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沈醇轻轻擦过他唇角的湿痕,对上他的眼睛笑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鹿初白心中一滞,视线下意识的偏移:“没什么。”
他跟别人订婚这种事不知道沈醇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他当初逃跑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如果知道……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知道他跟别人有婚约还丝毫不计较的人,所以应该是不知道的。
可如果不告诉他,这种事情又能瞒多久?当初定下婚约的家族怎么可能放过他?一旦暴露,后果很严重。
沈醇看着满脸都写着心虚的少年,低头再次将人吻住。
“你别……”鹿初白回神,被分开时脸颊通红,“你……”
“你从刚才就很不对劲,在想什么?”沈醇笑着问道。
心虚而不是生气,说明想起的可能是对不起他的事,逃跑?当时那种情况,逃跑也在情理之中。
会觉得对不起他的事……婚约,或者抓错人?后者估计只会直接让小向导懊恼和生气,等到反应到心虚这一步还需要点儿时间。
前者。
“没,没想什么?”鹿初白侧着视线,却被掰正了脸颊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那双眸中虽然含着笑意,却好像能够看透他一样。
“阿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沈醇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比我还重要的事?”
鹿初白视线轻微偏移,又对上了他的眸,心里一时慌乱的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沈醇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会不会看扁他?或者曾经浓重的爱意降到谷底,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三心二意,贪慕虚荣,因为金钱和利益践踏他人真心和感情的人。
“我……”鹿初白鼻头微酸。
沈醇怕他再跑掉,是因为还不知道那些事情,他这个人看起来温柔,其实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伴侣是这样糟糕的人。
比起对方的担忧,其实他才是最担忧的那一个。
为什么曾经的他不懂得珍惜,为什么他过去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鹿初白对上了对方的视线,一瞬间觉得有些朦胧,眼睛轻眨,察觉眼眶中的湿润时,也看到了男人错愕的神情。
“阿白。”沈醇以指节擦过他眼角的湿痕道,“怎么了,阿白不哭,我不是一定要你说,不想说的话……”
鹿初白吸了一下鼻头,伸手抱住了他,脸埋在了他的怀中:“别对我说这么温柔的话。”
“阿白,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沈醇伸手拥住了他道,看来想起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少,还脑补了不少东西,本来只是想逗逗他,结果直接惹哭了。
“我以前是很糟糕的人吧。”鹿初白抽着鼻子道。
“不是,阿白一直是很出色的人。”沈醇轻声安慰着,努力辨别他到底想到哪里了。
即使是他,想要摸清对方的思绪也要靠猜,猜测只是大概,并不一定精准。
尤其恢复记忆的顺序还相当出乎意料,一般人恢复记忆要么是全部想起,要么是先恢复重要的,他却是先恢复不那么重要的,又或者那个婚约其实对他很重要。
那么容易被惹生气的一只兔子,怎么可能甘愿从小就被当作另外一个人的向导培养。
“我……”鹿初白从他的怀中缓缓退出,看着对方的眼睛道,“我以前可能做错过一点儿事情。”
“我不知道的事情?”沈醇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啊?”鹿初白伸手摸着他的脸道。
沈醇笑道:“那我努力变笨一点儿,好阿白,不哭了,你哭的我也想哭。”
鹿初白牙齿咬住了下唇,硬是抿着唇,脸颊轻轻扭曲,还是没憋住笑,他的手拍了过去道:“你干什么,哪有人在别人哭的时候陪着一起哭的?!”
一旦笑出来,悲伤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大半,完全哭不出来了。
“啊,笑了。”沈醇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鹿初白随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抱着他的人道:“我……我先说好,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是不同的人。”
沈醇轻轻挑眉,笑道:“好,不同的人。”
521:【这是想说以前的错事与现在无关吧?】
【就是给自己找点儿台阶下。】沈醇说道。
要不然可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也怕他会讨厌他吧。
比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现在看起来是逃避,其实是在鼓起勇气面对曾经糟糕的自己。
“我以前好像跟别人有婚约。”鹿初白抓紧了沈醇的手臂轻声说道,视线本来是对上的,却轻轻移开了,“我以前一定很糟糕,我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跟另外一个人缔结婚约这种事一定会让你很失望,但我现在真的很爱你,给什么都不会换的。”
或许排除了那些杂念,才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所期冀的不过是跟沈醇一起生活,有一个家,一个相爱的人,二三好友,婚后相对而言的自由,但好像在第一步就被他以前的事情给搞砸了。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的事,不能因为失去记忆就不算数了。
他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鹿初白的手指轻轻收紧:“我……”
“这件事情我知道。”沈醇打断了他的话道。
情趣归情趣,真让爱人内疚可不是什么好事。
鹿初白话语中断,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他:“你,你知道?你不介意么?!”
“如果你是自愿的我会介意。”沈醇笑道,“但你是被强迫的。”
一个养在大家族中向导其实很多时候是没有话语权的,向导的权利看起来很大,但真的跟鹿家那样的大家族对上,即使不屈从于婚约,得到了白塔的救助,未来鹿家可以使绊子的地方太多。
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唯一能够去做的大约就是从鹿景行那边下手,双方都没有意愿的婚约,亲子拒绝于怀里的少年更有利一些。
会加入组织,或许也是在寻求另外一条出路,只可惜失败了。
鹿初白微微张开了口:“强迫?联盟可以强迫向导定下婚约么?”
“总会有一些人仗势欺人的。”沈醇说道。
“那对你不会有影响么?”鹿初白问道。
“不会,以我目前的地位而言,保护你绰绰有余。”沈醇跟他抵着鼻尖道,“不过还是要快点结婚,定下彻底标记后,谁来要人都要不回去了。”
“嗯……”鹿初白摸上了他的脸,面颊微红道,“反正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隐患了,那就早点准备起来。”
假性发情已经经历了两次,三次后就是真正的发情期。
“好。”沈醇笑道。
鹿初白心下稍安,迎上了他的亲吻,脑海中有些晕乎乎的,却仍然在转动着什么:“那我跟你是在婚约前还是婚约后?”
“阿白,很重要么?”沈醇笑道。
鹿初白觉得是婚约后,这家伙明知道他跟别人有婚约还肆无忌惮:“你……”
“你就算跟他结婚了,我也会把你抢过来的。”沈醇轻轻勾着他的下巴,侧头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你只会是我的人……”
声音没在了吻中,鹿初白心脏微颤,别过脸问道:“那我跟他……”
“专心点儿。”沈醇说道。
鹿初白被深吻着,意识陷入了混乱,思绪什么的还是之后再理吧,现在这种状况他只剩下了满心的庆幸。
既然是强迫的婚约,也就是没有遵从他的意愿,不算数的东西。
沈醇抬头,看着怀里少年朦胧的眼睛笑道:“现在可以问了。”
鹿初白将头埋在了他的肩头:“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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