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澜伸手在他垂到脸颊的刘海上轻轻一捋,“怎么不吹干?”
沈莳:“……”
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虽然沈莳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做“准备”的, 但临到那什么的时候, 被吴景澜轻轻巧巧这么一句, 他就面红耳热了。
吴景澜跟沈莳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一看他红透的鼻尖和耳垂就知道他脑袋瓜子里在琢磨些什么。
明明是大胆主动的诱惑,可当真做了以后,又会忍不住感到害羞……
吴景澜的手指顺着沈莳的刘海滑落,轻轻擦过他滚烫的耳垂。
沈莳立刻像触电般打了个哆嗦。
“你、你不去洗澡吗?”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一点, 但句末的颤音仍然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吴景澜应了一声:“嗯?”
或许吴景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他的声音无意识地压低了,还带了一丝隐约的暗哑。
房间里的空气忽而变得粘稠。
沈莳又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 他不仅是紧张,更多的是因为兴奋。
“我的睡衣, 你、你穿可能小了点……”
沈莳强装镇定,但实在没有勇气抬头与吴景澜对视,只能将视线固定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就穿酒店的浴袍行、行吗?”
吴景澜回答:“我可以回房去拿……”
“别!”
沈莳立刻收紧了手指,“就、就穿浴袍吧!”
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主动踏出这一步,要是吴景澜现在跑了——哪怕只是消失两分钟,到隔壁的隔壁拿一套换洗的睡衣——他那好不容易聚起的心气儿怕就要散了。
吴景澜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沈莳通红的脸颊,顺着颈项落进他半敞的衣领,然后是紧握住自己的、因为过度紧张反而显得异常湿冷的手指……
“……好。”
吴景澜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低哑的回答。
下一秒,他反手抓住沈莳的胳膊,将刚刚洗好澡的房间主人拽进了浴室……
——————
9月22日,星期二,午夜十二点零五分。
这是沈莳在《杀人不难》真人秀里的第九天。
就在刚刚结束的第八日里,沈莳和吴景澜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
不过对从来没有尝过那什么滋味的沈.童子鸡.莳而言,即便只是“互相帮助”就已经足够甜美又足够刺激了。
他被迫洗了两次澡后,只剩躺平在床上的份儿,半天都不想动弹。
躯体的满足之后,是不可避免的倦怠感。
沈莳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眯起眼,不知不觉就迷糊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很短。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沈莳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床头柜上的台历日期已跳转到了22日,而吴景澜还没睡,只开了一盏阅读灯,倚在床头看节目组提供的推理小说。
“唔,是这本啊。”
沈莳瞄了一眼封皮——阴森的荧光绿底色,血红的脚印和太阳穴冒血的金发美女,即便标题被吴景澜的手挡住了,他也知道是两个月前刚登上畅销榜前十名的《午夜安魂曲》。
为什么沈莳会知道呢?——因为前两日他呆在房间里无聊的时候刚好速读了一遍啊!
“凶手是那个家庭教师,她跟小少爷有一腿。”
沈莳很恶劣地剧透了结局。
吴景澜:“……”
这是多么幼稚的恶作剧啊!
幼稚到他都无语了。
“你啊,到底有多无聊!”
吴景澜放下手里那本他瞬间失去了阅读兴趣的无辜小说,伸手在沈莳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睡不着就起来,我给你煮牛奶,顺便聊聊天。”
沈莳果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聊什么?”
吴景澜则翻身下了床,从沙发旁边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和一小罐蜂蜜。
他将牛奶倒进便携式的电热杯中,插上电源,扭开加热开关。
等待牛奶变热的时间里,他回到床上,问沈莳:“你今天投凶投了哪两人?”
在分别陈述过案情之后,这个案子属于玩家可控的部分就全部结束了,两人再聊这些也不算违规。
沈莳笑道:“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是的,在他们讨论的结果中,凶手必定有两人。
也只有两个人,才能解释保罗为何会在城堡正北面的玻璃暖房受袭后,很快又在正东面的坡道下被人二次袭击致死。
诚然,在这里,节目组故意刁难了参赛者,没有明确指出本案存在共犯,有欺诈和不公的嫌疑。
但换个角度去想,所谓的“Evil伯爵的代理人”,一直就不止一个啊!
本来就是雇佣来的“代理”,那么在这个案子里Evil伯爵到底请了一个杀手或者请了两个杀手,还不是随他高兴吗?
其实说白了,就像读者和侦探小说作者的关系一样,参赛者和游戏设计者本身就不是绝对公平的。
节目组编撰剧本的时候,乐意把自己放在哪一层就放在哪一层,只要不存在刻意欺骗,那么适当的隐瞒或是陷阱都是可以理解的。
沈莳他们要做的,就是看穿节目组的故布疑阵,让每一个细节得到最合理的解释,从而得出最接近真相的推理。
不过这一次,沈莳、吴景澜和暮山紫都对“共犯”的结论很有信心。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一次性进来五个嫌疑人的时候,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在没推理出凶手有两人的参赛者们看来,节目组增加嫌疑人的数量只是为了给他们提高难度,但对沈莳、吴景澜和暮山紫而言,这是很自然的做法。
单纯只是因为凶手的人数比先前多了,所以嫌疑人也就相应地增多了而已。
“在玻璃暖房里袭击保罗的,是4号嫌疑人,对吧?”
沈莳说道:
“他的夹克左肩蹭上的黄色粉末,是香水百合的花粉。他从柜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了花茎,花粉就是那时候蹭上去的。”
吴景澜笑着点头,“那么在电话亭里等着保罗的又是谁?”
沈莳挑眉,反问:“不是该你回答了吗?”
“好吧,我说就我说。”
这时候牛奶热好了,吴景澜起身将杯子端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再撕开蜂蜜罐口的塑封,倒了三分之二的量进牛奶里。
“最直接的证据,是我在保罗尸体上发现的指印。”
吴景澜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个“按压”的手势,“当时凶手是从保罗的背后压住他的右肩的,那么便只能是用左手拿打钉枪。”
他笑道:“所以凶手是个左撇子。”
说完,吴景澜将杯子递给沈莳,“甜度应该差不多了,很烫,你慢慢喝。”
“哈哈哈,我就知道!”
沈莳接过杯子,端在手中,笑着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凶手是2号对吧?他的手表戴在右腕上,极可能是个左撇子。”
当然世界上肯定有一定比例的右利手因为各种原因把手表戴在右腕上,但节目组既然安排了凶手左手持钉枪杀人的桥段,就得提示凶手中有个左撇子。
在五个嫌疑人里,只有右手戴表的2号能跟左撇子挂钩,当然就只能是他了。
——————
9月22日,星期二,中午十一点正。
今天对节目组来说依然是忙到吐血的一日。
摄影师一整个白天都忙着抓人补拍镜头、录制内心独白,道具组则要躲着玩家偷偷准备下一个案件的相关布景,而导演组则在和参赛者说剧本、对台词,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忙碌的工作人员的身影。
临近中午,“晚宴”再度被提前,沈莳等人走进拉了窗帘亮了灯的餐厅,开始了一顿镜头拍起来很好看的豪华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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