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饱了,还吃啥?”金不换下了马车,拎着东西:“还是赶紧休息要紧,明天还要去查案呢!”
“我说,你一个大夫,对尸体啊,案件的怎么就那么着迷呢?你要是来做我这份差事,该多好?”田径非常羡慕金不换。
因为金不换认识的字最多,金不换读过书,只是没考试而已,金不换还会算账、会医术、会给他们解释法律条文。
有这么多“知识”的金不换,是个“读书人”啊,干嘛对案件啊,尸体什么的感兴趣呢?
他要是有不换先生的本事,早就去考科举了。
不换先生家可是清白的良家子弟,没有“贱籍”这一说,更没有“三代之后方可科举出仕”这个桎梏。
这人却对案件、尸体感兴趣,哦,听说还有刑罚……这什么人哪。
“我只是对这个感兴趣而已。”金不换已经听多了这种论调,早就练出了防御能力,拎着自己的药箱子和小包袱问:“我住哪间?”
“这次来人少,我们就不住正房的大通铺了,住西厢房,一人一间,都能住的开,嘿嘿……。”田径笑道:“省的晚上打呼噜的声音大一些,连觉都睡不好。”
丁田打开厢房看了一眼,发现这厢房的炕……竟然是连在一起的,烧一个,其他的烟气一串,就热了。
虽然是厢房,但是是兼并出来的,地方都不太大,火坑就占据了屋里一半的地方,剩下的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而已。
非常的……说好听了是简单,说不好听的就是简陋。
但是想到这个客栈大概是便宜,而且还是专门给差人准备的院落,这样的话,一些公务上必须要保密、或者严防死守的事情,就方便了很多。
也怪不得田径来这里。
地方大,安静,还有院墙可以遮挡,这院墙也高达两米以上,绝对的隔绝了外面对此院的窥视目光。
“这院墙真高啊!”农家人一般都是打的一米五的院墙,上头再插一些树杈树枝子的遮挡一些小鸡飞鸭之类的家禽就算完事了。
而打两米高的围墙……除了防备鸡鸭鹅等家禽,还要防备人。
“这里的院子啊,是给一些富户们预备的,他们要是带着家眷,就会入住这种有高大围墙的院落,比单独的要客房贵一些,但是女眷嘛,大户人家都讲究这个,但是这个县城里,来往的大户人家真的不多,所以……他们家这个就没几个人入住,还得不断的维护,每日都要勤快的打扫,以免落灰,一旦有客人入住,现打扫来不及。”田径介绍道:“可是打扫收拾的也是
要花人工成本的,所以他们家的铁公鸡,铁掌柜,就干脆做起了差人的生意,一个呢,是可以将其中一个院子利用起来,让他能好歹赚两个,另外,有差人进出他这里,也能安全很多;还有一点,他跟官府打交道的时候,我们当然……对他高看一眼,大家都是朋友么。”
“其他家的客栈不这样?”金不换问田径。
“据我所知,没有。”田径摇头:“这家是老字号了,很多差人都知道,只要来这边,就在他家落脚。”
“那他可挺会做生意。”金不换点了点头。
他们的热水,由两个小二送来,两个大桶,他们每个人都有两个盆子,一个盆子放在地上,一个盆子放在木做的小几子上,放在上面的是脸盆,地上的是脚盆。
热水洗脸,洗完了脸,可以倒进脚盆里,再加点热水,泡脚。
折腾了一天,丁田倒是不累,不过也躺在了坑上,屋里不是那么太热,只是秋风呼呼的吹着,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不知道王佐怎么样了?
今天的那一刹那的感觉,丁田至今回味起来,还有些想不明白呢。
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一想起王佐,又心跳加快了……难道就因为那家伙长得帅?
切!
黑暗里,丁田伸出爪子,握成拳头,挥了挥,觉得不过瘾,又竖起了中指,对着空气吼了一嗓子:“老子也很帅!”
隔壁是金不换,另一边是田径,田径哐哐的敲墙:“老实的睡觉,三更半夜的吼什么?叫春啊!”
丁田“嘤”了一声,做贼心虚的缩回了被窝里,不久呼呼的睡着了。
他,或者说,他们睡得呼噜噜的香喷喷,有人睡不着啊,而且不止一个人。
头一个当然是宁王殿下了。
哪怕是在野外,王佐的木头房屋也非常保暖,只是他看不下去书,连刘文彬提议跟他下盘棋,他都没兴趣。
还是孟宪臣想到了:“王爷,是在惦记丁司狱……。”
“嗯?”王佐冷着脸,看着他:“你说本王惦记谁?”
孟宪臣一个激灵,王爷平时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事情都是政务以及一些……,但是他们是幕僚,是智囊,王爷都是自称“我”的,偶尔会秃噜出“本王”的自称,但是正儿八经的自称“本王”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生气了。
王爷的脾气非常好琢磨,别看外面说王爷怎么怎么样,那都是唬人的!
是为了让人觉得王爷脾气古怪,琢磨不定,让人不敢小看王爷。
“王爷是惦记丁司狱的那个案子吧?”孟宪臣立刻就改口了,那叫一个顺利啊,那叫一个容易:“在下也在想那个案子,真是匪夷所思。”
“嗯,不错!”王佐脸上的冷意去掉了三分:“那云华清……。”
其实,这个案子,王佐也是听丁田说过好几次了,也知道内情,只不过他对这种案子并不
感兴趣。
刑部汇聚了天下的各大要案、奇案、冤案等等,无数的案子,五花八门的什么样的没有啊
?
这点根本不够看。
但是丁田的态度,让王佐关注起了这个案子。
现在说起来,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三位幕僚闲着没事,也帮他分析一下,他们都是靠脑子吃饭的家伙,这么一分析,还挺有趣儿。
一直到将王爷“侃”困了,才纷纷告辞,下了木头房子,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休息。
哄孩子累,哄这种熊孩子,更累哇。
第二个睡不着觉的就是蔡家了。
如今的蔡家,因为蔡小姐是晚辈,去世了之后,也只是挂了三天的白帆,就撤下去了,因为蔡小姐是晚辈,先于父母而去,在古代的规矩上来说,就是“不孝”,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蔡小姐并不是病亡,而是被人勒死在自己绣房的大梁上,这就是横死。
再加上她还没出嫁,是不能埋入祖坟的,但是蔡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蔡家三代才有这么一个女孩儿。
所以,蔡老爷不顾世俗的礼节,将女儿买埋入了祖坟,但是家里的确是不能再挂着白帆了,下人也不能穿麻戴孝……。
只好在绣楼供了蔡小姐的灵位,每日上香,烧纸。
今晚的蔡家大堂里,蔡老爷阴沉着脸,端坐在上面,旁边的蔡夫人只顾擦眼泪,这段时间,她是听见关于女儿的事情,就流泪,都快要哭瞎了。
下头一溜儿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
“行了,别哭了,跟儿媳妇,去给纯儿上一炷香,都下去休息吧。”蔡老爷开口,赶走了女眷们。
三个儿子一声不吭,等女眷们走了,蔡举人才道:“父亲,听说宁王殿下已经到了城外…
…。,,
“我又何尝不知道?”蔡老爷生气的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在这里,我们蔡家是大户人家,举人老爷,可我也不能左右知府大人的公务吧?”
“父亲,当初我就说,在牢里买通人做了那个云华清,您偏偏心软,非要明正典刑……。”蔡家老二,蔡秀才抱怨的道:“现在好了,那证据人家不看,要重新取证……这下子又要花—笔。”
“二哥,你少说两句。”小蔡秀才,就是蔡家老三道:“父亲,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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