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如同甜酒,返程前宴任简直是把“不想回去”写在脸上,“如果要上班不是不能24消失都呆在一起?”
“没有如果。”祁棠道,“就是要上班。”
宴任抱着老婆呜呜咽咽。
祁棠抵着宴任的前额,距离靠得很近。
“你不想回去领红本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惊喜 从特斯克返程之后,他们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来确定婚礼现场,因为规模缩略得比重生前的婚礼还要小,所以时间非常充裕,还有空闲用来休息。
从民政局办下来的红本被宴任翻来覆去地看,他时不时就笑得非常发自内心,然后凑过来抱着祁棠,在他身前举着两个本子,“这是结婚证。”
“我知道。”
宴任的唇瓣在祁棠耳边厮磨片刻,“棠棠。”
祁棠稍稍仰头,偏过去瞥向背后的宴任。宴任低下头,在祁棠的面上轻浅地亲了几下,力道柔和,好像把祁棠看作易碎而脆弱的珍宝。
心底微弱地,像是有雏鸟在挣动毛绒绒的嫩翅一样,暖呼呼地颤了一下。
“你现在真的是我老婆了。”
七年前祁棠的婚姻来得措手不及,七年后的祁棠对婚礼的要求就是排除所有无关人等。
欧阳颜对祁棠完全无法理解,毕竟她当时和祁云昌结婚的时候声势浩大,在当时的舆论上也沸沸扬扬了好久。
但拗不过祁棠就是不喜欢那样——祁棠对引起舆论的事件异常敏感,洪田方这几天都在组织保镖竭力排查媒体偷偷溜进来的任何可能。
宴任对祁棠的低调完全支持,也可以说是完全无所谓,整天走哪都带着两个小红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结婚了。
婚礼选在上午,在祁氏的跑马地上。
这里绿草如茵,遥遥望去才有绿油油的山峦起伏,阳光温柔地遍布在软絮般的草尖上,草尖随风晃出波涛般的风影,一路吹拂得好远。
天气还是偏寒,但冬日的冷意退却,雪迹也消融成汩汩窸窣的小河。待绽的花被风带着摇头晃脑,但还是倔强地顶着玉白的花苞站得摇摇晃晃。
天光云影明媚灿烂,仿佛金线织就的夺目画卷。
祁棠深深吸了口气,把糅着雪水、草叶、阳光的和风渡入肺腑,好像生命都因此,在这难以觉察的一刻焕然一新。
“在想什么?”
祁棠看向宴任,宴任的眼里蕰入波点般的金影,笑意像是油画在圈圈深入,因而显得异常深邃迷人。
在让人难以置信的重生开始之前,他们已经有相当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在对视的时候互相领会了。
不光是祁棠,有时候宴任也会因为无法辩驳和不容解释的情况而无力沉默。
他们曾经浪费过好多时间。
“在想……”祁棠细细端详着宴任,学生时代的宴任、婚后的宴任、婚后七年的宴任,变化都不大,但其实差别都非常巨大。
不过此时的宴任,他还没有因为婚姻的困苦而越来越压抑和缄默,他看着祁棠的目光近乎铮亮,有种直透祁棠心底的占摄意味。
那种独占的、餍足的,却仍然如饥似渴,在祁棠面上流连的目光,隐隐还有种难以言喻的侵犯感。
颈侧的肌理不自觉地微微绷紧,祁棠移开目光。
“在想现在真好。”
宴任没有揭穿祁棠状似无波的面上,那种相当明显的,在眼尾晕开的浅淡血色。常年在面上驻足的冷调细腻中和,变成非常吸睛的瑰丽色泽。
——宴任凝注地紧盯祁棠,好像心脏都几乎要跳出胸腔。
能够牵动他每一点心绪变化的人,正因为他炙热到快灼烧起来的目光而略显不自然。
从今往后,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时每一刻,这个缭绕于梦境的人影,嵌合于滚烫心扉的一丝薄薄冷意,就会在他的生命里抽枝发芽,把交糅的潋色绽得参天遍野。
“祁棠……”宴任抚过祁棠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日光浮升,整片天穹仿佛在浪漫燃烧。无名指上的戒圈闪闪发亮,在祁棠的眼底碎出璀璨的熠光。
宴任垂下头,轻掐着祁棠下颌的手缓缓摩挲。
祁玫猛地背过身去,按着自己的胸膛,像是憋气太久后才狠狠喘了口气。
“不行……少儿不宜。”
也许是光线敞亮,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斑斓明丽,像是美感十足的曼妙梦境。天际的渺色奔涌,奏成缱绻的珠色琴音。
祁棠的手指稍稍抓在宴任右手的臂弯里,宴任垂在身侧的左手抬起,把祁棠攥入自己的右手之中。指尖穿入指缝,然后深深握紧,掌心里蜷着一点风和日丽的流影,溢出些许盈盈的温和热度。
从某一瞬起,时间的流淌再度与重生贴合,无数分秒滴滴答答汇成星海般的长河,向未来飞速涌去。
七个月之后,曼卡家主呈上了祁棠在重生里戴过几天的戒指;智能项目里毫无风波,然而却毫无原因进行了团队的替换;陈岳被翻查账目,进行检查;吴升结了婚,经洪田方认真调研,结婚对象是吴升的初中同学;刘裕山和吴升并不认识,他在保安亭里每天都过着悠闲的长日;七年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依然有人捕风捉影,询问他们的婚姻近况。
“那是不可能的。”祁棠平淡道。
祁玫三催四请地让祁棠去体检,祁棠没去医院,等主任回来才让她到家里做了一次检查。
宴任正跟祁棠打视频,“刚进门的是谁?”
“体检的医生。”
“你多久才能体检完?”
“不知道。”
宴任对着手机思考了片刻,看着祁棠和医生说了几句,“不然开着视频?反正我也没什么没见过——”
宴任看到祁棠低下头,用那种看似难以揣测但是又情绪明显的视线看了看自己。
然后祁棠抬手摁断了视频通话。
报告单来得很快,比之前快得多。
祁棠拿着报告单坐在沙发上,医生在电话另一头的叮嘱絮絮叨叨。
“……开头几个月要比较注意,您应该和宴总说一声,大概再过——”
“别告诉宴任。”
“……什么?”
“先别告诉宴任,他过几天就从U国回来了。”
医生心说没想到祁总竟然面冷心热,还有搞个惊喜的想法,立刻一连五六个“好”,才挂了电话。
2020年9月26日,宴任回国后抱着老婆不肯撒手,祁棠不要就是不要,决定和宴任看电影看个通宵。
“手拿出来。”
“易感期呢?”
“没来。”
宴任快委屈死了。
“宴总。”祁棠被宴任抱着夹来夹去,宴任很想磨蹭又一直被祁棠喊停,“在新闻上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
宴任在祁棠颈后深缓地闻了闻,总觉得气息好像有种非常馨暖的平和感,不再是那种凑近嗅了嗅就浑身发烫的状态,有哪里不太一样,“——你知道不一样就好了。”
他从后揽抱着祁棠的腰,祁棠在他硬韧的腕骨上摩挲了一会。
手机一直摆在桌上,一个晚上都没响。直到天色转亮,祁棠才倦意明显地和宴任回房睡觉。
“明天不去公司了吧?”宴任有心折腾,但看祁棠实在是困得不行,只能紧抱着老婆蹭了蹭,委曲求全地准备睡觉。
“嗯。”
修长的手指钻入祁棠的指缝,祁棠靠在宴任的身前,好像被无处不在又极具安全感的领属环绕。
戒指在触抵掌内的时候格外明显,宴任握紧祁棠的手,祁棠软绵绵地回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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