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星逸吞了吞口水,竖起三根手指,“我对尊上的心,天地可鉴,若我说了一句谎话,便叫天雷劈死我!”
他说的格外真切,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江秋渔看了。
江秋渔心想,这废物男主也不完全是傻子,这不是挺会审时度势的吗?
“我当然相信付郎,可惜付郎从不愿意同我亲近。”江秋渔垂眸,“真是让我好伤心。”
付星逸咬牙,他可看不出来魔尊有多伤心出手伤他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
还说爱他,恨他还差不多!
不得不说,从某一方面来说,付星逸也算是猜中了真相。
“我也想同尊上亲近,只是尊上总不相信我。”付星逸没发现自己已经被江秋渔牵着鼻子走了。
他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得拿回主动权!
付星逸因着那张俊美的脸,加之修为精深,又师从明望宗掌门,不知道有多少女修为他倾心。
他从前也是翩翩浊公子,同女子相处时,基本都是由他主导,那些女子无一不把他当做自己的神明和信仰,听话的不行。
付星逸只在两个人身上受过挫,其一是林惊微,另一个便是江秋渔了。
这两人仿佛天生克他,一个对他冷若冰霜,任他百般讨好也不拿正眼看他。
另一个就更离谱了!
嘴上说着喜欢他,想同他共赴巫山云雨,实则根本不让他近身,对他非打即骂,百般折磨,像对待杀父仇人一般,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付星逸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一身讨好女子的本领根本使不出来,他还没机会施展,便被江秋渔粗暴地打断了。
细数他们的这几次见面,竟然都是以他一身伤作为结束。
付星逸不愿意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他想得到魔尊温柔的爱,到时他自有手段拿捏这女子,要让她变成他听话的一条狗!
他野心满满,江秋渔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对付星逸有着本能的排斥和不喜。
她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身华贵耀眼的珠饰差点儿没闪瞎付星逸的眼,魔尊手腕脚腕上都戴有漂亮精美的饰品,动起来叮铃作响,衬得她越发妖冶柔美,不似常人。
付星逸虽然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美得让人心潮澎湃,见之忘俗。
江秋渔的指尖捏着一颗小小的石头,不住地把玩着,付星逸被她的绝艳面容吸引了,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这么说来,付郎你是甘愿做我的男宠了?”
眼前这一幕极为眼熟,仿佛似曾相识。
付星逸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当然愿意。”
江秋渔又问:“那付郎应该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说这话时,金丝缕就在她的手中,蠢蠢欲动。
付星逸哪敢说不?
“我愿意!我愿意留在尊上身边,这是我的无上荣幸!”付星逸牙都快咬碎了,这回总算学聪明了,没把自己的心虚表现在脸上。
江秋渔幽幽地打量了他半晌,看得付星逸冷汗直冒,这才微一点头,“有付郎这话,我便知足了。”
她摊开掌心,露出一块留影石来,慢悠悠地解释道:“你那无用的师门派了人来,想接你回去,甚至送了不少天材地宝,神兵利器过来,用来换你。”
付星逸睁大了眼,仿佛明白了什么,嘴唇抖得厉害,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江秋渔把留影石拋了起来,又接住了,付星逸的目光便一直跟随着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直勾勾的。
江秋渔收起留影石,“我对付郎一心一意,自然不愿意强迫你。”
“不过有付郎这番话,我也好放心让人去回你的师门了。”
付星逸:!!!
他对魔尊的恨又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他一直以为这人粗鲁残暴,蠢笨不堪,只会用武力威胁别人,若不是实力强盛,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如今他才知道,魔尊哪里是不聪明?
她耍起心眼来,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付星逸暗恨自己太过心急,怕她又对自己动手,完全来不及细想,便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谁让魔尊之前也这样问过他?
当时他就是答慢了,被魔尊好一顿打。
这回他便想着,自己答快一些,真诚一些,她总不至于再挑出错来吧?
哪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付星逸越想越气,最后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江秋渔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冷笑不止,“你看这个狗男人,被我戳破了他的坏心思,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
系统:【……】
【不是你故意把他气吐血的吗?】
江秋渔理直气壮:“谁让他一开始故意恶心我?”
还想把撩妹那一套用在她身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上一次是为什么挨打的了?
系统:【……】
饶是系统没有感情,此刻也不免有些心疼男主了。
敢惹它的宿主,就有无数种挨打的理由。
奇怪的是,都这样了,任务进度竟然也没有掉,还在稳稳地上涨中。
系统思索半晌,得出结论,可能这就是男主的命吧!
付星逸吐出一口血后,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
他用余光瞥见魔尊后退半步的动作,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魔尊所谓对他的爱,或许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是他想岔了!
付星逸忽然意识到,魔尊对他一见钟情时,他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清高孤傲如一棵不可攀折的松柏。
魔尊爱的是一个不爱她的他,而并非是一个会为她心动的他。
所以他越是对她温柔以待,诉说爱意,她便越是生气,对他毫不留情。
虽然付星逸不明白魔尊为何非要如此,但一想到自己走了这么多岔路,他便头疼心脏疼全身都疼!
现在该如何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
付星逸又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他似乎忘了,即使是一开始,江秋渔也没有对他心软。
都到了这一步,他仍然不肯承认,或许魔尊并不爱他,那所谓的爱不过是她随口说的骗人的话。
付星逸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江秋渔把这归结于男人可笑的自信心。
总以为自己是万人迷,所有女子都得为他倾心,对他死心塌地,爱而不得。
所以江秋渔只是随口一说,甚至连演都没怎么演,他就信了江秋渔说的爱他。
因为在他心里,他就是这么优秀,这么受欢迎啊。
天底下的女子都该喜欢他,就连魔尊也不例外。
江秋渔想,付星逸的父母没把他教好,师尊也没教会他自谦,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帮他们教会他谦虚了。
谁让她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的魔尊拎着付星逸去了伏岐殿,林惊微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凤桉此时已经恢复了活力。
她和傅长琉担心了十余日,生怕林惊微有个好歹,这一路上都担惊受怕,就怕看到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大师姐。
谁知一见面,两人差点儿没认出来林惊微是谁。
眼前这个头上插着华丽朱翠,眉心点着一颗红痣,唇上抹了口脂,眼黑唇红,肤色莹白透明,仿若仙女下凡的人,真的是他们的大师姐吗??
更别说她虽然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玄色衣衫,可那袖边滚的金线,腰间坠着的狐狸玉佩,甚至耳垂上的赤色玉石,腕间叮当响的手镯,无一不是华贵之物,蕴含浓郁的灵气,普通门派的修士连见一见的机会都没有。
凤桉满眼惊奇,盯着林惊微看了半晌。
师姐从前也很漂亮,但那是一种如月光般冷清安静的美,让人联想到北陆寒域里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霜雪的凛冽。
但此时的她仿佛披上了一层灼眼的日光,好看到甚至有些锋利逼人了。
凤桉眼巴巴地看着林惊微,“大师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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