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虽然痛苦,却是因为刻骨铭心的爱,如果没有师尊,他或许会死在那个路边,如果没有师尊,他也不会见到这样惊才绝艳的人,他只是怕失去,却从未后悔过与他的相遇。
他将他关在这里,其实是对自己无力的懊恼,他没有能力保护他,却总是处处让他保护。
“师尊,对不起。”钟离白说道。
“看来我的好日子要结束了。”头顶的声音轻轻叹道。
钟离白抬头道:“什么?”
沈醇掐着他的脸颊笑道:“就是什么都不用做,还可以每天抱着心爱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啊。”
钟离白:“……”
“阿白不会觉得我不愿意你能暗算得了我吧?”沈醇摸着他的脸颊笑道。
钟离白微微抿唇:“可我……”
“傻阿白,我若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勉强我做任何事,我既做了,便是心甘情愿的。”沈醇凑过去抵着他的鼻尖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嗯。”钟离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尊,您罚我吧。”
师尊纵使情愿,他也做错了事,若不罚过,他原谅不了自己。
沈醇微微挑眉:“哦?这可是你说的。”
钟离白微微一滞,硬着头皮道:“是。”
不论什么处罚,他都接受。
“你既知错,为师也不想重罚。”沈醇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趴在膝上让为师打屁股,二……”
“我选二。”钟离白坚定道。
幼时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若是还做,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二,在为师和沈兄之间选一位。”沈醇揉捏他的耳垂道。
钟离白面颊通红:“师尊……”
“若是不想选,两个都要也行。”沈醇笑道,“为师不介意。”
钟离白喉结轻轻吞咽着,若是之前还可反悔,如今却是不能了:“我选!”
左不过只有一次。
魔界多年笼着阴云,却也有日月转换,修士生命漫长,往往一个闭关都可能数年之久,双修之事自不似凡人。
沈醇半撑着脸颊侧躺在旁边打量着怀里熟睡的人,他眉宇间已无阴霾的痕迹,看着极为正直的样貌,却因脖颈间密密麻麻的红痕而多了几分脆弱感。
青年翻身,手臂抱了上来时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对上时却是不由自主凑过来更亲密了几分:“师尊……”
“嗯?”
“您想回天皛剑宗么?”钟离白轻声问道。
“不想。”沈醇说道,“正道魔道于我而言并无区别,还是待在此处畅快些。”
“那可要给安扬前辈他们去个信?”钟离白问道。
相识一场,终是友人,蹇宸峰仍在,临青也在,他已然回不去了,师尊若在此处,正道的友人必会担心。
“已然去过了。”沈醇捏着他的脸颊笑道,“不然你以为为何此处一个友人都未来,为师的人缘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
钟离白看着他手腕上的锁链道:“您的修为未被制住。”
“只是怕挣断伤了你的神魂。”沈醇晃了晃手腕道,“而且这东西还挺好看的。”
钟离白:“……”
“怎么了?”沈醇瞧着他郁闷的神情笑道。
钟离白轻轻摇了一下头,抱紧了他的腰身埋在了他的怀里:“师尊,我们还会相遇么?”
这个人看似任性,其实很温柔,很体贴。
化神修士寿数五千,总有尽头,但他相信那不会是终点。
“会。”沈醇说道。
钟离白心中忽然定了,他抓紧了手边的衣服道:“若是遇到,请不择手段一点儿将我抓牢在身边。”
沈醇微怔后托起了他的下巴笑道:“我不需不择手段,你都会牢牢在我身边。”
怀中的青年眸光微漾,像是倒映着星空的湖面一样:“可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儿。”
“好吧,我会不择手段的。”沈醇笑着亲了一下他的鼻尖道,“直接强取豪夺,关进家里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嗯。”青年点头。
沈醇笑了出来:“傻阿白。”
沈醇手腕上的链条还是解开了,只是生活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前来找茬找死的仍然不少,正道试探过后倒是知道躲避锋芒,魔道却有许多使着阴诡手段想要算计的,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再后来正魔双方的争端反而多了起来。
魔修泼尽天皛剑宗的脏水,剑宗弟子但凡出外历练,皆是除恶务尽,修士对山海图虎视眈眈,却又因新出的秘境纷纷齐聚,产生了下一次的争端。
有修士踏入修途,就有修士死去,不断的循环往复,反而此处是最平静的。
阴云拨去,独留一处清空,洒落在郁郁葱葱的院中,一方小湖,湖水映着天空的碧蓝,带着雪水的微凉感,花树环绕,虽不似蹇宸峰那样清幽,却是落英缤纷,揽尽人间盛景。
盛景之中最亮眼的是那躺在老树根上,正在逗弄着湖中游鱼的人。
一身白衣上散落着花瓣,青丝微垂,唇角轻笑时数不尽的风流,让人甚至羡慕那湖水中的鱼。
“师尊喜欢鱼?”钟离白走了过去问道。
游鱼听见动静,一个噗通声后沉入了湖底,只剩下了湖边的涟漪。
沈醇抬头笑道:“阿白之美,可沉鱼落雁。”
青年已着回白衣,仍是通体如玉,一身冷清,但也只是在他面前会有些许柔软,在外人面前,不论他着何衣,都是手段相当狠戾的魔尊。
钟离白蹲身在他的旁边道:“师尊说笑了,它们是赏师尊之美。”
沈醇没忍住笑了两声,将手中鱼食抛洒了下去:“比不过鱼食美。”
钟离白微怔,坐在了他的身侧道:“师尊若喜欢这种鱼,弟子让人多养一些。”
“嗯,这种鱼的口感颇为不错。”沈醇笑道,“再养一段时日便可食了。”
钟离白微怔:“师尊要吃?”
“自然。”沈醇转眸说道。
钟离白一时竟不羡慕那鱼了,反而有些焚琴煮鹤之感,不过师尊向来如此,随心最是重要:“正道出事了。”
“何事?”沈醇问道。
“事关山海图。”钟离白说道,“师尊猜猜何事?”
沈醇回眸看他:“只有此一条线索。”
钟离白点头:“嗯。”
“事关山海图,且与正道相关,楚天穹身负山海图的事情也该被发现了。”沈醇笑道,“他如今修为最多可到金丹,正魔两道追杀,可以说是相当不妙。”
“师尊怎知是此事?”钟离白有些惊讶。
“你不好奇他如何知道我是沈白的么?”沈醇笑道。
钟离白思忖道:“师尊在秘境中留下了蛛丝马迹?”
“入地宫之前,我剿灭魔道用了本来的剑意,应有残留,他人自不知沈白是何人。”沈醇说道,“我等入了地宫,又入核心,秘境崩塌后能知此事者,只有拿到了秘境核心的人,当日崖边一问,也是将他自己卷了进去。”
“他一暴露,集中在师尊身上的目光便转移了。”钟离白抱住了他的肩膀道,“正道中人知晓之前误会,却无一人前来致歉。”
“无非是好面子,此时退局即可。”沈醇笑道,“面对你他们不敢,一个金丹修士还是敢的,狼子野心,冲动冒进者你觉得会如何?”
钟离白笑道:“师尊果真聪明。”
“有跟他们打架的闲工夫,还不如多陪阿白一会儿。”沈醇笑道。
修真界风起云涌,以往是因为蹇宸真人这样大人物倒也说的过去,如今却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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