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宁王殿下,跟个五岁……哦,过了年就六岁了的小家伙儿玩划拳?
那场面,简直没眼看!
乐呵了一晚上,孩子们都困了,两个小的被安排在西边的大坑上躺好,连带着二婶子三婶子带着两位妹妹,一起住在这边,堂屋里没有火炕,于是,王佐、丁田跟两位叔叔,以及两个堂弟,王富贵,就要住在东边了。
两个叔叔本想带着儿子出去住在东西两个厢房随便哪个都成。
但是王富贵却告诉他们,那里已经被侍卫们占领了……。
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丁田心想,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再说了,都是一人一个褥子一条被子,一个枕头的,又不是盖一床被。
大炕够大,睡他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不过当他看到王富贵搬来的东西之后,彻底无语了:“你们来这里,还带着炕屏?”
炕屏是什么呢?
是一种坑上陈设的作装饰用的屏风。
也起到隔离、阻挡视线的作用,一般是用于坑上的东西。
这玩意儿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农家小户的谁用这玩意儿啊?
而且,这东西多沉啊?你来过个年而已,至于带着炕屏吗?
“这算什么?”王富贵将炕屏几下子连起来,放在坑上,隔出来一个独立的空间:“王爷用的马桶都背来了。”
丁田顿时,脸色非常精彩。
“行了,今天晚上还要熬一宿呢!”王佐并没有想睡觉的样子。
“一宿是胡说了,熬不住打个盹儿也是可以的,有舒服的火炕不睡非要熬一夜,那不是……不舒服么。”丁田很想说,不睡觉那不是扯淡吗?但是没敢说出口,而且熬通宵,虽然是习俗,可是谁家真的熬通宵啊?
除非一宿就打麻将,赌钱,精精神神的才能熬过去,这一个个的不是顶风冒雪跑来过年的,就是忙了很多天,都累得慌,何必呢?一家人不用那么苛刻。
安排好了,屋里还点着好几根蜡烛,本来是油灯的,但是这不是过年么?就改成了蜡烛。不熄灯,王佐就睡不着,一直跟人聊天,最开始跟丁田聊天,然后丁田就睡着了。
虽然身体隔着屏风,可脑袋又没有。
王佐特意将屏风往下拉了拉,半个身体都从被窝里露了出来,正好,让丁田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两位叔叔见到这样,还想将丁田拉过来,这可是宁王殿下的肩膀。
“不用动他了,让他睡吧,天也快亮了。”王佐睁着眼睛说瞎话:“明年打算在地里种点什么?总是种苞米也不好吧?”
“明年打算种黄豆,一来听田儿说黄豆肥地,二来也是想让地歇一歇,后年再种苞米能长得好……。”两个叔叔跟王佐聊天。
丁田则是舒舒服服的睡在坑上,等天亮了之后,王佐已经快要将老丁家组上三代的底细都摸遍了。
大年初一,天难得的没下雪,但是也没放晴。
也幸好,大过年的全都在家猫着,吃初一的饭。
初一的饭,就是三十晚上剩下的,尤其是桌子上的那两条鱼,鲢鱼跟鲶鱼,都是没炖熟的,不让人动筷子,初一再回一下锅,就熟透了。
“为什么要留着这鱼?”王佐皱眉,不让人吃?
“你家过年把鱼都吃干净了?”丁田却惊讶的看着他。
“没有啊!”王佐非常理所当然的告诉他:“过年吃席,那都是面子情,谁真的吃饭啊?你家怎么也搞这一套呢?”
“你没在过年的时候,将一盘子鱼都吃干净了吧?”丁田却一直问他这个问题。
“当然没有了。”王佐告诉丁•土包子•田:“我们的宴席是很大规模的,鱼也有好几种,每个菜尝个一两口就都吃饱了,谁没事做,光吃鱼啊?”
再说了,那也太不像话了。
难道王府里,还能少了他的鱼吃不成?
丁田抿嘴:“我们这里有个说法,这叫连年有余,而且三十晚上务必要剩下这盘子鱼,在 第二天,也就是如今的大年初一,再用锅子热一次,也就熟透了,放上桌子可以吃了。”
“是民间为了图吉利,才这么做的吗?”王佐明白的非常快。
“嗯!”丁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给你个鱼头吃!”
谁知道王佐立刻转身吩咐王富贵:“去,记一下,这是民间的习俗,本王出来一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回去,这也是一个了解民间的事情。”
“是,王爷。”王富贵赶紧的去记录了。
丁田翻了个白眼儿:“这也要记录?给谁看啊?”
“总是,要有个来这里的理由么。”王佐瞅了瞅丁田,发现丁田正在将被子都叠好放进了坑柜里,顿时无趣的很,扫了一眼挂在北墙上的画,更是心酸,啥时候能如愿以偿啊?
早饭也非常的丰盛,简直就是昨天晚上的年夜饭的翻版。
只不过大家熬了半宿,如今都困的厉害,强打起精神吃了初一的饭菜,王佐就要走了。“这么快?”丁田听说他们要走,还一愣:“这才初一?”
“初一就不在这里过了,去县衙,然后去北营。”王佐道:“好歹是大年初一,初二的,就在北营里过,县城里早已经有了我的人,去犒赏北营,他们是整个北大营里最辛苦的人。”
丁田抿嘴,不太开心了。
所以说,来这里真的是“顺便”么?
那他岂不是白高兴了?
骗纸!
王佐当然看出丁田的不高兴了,但是丁田越不高兴,他却是越高兴,这证明丁田在乎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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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直到王佐都骑上马背要走了,丁田还是没跟他多说一句话,等到老里长他们过来了,丁田则是跟老里长他们一起,拱手为礼,恭送宁王殿下。
多余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王佐也不好说,只好保持着王爷的威仪,带着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只留下乱糟糟的马蹄印,一如丁田此刻的心情。
这个家伙,是个王爷啊!
大过年的都要跟他那个时代的国家的,领导人们一样,去慰问,哦,他们这里叫犒赏。
切!
有啥了不起的?
不就是因为老子看上了你,你就拽起来了吗?
老子还就别上了,看上你是看上你,但是要因为如此,你就能拿捏我,你可真是看错了我丁田!
丁田心里翻来覆去的闹腾不休,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捣乱。
四伯娘凑了过来:“田儿啊,那是个啥贵人啊?那么多马匹,跟着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是个啥官儿啊?”
丁田心情整不好,看到四伯娘那张明显带着算计的老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啥官儿?是个杀人的官儿,去年砍了的二百多个脑袋,就是他下的命令,咋样?四伯娘,你想认识他?”
四伯娘顿时就被吓的脸色惨白:“咋……咋是个……?”特殊行动组
二婶子一看到四伯娘就来气,再听丁田毫不客气的怼了她,生怕侄子吃亏,上前就将丁田拉到了身后,自己站了出来,高声的道:“他四伯娘,你可别惦记了,你家小蝶都成亲了,还有闺女要嫁人的吗?还是你想让你家小蝶和离了再嫁一次?”
这话就说的非常诛心了。
四伯娘家的确没有合适的待嫁闺女,但是四伯娘娘家有侄女,有外甥女儿,也可以盘算一下的嘛。
谁知道这会让人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岂能善罢甘休?
“你胡说什么?”四伯娘顿时就原地满血满蓝的复活了:“我家小蝶跟姑爷好着呢,你家
才有意思,跟个杀千刀的……哎呦……!”
话刚说一半,老里长回头就给了她一巴掌:“无知的蠢妇,你想害死我们丁氏一族吗?敢辱骂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够他砍的?还是你想你们全家都去阎王殿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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