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府门,就有门房过来通禀:“王爷,今日一早,安侍郎便遣人送了拜帖过来,您请看。”
安侍郎,原身的父亲。
听到这三个关键字,安连奚彻底清醒了过来。
自上回来王府观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刑罚之后,安守义对岐王府便有些发怵,更别提对岐王本人了。
也是那次,才让他清晰意识到,自己在岐王面前根本就摆不了岳父的谱。
安守义原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不受宠,可从陛下前往西山行宫后,那段时间他在京中的这些勋贵圈子里又颇为风光了一阵。
最开始他还当是二儿子得了六皇子的青睐,因此这些人见风转舵地巴结讨好他,可谁料后来他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岐王对岐王妃颇为宠爱的消息。
这下子,安守义是彻底呆住了。
本以为成不了气候的大儿子,可以被他随意舍去。孰料对方被他送进岐王府后,居然得了岐王看中,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岐王妃。
安守义慌了,如此一来,岐王请他观刑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就值得深思了。
不过他到底是安连奚的父亲,安守义心中虽然惶恐,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因而一直没有动作。
倒是他向来宠爱有加的二儿子,近来似是惹怒了六皇子,自南下回来之后便一直没得对方召见,反而是重新和张有仁那群人混到了一起。
安守义有心想问问儿子,但又担心真出什么事,惹得儿子伤心,遂放任了对方。及至这次诗会,六皇子终于重新送了二儿子回来,安守义总算是放下了心。
有六皇子做靠山,那他就高枕无忧了。
可让安守义不解的是,二儿子居然想以他的名义让大儿子过府一叙。
安连华声音柔软,带着点撒娇道:“哥哥平日里与我关系不是很好,我觉得用父亲您的名义,哥哥应该会回来。”
闻听此言,安守义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安连华并未将此事其实是六皇子安排的告知安守义。
安守义亦未说起过他曾去过岐王府一事,父子俩在某些时候保持着高度的默契。
于是拜帖就这么被送到了岐王府。
“回帖,岐王妃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冷淡的声线响起,安连奚是不想回安府的,更不想见到安守义,他还在想应该怎么拒绝,没想到薛时野竟先替他一口回绝了。
门房闻言便默默退了下去,同时也知道了王爷的态度。
下回安府的人再过来,也不用太客气了。
安连奚看着薛时野。
后者微微垂眼,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揽着他的那只手摩挲着他腰间的软肉,“既然不想见到那些人,以后便直接拒绝。”
安连奚一怔,而后往他怀里蹭了蹭,闷声开口:“你都知道啊。”
薛时野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问就帮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不等对方回答,安连奚软着声音又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好。”
薛时野带着人往卧房走,“我这么好,小乖要怎么做呢?”
安连奚听到这话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薛时野的生辰快到了,他刚好可以把礼物送给对方,就当是谢礼了。
想罢,安连奚从他怀里抬起脸,“我知道要怎么做。”
薛时野眼睫微垂,想象中的一吻并没有凑上来。
安连奚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就等着吧。”
薛时野回视,和他亮晶晶的眼神对上,一时什么都忘了,喉结滚了滚,“好,我等着。”
思及薛时野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安连奚很是高兴了一阵。
趁着对方去书房的期间,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末了,他找来张总管,后者恭恭敬敬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张总管,过几日府中有什么准备啊。”过生辰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得布置一下,安连奚甚至思考了到时候是不是要把薛时野支开,最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张总管听他说完这句后,表情就变得有些迟疑:“王妃可知王爷是不过生辰的?”
这话安连奚之前问的时候就听他说过,此时闻言怔了下,有点不知所措的同时,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果不其然,只听张总管轻声道:“先皇后的祭辰就在那日。”
安连奚神色白了白。
怎么会这么巧。
沈皇后的祭辰和薛时野的生辰竟然是同一天。
安连奚不说话了,张总管亦是叹了一声。
“张总管,不要告诉王爷。”安连奚说。
上一回要拿玉石的事张总管就背地里告诉了薛时野,只不过关于问生辰一时倒是没说,张总管当然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总管保证道:“王妃放心。”
安连奚让他回去,自己独自待在房中,手里捧着要送给薛时野的生辰礼。
难怪不过生辰。
可是……他还是想给薛时野过。
这么多年了,想必沈皇后也不愿意看到对方这么难过的。
安连奚有些难过。
他在为薛时野难过。
于是,等薛时野处理完公务回来,就看到床榻上,安连奚抱着膝,把头埋得低低的,缩成一团,房门开启的声音都未能惊动对方。
薛时野滞了滞,走向床榻边,“睡着了?”
安连奚听到了有人进房间的动静,闻见薛时野的声音,耳尖微动,突然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没有。”
尾音软绵,他自己是听不出来,落在薛时野的耳朵里,只觉委屈极了。
他的小乖又在偷偷哭鼻子。
薛时野心头一动,上前把小团子整个抱进了怀里。
安连奚下意识伸展来,被对方面对面抱坐着,看见了薛时野望来的深沉视线,如同裹挟着一股炽热的温度朝他投来。
“王爷……”安连奚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喊他。
薛时野目光掠过他眼尾的绯红,心里疼了疼,“怎么了?”
安连奚说:“有点疼。”
薛时野低低问:“哪里疼?”
安连奚捂了捂心口的位置,眉头紧紧拧着。
薛时野的声音愈发低沉,“怎么又心口疼了。”
段旭的踪迹还未找到,倒是沧州和庐州请来的那两位名医后日便可进京,就是不知医术如何。
安连奚低着眼,回答:“就是疼。”
若真的要问是什么原因,只能是心疼对方了。可这也不能说,提起来了少不得又要说到生辰一事上。
既然薛时野不想过,安连奚只当做不知道即可。
薛时野听着他小声和自己说话,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心里揪成一团。
如果可以,他想替对方疼。
“疼得可厉害?我让刘太医过来看看。”薛时野正说着,就要朝外间下令。
安连奚连忙阻止,“不用看太医。”
他为什么会心口疼,安连奚心里清楚,根本用不着请太医,他抓着薛时野的衣襟,眼睫颤动。
安连奚:“不用看太医的。”
薛时野:“可你疼。”
安连奚默了默,目光不自觉压低,不敢同薛时野对视,“不用看。”
他又说了一遍。
薛时野默了默,只当他是真的不想看,可在这一点上又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
然而就在他开始思索该怎么哄着人让刘太医过来看一看时。
安连奚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他的那双眸子里仿似蒙了一层水光,湿漉漉的。
少顷,只听对方软着声音,缓缓说道:“揉一下就好了。”
一瞬间,薛时野的呼吸都停滞下来。
安连奚尤不自知,还在说:“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面对身前这人本就毫无招架之力的心里防线彻底坍塌,刹那间,溃不成军。
薛时野只能凭着本能应:“好。”
安连奚好半天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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