这件事也不着急,千万别累着你自己。”
林惊微的心头软成了一片,只有阿渔才会这般心疼她。
两人凑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说了一会儿情话后,江秋渔忽然话锋一转,“马上到年关了,左右魔宫也没什么事,咱们不如去人间转一转吧。”
林惊微也正有此意,她知道阿渔一直都很喜欢热闹,魔宫里到底闷了些。
“好,都听你的。”
江秋渔笑盈盈的,“咱们可以去逛夜市,新年的时候还有庙会可以看,皇城里一定会放烟花,热闹的紧。”
随着她的描述,林惊微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样的场景,她跟阿渔手牵着手,行走在灯火通明的长街上,擦肩而过的人们都是满脸笑容的模样,气氛热闹而祥和。
这一定,她一定会握紧阿渔的手,不会再弄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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