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上百口子人,战战兢兢,连觉都睡不好。
唯有林家,一向遵纪守法,
所有来请见的人里头,林家,以及跟林家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
所以张家家主才要去林家走动一二,以往看不起林家,是因为林家人口少,眼看着就像是风中的蜡烛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再看看自己家,儿子五个,孙子二十八个,孙子的孙子都要娶媳妇儿了好么。
林家才两代人,俩儿子还有一个病歪歪的……。
张家家主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林府,林府的大门打开,林府大少爷出门来请他入内……。丁田一天都在盘算,郑当给他打下手,马小风也在旁边帮忙,只有金不换看不太懂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马家人都被砍了头了,他们家留下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充公了,而他们入狱的时候,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归牢房所有。”丁田写写算算:“我打算将东西归拢一下,能卖钱的就卖钱,有人喜欢东西的,可以内部购买,得到的银钱,归公账里,如果年底有结余,还能给大家发
点。”
马上就要秋收了,加上又要中秋了,就算是没钱,一人也得分二斤猪肉,意思意思么。丁田算计的非常准确,算盘珠子被马小风巴拉的啪啪响。
又开了一个大会。
狱卒们对马家人留下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实在点的银钱,加上马家人名声不好,老郑叔代表大家说了他们的心里话:“丁司狱,我们不想要,马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连三岁的孩子,都能打骂家里的下人,可见家教不好,我们不要他们的东西,你看还是折成银钱,放在公账里好了。”
“那我就将东西都处理一下。”丁田道:“马上就中秋节了,我给大家定了点节礼,一人分二斤肥肉,二斤五花肉。你们还想要点什么?”
“想要两匹布料,现在开始做冬衣……。”
“还得来点棉花,做个新被子盖吧……。”
要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的,不过都不是贵重东西,这一点,丁田很满意。
大家的要求丁田统计了一下,反正人不多,一人一个中秋礼袋,里头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行了。
开完了会,丁田带着东西,跟老郑叔和金不换出门,去了林家的典当行,将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换成了银子,竟然有六百七十两之多!
出来后三个人都笑眯眯的,尤其是丁田:“有了这笔钱,大家想要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
老郑叔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啊,是啊!”
过端午的时候,分了肉,分了粽子,分了蛋。
还有红头绳、荷包之类的东西,这过中秋,也得分东西不是?
年底指不定能分点银子呢!
丁田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六百七十两银子,丁田回去后就入了公账,如今公账上的银子,好多!
这一天,丁田过的神清气爽,回了家,王佐今天竟然又自带食材过来了^
“今天是什么?”丁田好奇的问他。
“炖的野鹅。”王佐放下手里的书:“在外面练习弓箭的时候,打到的,虽然不如秋膘的时候肥,但是是今年新长成的,嫩得很,炖了跟你一起吃点。”
“好啊!好啊!”丁田点头。
野鹅,是古代的叫法,在现代,那叫大雁,这种肉,他没吃过。
因为在现代,那可是野生禽类,二级保护动物咧。
一只野鹅,放点土豆,炖了一大盆子上来,还有新鲜的玉米浆子蒸的干粮,味道超级好。丁田一边吃,一边跟王佐说了今天的收获:“没想到,马家人身上的东西,还挺值钱。”王佐点头:“平日里也是大户人家,身上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差。”
“是啊,都是民脂民膏咧。”丁田撇嘴:“他们家的产业,那个窑子,知道怎么处理的吗
?,,
“关闭了,那里的女人,想回家的给银子,不想回家的就送去庵堂。”王佐道:“都是些可怜人。”
丁田的眼睛都亮了:“这个办法好……。”
这个时代对女人是很束缚的,做了这一行,有家能回去的都少,庵堂虽然清苦了一些,可也安静。
有的时候,青灯古佛,未尝不是一种心灵的安慰。
“只可惜,有几个女人太过高兴,乐死了;还有几个不高兴的,自杀了;又有几个……想必是早就有相好的,我给了一百两银子,等同是给她们发嫁了。”王佐看到丁田这样,就想给他泼脏水,笑得那么好看干啥:“还有的回家进不去门的,我也给接了回来,送去了庵堂。”“哪个庵堂?”丁田果然笑容小了很多:“如果有女眷要去上香啥的,我就跟她们说,去那个庵堂,也添点香油钱……。”
“白云庵。”王佐将啃光了的骨头放在一边:“知府夫人经常去那里上香,吃斋饭的地方
”
所以不用担心有人去那里捣乱。
而且白云庵的庵主白云师太是一个真正的佛法高深的老师太,不然也不会接受那些窑姐儿
们。
“哦,那里好么?”丁田问王佐。
“我哪儿知道。”王佐一抬头,正好,王富贵端了两碗汤进来:“喝点汤,这都是肉啊,米饭的,太干了点。”
汤是酸梅汤,清爽解腻的,味道非常纯正。
王佐用下巴点了一下王富贵:“他去办的。”
丁田就问了王富贵,王富贵嘿嘿一笑:“你还别说,白云师太是个佛法高深的老师太,慈眉善目的,那些女人的剃度,都是她亲自操刀,每一个她都问了三遍,是否斩断红尘,皈依我佛?那些女人库的不能自己,都乐意在师太座下,皈依三宝,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为来世修一分功德。”
王富贵说得轻巧简单,其实只是不想让丁田多想。
那些女人当时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有好多都是洗了好几遍澡,才敢出来见师太,是因为觉得自己脏。
老师太是个慈祥人,每一个女人,老师太都亲自上前拥抱了一下,还摸着头发说,想还俗了,就还俗,三千烦恼丝剪了,也能长出来的。
那些女人当时哭的啊!
王富贵这样没心没肺的都红了眼眶。
马家人,作孽啊!
“那就好,那就好。”丁田道:“等我们那里的女狱卒们想上香了,也去白云庵。”
白云庵离北风府挺远的,是北风府治下白云县白云山上的一座庵堂,山下白云村,山上白云庵,村子里的人也多数都姓云。
这一晚丁田睡的香,第二天上差,就接到了一个命令,有重犯押解到府衙,请准备接手。“重犯?”丁田看了看老郑叔:“哪儿来的?”
“白云县。”
丁田一愣:“呵呵……。”
这可真是,昨天才说过的地方,今天就来了个重犯。
下午天快黑了,人才到达,没坐车,因为要秋收了,大牲口都要好好的给点草料养养膘,要干活了啊。
他们是走着来的,差役还好,那犯人全身都馊吧了!
押送囚犯的差役跟丁田做了交接,丁田看了卷宗上的罪名:“杀人犯?”
“是,别看老实巴交的样子,真狠啊!”那差役撇嘴:“把人活活的吊在了房梁上,作孽
啊!”
丁田看了看那犯人,结果那犯人头发是放下来的,也没见长成啥样,而且身上太味儿了,赶紧的签收了一下。
一挥手,人就被带了进去。
因为是重要的囚犯,关在重犯牢房那里,跟轻犯牢房里那四个见不着面。
这个犯人肩上扛着枷锁,脚上带着镣铐,手上捆着绳子,低着头,走路慢吞吞的进了大门
狱卒们早就有了规矩,把人放进来,去掉绳索,枷锁和镣铐,然后剃头,脱衣服,洗澡带检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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