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这种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既是什么身份,便做什么身份的事。
……
尚朝新起一将,名为田战,虽只有弱冠之龄,为先锋时却是一马当先,与其父配合,更是一战便收服了西南部族作乱之地。
如今西北之地南溪部族虽每年有岁贡,可草原部族不臣之心从未消失,田战将军率兵征战,直破草原部族,捷报本是频频传来,却突然三月未有音讯。
朝堂之上略有低迷,文官不言,武官也未有一人说话,该说的话早已说尽了,如今只能等消息。
快马从宫外疾驰而来,令旗招展,匆匆入殿时乃是急令:“陛下,田战将军被生俘,先锋队伍全军覆没!”
朝堂一静,不闻呼吸之声。
尚景帝站起道:“怎么回事?!”
“田战将军深入敌营,却反中了埋伏!”
“好!!!”南溪大帐之中大王闻军报时却是大喜过望,直接站起身道,“穆伦果然骁勇,此一战生俘多少人?”
“尚朝先锋五千人,无一人逃脱!”跪地士兵道。
几位旁听王子面色难看,数位亲贵却有赞誉之声:“果然不愧是大王的儿子。”
“尚朝的田战连才鲁将军都不能对付,穆伦果然是天生的将才。”另外一人道。
“传我命令,提拔穆伦为征尚将军,率三万士兵,反击尚朝军队。”大王下令道,“受了尚朝将近半年的鸟气,如今倒是能让人心中畅快一回了,吩咐下去,既是大胜,赏酒同庆。”
“父王,如今尚朝犯边,儿子亦有责任。”三王子跪地道。
“你也要去?”大王看着他道,“战场疾苦不同于帐中,刀枪无眼,不是儿戏。”
“儿不畏!”三王子抬头道。
“那便去吧。”大王说道。
……
木牢之中以锁链锁了数人,其他人皆是不愤,唯有一小将发须虽是凌乱,却淡定自若。
“田将军,如今怎么办?”旁边的人问道。
“稍安勿躁,既然未杀我等,便有退路。”田战看着此处守备道。
“南溪部族也不知怎么出了那么一号人物!”副将愤愤道,“我等无权无势,也不知皇帝……”
“住口!”田战听见脚步声时说道。
守备让开,一满身金玉之人在侍卫簇拥下走了过来,虽然生的身形高壮,孔武有力,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是不屑:“这就是尚朝闻名的常胜将军,如此瘦弱,也不过如此,门打开。”
“三王子,穆伦将军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守卫的士兵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三王子的刀已经抽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穆伦将军?我说开门。”
那人蹙眉,却是转身掏出钥匙开了门。
田战四肢被缚,只能看着那人提着刀站在了他的面前,扬起下巴耀武扬威的模样:“三王子有何指教?”
军令不严,不过乌合之众。
“尚朝犯我南溪,你就是领头之人,如今做了俘虏,滋味如何?”三王子用刀身拍着他的脸道,“要是杀了你,尚朝还有能用之将?”
“尚朝人才济济,不缺田某一个。”田战说道。
“还挺傲气,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可以留你一条小命,只砍你一条腿好了。”三王子用刀比划着他的腿,满脸都是恶意。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杀了这个人,还怕打不过尚朝。
田战眸中划过一抹隐晦的厌恶,脸色也变得冷漠,闭口不再说话。
“说话呀,还真想死不成?”三王子见他别过头,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你不是在战场上很能耐么,常胜将军不也照样要任人宰割,说话!”
他面色略有狰狞,其他人纷纷义愤,三王子嘁道:“来人,上马粪,他既然不想说话,我就堵了他的嘴!”
“小子,你别欺人太甚!”旁边一将军怒吼道。
“我就欺你又如何?”三王子提起了刀道,“不如这样,你给我下跪求饶,我就不杀你的部下!”
田战面色厌恶至极:“既为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呸!没卵蛋的东西,有本事杀了你爷爷我!”旁边的将军吐了一口唾沫。
三王子摸着脸上的湿痕,脸色大变,直接举起刀砍了过去,银光乍现,田战眸中沉痛,那把刀却在砍上时被拦住,刀身用力,直接挑飞了出去,扎在了地面上。
“谁?!”三王子大怒,在转身时却被来人的刀身架在了脖子上。
他低头双目圆瞪,田战也看向了提着刀的青年,心神微提。
他不似战场上佩戴盔甲,而是一身简单的束腰装,脚踏长靴,发辫长梳,其旁配以孔雀翎为饰品,头戴宝石缎带,除此再无其他,虽身量犹有不足,却是身姿笔挺,做此异域装扮,却生的精致多情的样貌,不像是南溪人,而更像是中原人。
三王子一时不识,旁边的人纷纷跪地道:“穆伦将军。”
“穆伦?!”三王子知道身份时大喝道,“你敢对我拔刀相向,把刀放下,小心我禀报父王,削了你的职位。”
他的声音极大,却不见刀身挪开,反而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不似在王帐时瑟缩畏惧,反而让他背后毛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沈醇侧目道:“谁放他进来的?”
“是在下。”开门之人跪地谨慎道,“是三王子用刀威胁,他的职位……”
“带出去,军法处置。”沈醇收回了刀道。
“穆伦将军!”那人试图解释,却被人直接押了出去。
刀身入鞘,三王子却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说话,沈醇转身看向了田战笑道:“是在下治军不严,冒犯将军,让您看笑话了。”
各为其主,虽为俘虏,却没有侮辱的道理。
田战看着面前的少年收紧了手指,他虽年轻,行事却有章法,但越是这样的人才越不好对付,就如他自信满满,却被其反将一军,才落了如此下场一样。
“无妨。”田战说道。
“他不过是俘虏!”三王子开口道,“穆伦,你果然跟尚朝有勾结……”
“不听军令者如何处置?”沈醇问道。
副将拱手道:“六十军棍。”
“打。”沈醇转身出了牢房。
三王子看着士兵过来时挣扎道:“穆伦你敢,小心我禀报父王!穆伦,你个卑贱……”
他的嘴被堵了起来,拉到了外场,即使拼命挣扎,军棍仍然落了下去。
牢房重关,守备换了一批,几位将军却皆是心有沉重之意。
他们不怕对方嚣张放纵,因为放松才会有机会,却怕对方治军严明,不宽待丝毫,才能上下一心,令行禁止,势如破竹。
小小少年,当初却不过几下便将田战挑于马下,那绝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功夫。
“将军……”
田战回以视线,虽有惺惺相惜之意,但兵不厌诈,此子必除,否则整个尚朝后患无穷。
军棍频频落下,直打的两人背部血肉模糊,连跟随三王子来的侍卫都不敢阻拦分毫,只看着立在一旁的青年目有忌惮之意。
“将军,刑毕。”副将说道。
“送去治疗吧,伤好之前就不必上战场了,此处之事尽皆告诉父王,不必隐瞒任何消息。”沈醇说道。
狼群争夺,弱小者被舍弃,虽有君主之略,却无为父之心,他既然不怕反噬,他就如他如愿。
消息如实传回王帐,诸王子皆是脸色难看,其他亲贵也是若有所思,反而是一将军称赞:“治军严明方能成大事,尚朝传承话中不是有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否则军中乱象横生,何来胜利。”
“可这样下去,穆伦大权在握,若他反了怎么办?即使迪尔特犯了事,也应该先禀报父王。”二王子道,“如今他就敢惩罚亲兄,后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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