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正原因,只有薛时野知道了。
他抱着又一次酒醉的安连奚往寝宫走去,这里是他成年前住的地方,日日都有宫人打散,干净得很。
一路上,安连奚都异常安静。
薛时野时不时垂眸看一眼。
安连奚没说话,只是在看他。
薛时野心头微动。
刚才他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把酒放了过去,一边想对方喝下,一边又在想对方喝下后的反应。
可能是今天把人给吓住了。
薛时野想让他放松一点,他先是让人准备了醒酒汤送上来,趁人还有些意识,喂他喝了下去。
“薛时野……”
安连奚喝了,还在喊他。
薛时野道:“我在。”
“你还没告诉我。”
薛时野没想到这次喝醉后的安连奚思绪竟还这般敏捷,居然还记得之前他承诺过的话。
薛时野循循善诱,“小乖想知道?”
安连奚坐在榻上,看着他点点头,乖得不得了。
薛时野和他对坐着,也看着他,“我现在若说了,你明日记得住吗?”
安连奚喝了酒,脸慢慢红起来,思维能力还在,但很是缓慢。
好半天他才说道:“我能。”
薛时野笑了。
这小醉鬼。
能就怪了。
前两次有哪次记住的。
不说第一次,第2回 就让薛时野吃了不少苦头。
安连奚还在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真的能。”
薛时野缓声道:“那若是忘了怎么办?”
安连奚也问:“怎么办?”
薛时野又是一声低笑。
安连奚:“怎么办怎么办!”
似乎在让薛时野想。
薛时野被他看得心头微/热,道:“若忘了,我就再说一遍吧。”
嗓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却又格外宠溺。
安连奚眸光微亮,在烛火的摇曳下,似是闪着光。
薛时野把人捞过来,“想知道我与父皇为何关系如此僵硬吗?”
这一次,他终于叫出了‘父皇’两个字。
但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甚至隐约有些漠视在里面。
安连奚:“嗯。”
声音渐弱了下去,不知是困了还是酒劲上来了。
薛时野说:“他害死了母后。”
一句话说得又轻又缓,不疾不徐,好像藏在了心底许久,经过反复的挣扎诉说而出。
即使安连奚现在头脑不是很清楚,可心底却在泛着疼。
好疼啊。
薛时野:“还害死了外祖。”
他的诉说仍在继续。
“害死了舅舅。”
“害死了舅母。”
害死了好多人。
薛时野眸中悄然凝聚起血丝,恨意几乎铺天盖地,他还记得怀里的人害怕,即便喝了酒也不一定记得今日发生的事,也依旧反应性地闭上了眼睛。
心底的戾气被死死压着。
当年的那一幕仿佛又重现了。
薛时野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母后死了……
外祖父死了……
舅舅、舅母死了……
沈玦……成了孤儿。
就在这时,脸颊忽然二人捧了起来。
薛时野一怔,睁开眼看去。
安连奚正努力张着有些困顿的眼,定定望着他,“薛时野。”
薛时野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面前的人。
片刻后,他才想起应声,“嗯。”
安连奚好似真的最糊涂了,一时又唤了他名字一声,“薛时野。”
薛时野:“嗯。”
安连奚跪坐着靠在他身前,薛时野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彼此。
忽然间。
额前落下一道轻吻。
“薛时野。”
薛时野还在愣怔,没有回音。
那杯酒好像是被他喝掉了,那种酒后的混沌感开始在薛时野脑海中蔓延,及至占据了他整个思维,他反应变得比真正喝醉后还要缓慢。
没听到回答的安连奚又喊了一声,“薛时野。”
薛时野缓过神,撩起眼帘。
安连奚那双格外黑亮的澄澈眼瞳便映入他的眸中,正在专注而又珍视地望着他。
“以后,我陪你。”
一字一句,迟钝又认真。
还在末尾补充了一句,给这句话加上了限定的期限。
“永远。”
薛时野猛然把人抱紧。
许久的沉默过后,是安连奚的声音再度打破这片寂静,“薛时野。”
薛时野回得很快,“我在。”
安连奚说:“我好困啊。”
话题一下子跳转,方才沉重而温情的气氛瞬间被淹没。他还记得自己喝醉了,“我又喝酒了。”
薛时野看他,“是喝了。”
安连奚这会意识已经彻底不清了,不忘最后同薛时野说一句,“那我要睡觉了。”
是真的好乖。
不哭不闹。
这种时候了,还会安慰人。
这样好的小乖,怎能叫薛时野能够放手。
怕是……
永远也不会了。
“不能睡。”薛时野倏然说了一句。
安连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还是撑着精神,嗓音迟缓道:“为、什、么?”
薛时野注视他良久。
最终,他捧着安连奚的脸。
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能睡。
还不能睡。
早从之前在暖阁时,薛时野就想这么做了,但还顾忌着之后要前往宴会,因而放过了对方。
但是现在……
薛时野笑了声,他回答道。
“因为我要亲小乖。”
第36章 头疼啦
薛时野亲了人好一会,睁开眸子。
不出意外的,安连奚已经睡着了,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眉尖轻轻蹙起,似还怀着疑惑入睡。
见状,薛时野不由低笑了一声,继而抬手揉散他皱起的眉,带着人躺到榻上,轻声开口。
“睡觉了。”
室内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安连奚再次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的时候格外早,天刚蒙蒙亮,光线有些昏暗,透过层叠床幔间的一丝缝隙钻进来。
他不敢乱动,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陷在薛时野怀里。腰际扣着的那只手存在感十足,正有力地握在那里,似掌握着他的所有动向。
安连奚知道薛时野是十分敏锐的,因而他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
可能是即便酒醉也仍旧在努力记入脑海,亦或许是,简短的话语传递出来的回忆太过深刻痛苦。这一次竟真还让安连奚记住了昨夜发生过的一些事。
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由,但安连奚依然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难受。
他在替薛时野难过。
自己的父亲害死了母亲,单就这一条便足以让人崩溃。
想到自己听闻的关于先皇后薨逝的信息,当时的薛时野才多大啊……
怎么受得住。
思及此,安连奚再也难以忍受般,胸/口疼痛起来,呼吸亦在这一瞬变得粗/沉了些。
即是这时,腰上的手动了动。
薛时野的声音响起,“醒了?可是难受?”
仅凭呼吸上的微弱差距,薛时野就能凭借这一点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安连奚慢慢平静下来,“醒了。”
“嗯,”薛时野应了声,又问一遍,“难受?”
安连奚不想说谎骗他,埋在他怀中轻轻‘嗯’了一下。
薛时野:“哪里?”
安连奚说:“心口疼。”
薛时野拧眉,不待他开口,自己的手被人摸索着抓住,而后被带着,覆上一个微/热的所在。接着,软乎乎的语气从耳畔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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